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珩眸光淡淡。 “舅舅放不羁,是不在乎,但是父皇会在乎,睿王会在乎,包括母后,也会在乎。” 听到最后一句,苏晟眸一怔,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收紧。 见苏晟神微变,仁景帝原本盛怒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 他朝着身后的龙椅上靠了靠,冷声道。 “睿王的事,大理寺已经给出结果,若是后面还有什么疑问,朕自有决断!如今太后刚刚入皇陵,朕心中忧虑,荣亲王没别的事,近不要再踏入御书房了!” 这意思,在赶苏晟走。 苏晟眼神泛冷,站在原地,一时没动。 直到慕容珩不悦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舅舅没听见父皇的话吗?” 他转头,眼中一反往的淡漠,出沉沉的煞意。 苏晟对上他的目光,蓦的有些恍惚。 世人都道荣亲王狂傲不羁行事猖獗,可是谁又知道,东的这位病太子,骨子里何尝不是嗜血可怕? 若是真正触及他的死,慕容珩说不定会做出比他更狂逆的举动。 苏晟勾了勾角,冷冷笑了一下。 之后朝着仁景帝一颔首,甩着宽大的袖摆,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苏晟的身影消失在御书房外,仁景帝的神才彻底的垮了下来。 “臣贼子!” 他将手边的杯盏重重一放,茶水洒了半杯出来。 稍稍平复情绪之后,他看向慕容珩。 “珩儿,你来找朕,是为何事?” 慕容珩看向他。 “儿臣知晓父皇心情不好,想来宽几句,不想却遇上了荣亲王在这与父皇闹了不快。” 仁景帝发出一声叹息,之后咳嗽了几声。 他挥手示意。 “他又不是一这般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德福,太子殿下体弱,赐座。” “是。” 王德福立刻殷勤的搬来了一把红木椅,让慕容珩坐了下来。 顺势再奉上了一杯茶。 “还是你体谅朕。” 仁景帝面上显出一丝疲惫:“太后是朕的生母,这些年一直真心待朕,如今她走了,朕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后……不知还有何人能这么待朕。” “父皇说笑了,后这么多嫔妃,总有人是真心对您的,更何况,您还有儿臣。” 闻言,仁景帝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说到此,儿臣倒是有话想问父皇。” 慕容珩修长的手指拿着杯盖,不轻不重的拨着茶水中的浮叶。 “父皇好像从未提及过母后,能与儿臣说说吗?” 听到他说起先皇后,仁景帝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凝固。 想起静安太后死前独独召了慕容珩,他的心刹时微微提了起来。 “你怎么突然问起你母后了?” “有而发罢了。” 慕容珩神平静:“父皇如此伤心皇祖母离世,想想儿臣的生母去世时,儿臣才刚刚出生,甚至连她的样子都不曾见过,所以……” 慕容珩抬起头。 “所以父皇能与儿臣说说儿臣的生母么?” 仁景帝审视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想看看他话中有几分真假,却对上了慕容珩坦然的目光。 似乎一切的怀疑,都是他的多疑。 仁景帝思虑片刻,之后低声道。 “婉儿……是朕的挚。” 慕容珩原本把玩着杯盖的手,微微一顿,几秒后,又恢复如常。 他敛眸。 “那想必父皇,一定很思念母后了?” “朕思念她,非常思念……你的母后,是这世上最贤良温厚的女子,也是这世上最朕的女子,若是她在,一定会对你极其疼的,只是……只是她福薄。” 仁景帝罕见的出了虚弱的姿态,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敢回首的往事。 慕容珩安静的听着,而后道。 “若是母后听到这番话,定会很动的。” 闻言,仁景帝眼神闪烁,却没有接话。 动么…… 她怕是会觉得可笑吧? 笑他虚伪仁善,不配做她的夫君。 想起苏婉儿娇温柔的面容,仁景帝突然觉得心脏堵得难受,涌出强烈的愧疚之情。 但是若是一切能重来的话,他会做出另一番选择吗? —— 第324章 张扬 但是若是一切能重来的话,他会做出另一番选择吗? 他不知道…… 一想到这种可能,仁景帝的心头便是一阵钝痛。 他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 他既然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便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咳咳……” 仁景帝重重咳嗽了几声,似是有些不舒服。 慕容珩伸手,将杯盏放到一旁的矮几上。 “父皇这几忧心劳,多注意休息,儿臣就不打扰父皇了,儿臣告退。” 说罢,慕容珩从椅子上站起身。 正要离开,突然又被仁景帝喊住了。 “珩儿,朕已经邀请了拓跋烨来大衍国,他来京的一切事宜,你觉得由谁接应比较妥当?” 慕容珩道。 “儿臣推荐沈樾,他镇守边疆多年,对沧澜国和拓跋烨,比旁人要悉得多。” 仁景帝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那便让沈樾去吧。” 慕容珩拱手,转身退下了。 仁景帝坐在御案后,目光一直落在慕容珩的背影上,直到他的身影已经消失,还未收回目光。 王德福见他神有些反常,犹豫着上前,低声唤了一句。 “皇上,您身体抱恙,老奴伺候您早些歇息吧?” “你说……” 仁景帝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身边的王德福:“你说后,珩儿会不会是个好的君王?” “太子殿下天人之姿雄才大略,后定是一代明君的。” “是啊,他一定是个好皇帝吧……” 仁景帝淡淡呢喃出声,声音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沧桑,他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眸光一瞬间敛了下来。 “若是婉儿能亲眼见到他如今这么好,一定会瞑目的。” …… 长秋内。 苏柳儿一声素白的衣裳,端坐在正中的椅子上。 虽然穿着朴素,面容也有些憔悴,但是身上依旧带着母仪天下的端庄风华。 她的殿中,坐着后的各个嫔妃与公主。 沈若惜也过来了。 众人也是一身的素,就连平里最张扬的秦贵妃,今都没戴什么首饰。 太后刚刚去世,中白幡还未下,整个皇都还沉浸在沉重的气氛中,众人也都自觉地低调寡言。 等了半晌,秦海棠有些不耐烦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