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女士把菜都往他那儿挪近了些,热情地招呼她,“来,吃菜,吃菜。” 纪昱恒便坐下执起筷子先夹了一块鱼。 徐女士啧了一声看向涂筱柠,“我说什么来着,聪明人就喜 吃鱼,哪像你就知道吃 。” 涂筱柠觉得自己躺着都中 ,她吃 也错了? “我只是嫌剔鱼骨烦。”她狡辩。 纪昱恒却笑笑,将刚夹的鱼肚子送进涂筱柠碗里,“这个没骨头。” 涂筱柠一愣,对上他难得温柔的视线,又不能拒绝,只能闷头吃饭。 涂母涂父相视了一下,然后涂母眼底也染上了笑意,一顿饭下来她都没怎么吃,只顾着看纪昱恒了,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 喜。 “现在还在筱柠单位查业务吗?”大概觉得太过安静,徐女士又打开了话匣子。 纪昱恒沉默了片刻,然后 说,“叔叔,阿姨,我刚换了工作。” 涂筱柠正在盛鱼汤,手一抖泼在了饭桌上。 徐女士嫌弃地看她,边 纸巾边擦,“怎么这么不小心。”然后又回头看向纪昱恒,“换了什么工作?” 涂筱柠黑线,这话题就跳不过去了是吧? 刚要在桌下轻轻踢纪昱恒暗示,他已经开口,“我现在也在dr。” 涂筱柠觉得自己不用轻轻踢了,因为她现在想踢死他。 一下陷入沉默,只有涂筱柠喝鱼汤时勺和碗撞击的声音。 徐女士缓了缓,哦了一声,又忍不住问,“哪个部门啊?” 纪昱恒:“拓展一部。” 夫 俩又对视,老涂推了推眼镜,和蔼地笑笑,“在同一个部门做客户经理也 好的。” 纪昱恒目光平静,轻声纠正,“我任的是总经理一职。” 涂筱柠猛咳了起来。 “干嘛你?”母亲又瞪她。 她却表情痛苦,指着嗓子说:“卡鱼刺了。” 涂筱柠觉得丢死人了,大晚上来医院夹鱼刺,挂了急诊,发现来夹鱼刺的都是小孩。好不容易到她,医生却说她的鱼刺太深看不见,要做喉镜。 “你们先去缴费,然后去喉镜室排队。”医生打了一张单子递过去,顺势看了看涂筱柠身旁站着的三个人。心想多大的人了,卡个鱼骨头还要父母老公齐上阵陪着来医院。 老涂刚要伸手,纪昱恒已经接过,“你们先去排队,我去缴费。” 涂筱柠还在咳嗽,脸都红了。 徐女士赶紧带她往喉镜室里跑,边走也不忘碎碎念,“你这个死孩子从小就不让我省心,喝鱼汤还能被卡着鱼骨头,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成家了可怎么办。” “我就说不喜 吃鱼。”涂筱柠嘟囔,可一说话被刺的地方又有要作呕的 觉。 “行了你少说几句,她现在难受着呢。”老涂打断了母亲,三人赶到了喉镜室。 没想到晚上来做喉镜的人也不少,有大人有小孩。 “每人只留一个陪同,其他人都出去。”候诊室里的护士蹙眉道。 纪昱恒正好缴完费过来,闻言便说,“我留下吧。” 老涂看着自家闺女难受的样子有些不舍,却被徐女士拉了出去。 “那小纪你看好她。 ” 纪昱恒颔首,站在了涂筱柠身侧。 “还难受?” 涂筱柠现在不敢再说话,只能点点头。 “先别动了。”纪昱恒便也不再跟她说话。 老涂在喉镜室外面走来走去,不停朝里张望。 “卡个鱼骨头而已,能把你闺女怎么着。”徐女士相比之下淡定许多。 “那你跟来做什么?”老涂难得回了一次嘴。 徐女士拍拍医院的座椅坐了下来,“我啊,我来看看我未来女婿是怎么紧张我女儿的。” 老涂皱眉,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却被拉着一起坐下。 “看看,挂号,缴费,现在又在里面陪着,可见人家对你闺女是上了心的。” “那男朋友不就得这样么?不然谈个锤子。” 徐女士又拍拍他的肩,“你看,之前你还不信我算命,现在条条都中了吧。” 老涂不解,徐女士又说,“贵人呐,小纪就是咱闺女的贵人。” 