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福叹息一声,之后缓缓道。 “皇上的确是因为荣亲王的事,被气的吐血不止,之后便这般了。” “王公公,你此话当真?当时荣亲王可已经被带下去了!” “林太傅既然要问老奴,如今却又质疑老奴的话,您这意思,不是荣亲王,皇上还能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吗?” 王德福忍不住反问。 闻言,林太傅表情一僵。 慕容珩声音微冷。 “林太傅是在怀疑孤什么吗?” “臣不敢……” “既然不敢,那便闭嘴!父皇如今重病在,孤身为太子理所应当执掌大权,还是说,林太傅觉得如今应该由别人来接手大权,谁?” 慕容珩忽而一笑。 “睿王吗?” “殿下,臣绝无此意!” 林太傅双膝一软,跪了下来。 慕容珩没有再看他,目光看着殿内的众人,声音沉着又冰冷。 “还有其他人,对孤有什么怀疑吗?” 没人吭声。 苏晟如今已经入狱,睿王不在。 原本支持睿王一派的,顿时有些没了主意。 半晌,才传来鲁丞相有些发虚的声音。 “但是皇上如今健在,臣认为,太子殿下此时登基,显得有些之过急,怕是会引来有心人的猜测……武定侯,你觉得呢?” 他将话题抛给了秦眶。 武定侯府一向效忠皇上,太子和睿王两边都不站,他来说话,最为妥当。 秦眶微微迟疑了一下,之后道。 “鲁丞相言之有理,皇上刚刚病倒,且不知结果,殿下登基有些不妥,不过朝廷大小事宜不能耽误。” “我认为,圣上病重期间,由太子殿下暂理国事,比较妥当。” 闻言,鲁丞相神有些尴尬。 这不还是慕容珩执掌了大权。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通报。 “太子殿下……睿王殿下来了。” 闻言,一直在一旁没吭声的苏柳儿眸光一顿。 之后便又恢复如常。 倒是榻上的仁景帝,听到这句话后,突然有些动起来,嘴里发出几个重的音节,似是想要说什么。 慕容珩敛了敛眸子。 “睿王还在足,怎么擅自进了?” “回太子殿下,睿王殿下说,皇上病重,他作为儿子实在担忧想来见皇上一面,便自行入了。” “他倒是孝顺。” 慕容珩语气中的讥讽不加掩饰。 “不过父皇似是不想见他,让他在外守着。” “是。” 传话的人下去了。 慕容珩示意殿内的众大臣。 “事情既已商议好,那便退下去吧,自今起,便由孤执掌政事。” 众人不敢多话,转身离开了。 慕容珩站在前,目光落在苏柳儿的身上。 “母后不去见见睿王吗?” “睿王长大了,本有些话说的多了,他还嫌我唠叨,不如陪陪皇上。” 她缓缓道:“珩儿,你们都走吧,本有话想与皇上单独说说。” 慕容曜微微颔首。 “那儿臣告退。” 他牵着沈若惜,转身走出了寝殿。 身后,王德福也跟着。 慕容珩目光一转,看向了他。 王德福脚步一顿,随即恭敬道。 “怎么了,殿下?” “王公公为何不说出实情?” 慕容珩直言道:“当时御书房内的情景,一般人看到,都会认为是孤气病了父皇吧,王公公却为何顺着孤的话往下说?” 王德福却道。 “殿下的话,奴才不明白,奴才伺候皇上这么多年,奴才认为,就是荣亲王气病了皇上。” 闻言,慕容珩角勾出一个笑意。 “难怪王公公能贴身伺候父皇几十年。” 这般会顺应局势,是个聪明人。 既然他顺着自己,慕容珩便也直接问道:“父皇最后在你耳边,似是说了些什么,他说什么话了?” 王德福叹息一声。 “皇上说了三个字。” “哪三个字。” “对不起。” 王德福低声道:“其中深意奴才不明白,不过奴才觉得,殿下想必能理解。” 慕容珩没吭声。 对不起? 这句话,是对他,还是对他的母后? 但是这句话,太晚了。 一双温软的手,握住了他的手指。 慕容珩转头,对上沈若惜关切的眼神。 “事情已经过去,阿珩,不要再想了。” “好。” 他伸手握住她。 心瞬间定了下来。 二人携手走出殿外,却见慕容曜站在台阶下,身穿紫的蟒袍,身形颀长,棱角分明,周身都散发着贵胄之气。 原本准备离开的众臣们,也不由得站在了不远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慕容珩转头看向沈若惜,目光温柔。 “你先回去。” 沈若惜迟疑了一下,之后点头,带着桃叶和冷霜,朝着东的方向走去。 等人走后,慕容珩才看向台阶下的慕容曜,目光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 他居高临下。 “孤记得,你还在足。” “是,但是父皇病重,我实在是担忧,原本是等着太子您解除令的消息,但是却一直没有人过来,我内心不安,便自行过来看望父皇了。” 慕容珩冷笑。 慕容曜这话,一来暗戳戳表明慕容珩止他见皇上,想独揽大权,二来表明他对仁景帝的孝心。 但是他不吃这一套。 “足这么些时,说话怎么还越发的怪气了,看来你是没有好好反省。” “滚回你的睿王府,父皇不想见你!” 这般不给面子,慕容曜的脸也沉了下来。 “太子,我也是父皇的儿子,父皇病重,我应当要见他一面,你这般阻拦,于情于理都不合!” “是吗?” 慕容珩迈步,顺着台阶一步一步走下来。 到他跟前。 他比慕容曜高,看向他的时候,带着些睥睨的意味。 半晌,他微微低头,凑近慕容曜的耳边。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