他们在拉维城门外观察了一会儿,仅仅是这么一小段时间,就有好几个白斗篷的人带着行李从城中出来。虽然有人守在门口,但是就算是有人出来他们也不会拦着。 姜司无和陆时旧先下车去打听了情况,其他人便在城门不远处等他们。 江雾下车后看到宁浅从后备箱里取了一瓶药递给车里的宁泽,登时心下一跳,连忙跑了过去。 她人还在半路,一个金属爪子就抓住了将要递到宁泽手中的“水”。 她赶过去,气吁吁,往车里瞪了一眼宁泽。 只见他的脸苍白,嘴很干,一点血也没有,眉半皱着,克制住身体里巨大的痛苦。 仅仅是看着,江雾就讲不出什么狠话了,她了口气,语气微沉着质问他:“既然痛为什么不说?” 她看着宁浅坐着车里,光直照亮他一般的身子,另一半则躲在暗里。 浓密的睫在他脸上投出一片扇子一样的影,而那道影之下,是他微微痉挛着的面部肌。 宁泽眨了一次眼后便闭上了,与他沉静的表情形成对比的是他剧烈起伏的腔。他稳了稳呼,即使是声音也发颤着,好歹是能说出话了。 他说:“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江雾一皱眉,在宁浅呆滞的表情中将水放在了他的手上。 江雾放完便整个人钻到车里,不顾宁泽的难受将他往座位上重重推倒。 宁泽这时候才觉不对,睁开眼,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她推倒在了后座上,而面前的人毫不在意他痛苦般的沉,整个人一步跨进车里,直接坐在了他的身上。 他还没清醒呢,江雾就提起他的衣领——自然是提不起他的,只是把衣服扯得变形。 “不用我管!”她又拉了一次他的衣服,好歹将他整个人提起来了一些,大声斥责道:“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有那么多力管你,你现在再不配合我,耽误我的事,信不信我立即就瞬移到高城要了你两个弟弟的命!” 他看着她逆着光气呼呼的脸,眼皮一敛,外面的宁浅走开了。 光瞬间照在她的头发上,让她在昏暗里看起来像是多了一层金的神圣光辉。 江雾看着他油盐不进的表情,还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气人的话,已经准备不管不顾先把人晕再说,结果呢,宁泽突然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格外认真地说:“那你起来,我疼。” 江雾一愣,一双手都松了力气。 他的嗓音太低,她都快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江雾有些无措,收回自己的手讪讪地从他身子上起来,声音低低地念着:“早点不这样……” 她起身之间,并未注意到身下的人因着她这句话淡淡笑了笑。 她挤在后座角落,宁泽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刚刚被扑倒后头发有些凌,一簇发丝落了下来,不算狈,倒了一份叫人上心的憔悴。 江雾摇摇头,见他坐直了,身体靠近一些:“哪里疼?” “全身。”他说完,顿了一下,又说:“更疼。” 说的时候,他的声音故意提了个调,是专门指她刚才那般推他。 江雾无奈,手放在他身体上用治愈异能先帮他把痛苦了下去。 虽然宁泽是比她大,但好歹是异能者,哪会儿这么不经折磨的。 她不再理会这件事,换了话题就要好好说教说教他:“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是药叁分毒,你这么大的药量...” 她想说要不是你是异能者,早就肝肾衰竭了。 但是话停住,终究是没有说完。 宁泽眼睛眯起来,接了她的话:“那你应该也知道久病成医吧。” 江雾抬头看他。 宁泽靠在椅背上,眼睛半眯着看着前面,继续说:“我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我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你现在用异能也只不过是处理表层的疼痛,解决不了问题。那我吃药和等你为我治疗有什么区别呢。” “我既然能吃这么久的药活下来,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就定下这个药量的。不是毒药,也不用耗费你的力来帮我,你又何必拦着我。” 江雾有那么一刻有些说不出话来。 但大概是因为那天她尝了那一口药,那苦味即使是到现在也深深刻在她的脑子里,她才不至于完全认可宁泽。 “不苦吗?”她说:“苦死了。” “苦?” 宁泽挑眉,轻轻一笑:“习惯了就没什么味道了。” “死鸭子嘴硬。” 他的确没想到江雾会说这样的话,转过来看了她一眼。 “那你疼了这么久,为什么不习惯?为什么还要喊疼?” 他愣了愣,嘴微张着,却没说出话来。 是啊,疼了这么久,为什么他还没习惯呢。 江雾帮他把疼痛下去后,又恢复了一下他的体力,至少看起来比刚才的状态好太多了。 这是药不能做到的,药只会让人越喝越痛苦。 她离开的时候顿了顿,又折回到车里从空间找了一个很小的通讯器给他:“这个你拿着,下次再痛就叫我。” 宁泽愣了愣,最后还是从她手里接过去了。 然而下一刻,江雾的手就将他的手反握住。 她一惊,眉一挑:“你的身体为什么这么凉?” 这里白天已经十分暖和了,但他的体温显得太过诡异。 他将手从她手里了回来,江雾这才注意到他手指上有薄薄的茧。 “没什么,一直都是这样。” 江雾还想问什么,但刚才前去询问情况的姜司无和陆时旧已经回来了。 她只能暂且收下疑问,处理现下的事情。 两人看看江雾和宁泽走了过来,才开始说明情况。 “他们会对进入基地的人收取两个晶核,城里还有为异能者提供的住所。” 江雾点点头,两个晶核不算多,但是和100个晶核就能进入长老会比起来,就显得有些多了。 毕竟光是他们这一行人,就需要接近二十个晶核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