老涂懒得理,想要站起来又被徐女士拉了下来,“现在小纪跳槽去了闺女的部门当总经理,你知道这说明什么?” “什么?”老涂象征 地问了一下。 “转正呐,咱闺女在dr转正有望了!” 这下老涂没声了。 涂筱柠以前没做过喉镜,做了之后才知道喉镜是从鼻子里 一 长管慢慢伸进喉咙里,即使 了麻药她也觉得难受,不过好在鱼刺总算拿了出来。 因为喉镜从鼻腔而入牵动了她的五官,眼泪像自然反应那样蓄 在眼眶,结束的时候她只想拿纸擦一擦眼睛和好好醒一下鼻涕,但是医院不提供纸巾,并且给她夹完鱼刺就开始叫下一个。 涂筱柠就这样 脸是泪地再次出现在纪昱恒面前。 下一个患者是小孩,一听护士喊他名字便往里冲,险些撞到涂筱柠。 纪昱恒就站在门口,长手一伸将她拉了过来,正好避开了那孩子,也顺势将她护在臂间。 涂筱柠懵里懵懂的,只觉得口鼻眼这会儿还都难受着, 脑子就想着要纸巾,没在意到其他。 抬眸对上纪昱恒微深的眸光,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她的脸颊,像羽 般轻轻替她拭着泪水。 耳边是他柔暖的声线,“很疼?” 第二天上班,涂筱柠都觉得昨晚的 事是自己的幻觉。 只记得当时自己宛如触电般立刻弹开,说了句“不疼”就像做了亏心事跑出了喉镜室。 可明明被吃豆腐的人是她,她却有一种他被自己猥亵的错觉,为什么? 她敲着脑袋赶紧让自己投入工作状态,纪昱恒正好听着电话从外面进来。 他又变成了扑克脸,走路带风,跟私下派若两人,切换自如,仿佛昨晚什么事都未发生,连一个眼神都没扫过来, 脸只写着工作两个字。 涂筱柠其实 佩服,论演技,他才是影帝。 他挂了电话就唤赵方刚。 赵方刚也一筹莫展地走进他办公室。 “纪总。” “你手上那笔不良现在到什么阶段了?” “只能准备处置抵押物了。” “保证人呢?当时不是追加了第三方企业担保?” 这就是赵方刚头疼的地方,“保证人不想淌这趟浑水,不是装死就是跟我周旋。” 纪昱恒看着文件抬眸,“装死?他以为这样就可以不替借款人还款了?” “他可能想等我们先拍卖抵押物,再见机行事。” 纪昱恒注视着他,“偏远郊区的商办楼,你觉得谁会拍? 拍一次抵押物价值就多打一次折,三千万的不良贷款,你想想到时候你的风险金够不够扣。” 赵方刚有点破罐子破摔,“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万一有人拍了呢。” “我不喜 听万一这个词,以后也不要让我听到。”纪昱恒严肃道又唤饶静。 饶静:“纪总。” “晚上我请政府招商办的人吃饭,一共四个人,时间定在六点,地点你负责一下,其中两个人是海归。” “好的。” “部门人都出席。” 这句话让饶静和赵方刚都颇 意外,因为以前江总可不会带着部门一起去赴宴,尤其是跟政府的人。 “知道了纪总。”饶静允,然后和赵方刚同时出了办公室。 “啥意思?”赵方刚无声地朝饶静做着口型问。 饶静摇头,她现在也猜不透这位年轻的新任领导,只走到涂筱柠办公桌旁敲了敲。 “晚上一起去饭局。” 涂筱柠想到上次有些怕了,“又要喝酒吗?” “谁知道。”饶静懒得想,也不懂纪昱恒葫芦里卖的 什么药。 涂筱柠垂头,肯定是逃不掉喝酒了,上次参加班长婚礼,全桌男的就纪昱恒没喝酒,他说酒 过 来着。 饶静给部门以前组织饭局的老地方打了预定电话,然后给纪昱恒发了已经订好的微信,但是半天没得到回复。 只以为他在忙没空看微信,饶静就把手机丢在一旁没再管,心想刚刚他还告诉她其中两个人是海归,管他海 路 的,不都是一天得吃三顿的人么。 三人还在忙碌,昨天那个送花人又来了,他敲了敲门。 “涂筱柠,你的花。” 今天是一大捧白玫瑰。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