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渔犯了难,他从未和女子这般近距离过,温言枕在他腿上,脸朝着他的腹睡着了。 无奈托起枕在他身上的脖颈,横抱起睡的病人,转身将她放在暖被之中。 接着他也打了个哈欠,来到隔壁的通房,洗漱后也睡下了,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剑架在温言脖子上,师妹让他杀了她,说她也是狗官。 他不知为何下不去手,师妹又变成了那个投毒的厨娘,怯怯望着他,端着一碗热汤走近,说着不要嫌弃她的话,她只会一些简单的膳食,很怕温言不会吃她做的。 姜伯渔之前就是因为她的自卑,才会帮她,温言嫌弃简陋不想吃,他会不经意间让她吃下去。 厨娘越来越靠近,眼眸楚楚可怜望着他, “姜大哥,你也会嫌弃我吗?” “你为什么要害人。” 姜伯渔的话惹来厨娘发疯的大笑,可怜神变得狰狞,她说了什么姜伯渔没有记住,在她朝着温言扑去的时候,他手中的剑抹了她的脖子。 傅明庭的话不断出现,姜伯渔发现自己也厌恶这种持弱行凶的人,师父的话,并不全对。 定州刺史府内,敲锣声不断,提醒府内遭贼。 祁云昭命叶三娘先离开,他和顾远桥断后, “庄主小心。” 叶三娘带着红参赶去救治温言。 一身夜行衣,把脸包裹住的祁云昭和顾远桥,持剑击退追击的侍卫们。 被扰到的陈聿修问管家府中丢失了何物, “回大人,库房里的药材少了几支红参。” “红参有何用?” “回大人,红参是治寒治毒之物。” 陈聿修眉的手停下,瞬间醒神, “杀了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大人。” 大驸马中毒,偷药偷到他府上了。 来盗药的人本领实在高,侍卫们不是对手,管家急的来报他们要逃走了。 “一群废物,拿剑来!” 陈聿修提剑去了外头。 祁云昭对上陈聿修的时候,暗暗吃惊他的内力深厚,文官之中竟然有武艺如此高的人。 好在祁云昭不是一人,有帮手顾远桥在夹击,他伤了陈聿修的手臂一剑后,不恋战,立即离开。 陈聿修也在吃惊这伙盗药人的武艺高,不似普通侍卫,倒更像是江湖路子。 大驸马身边竟还有高手保护,陈聿修觉得这趟浑水一丁点都不能去掺。 在管家战兢的目光中,陈聿修又给自己划了一道伤口,对外宣称他遇刺受了重伤。 先行一步的叶三娘,早一天抵达驿站,配好药后给温言服下,傅明庭作揖,心下的担忧消去了一些。 叶三娘轻声回他说该谢祁庄主,是他吩咐她救人的, “都要谢,傅某不尽。” 等祁云昭回来时,温言的气看起来好多了,已经能坐起来谢他了。 祁小河高兴扑到他怀里, “小叔,我快担心死你了,温大人说你要是死了,她就让傅先生收我做养女,虽然傅先生博学多才,长得也好看,但我肯定还是想跟着你......” 祁云昭抬头看向温言,后者理直气壮, “看什么看,这个事后安排不意吗。” “在下并未不,大驸马你好些了吗。” 祁云昭意外好脾气,他并没有生气温言的乌鸦嘴,温言的安排,很妥当,小河一个女孩子,不适合在江湖过舔刀的生活。 “咳,好多了,谢谢你们为本官冒险,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提。” “在下并无求恩意,只要大驸马安康,在下便安心。” 祁云昭只求曹知勉落马,为祁家讨回公道。 “你放心,本官不会放过曹知勉。” 温言给他承诺, “如此,多谢大驸马。” 祁云昭望着温言,拔如松的身姿,双手抱拳谢。 聚义山庄的人离开,温言后靠在软垫上,姜伯渔喂她喝药,解药要连续服用小半月才能清除毒素。 “鱼儿啊,这药也太烫了些,本官的嘴也是嘴,你惜些。” 人好多了的温言,又开始不着调,还给他取别名,姜伯渔告诉自己,她还在生病,不要和她计较。 吹凉了药后,一勺接一勺喂她喝下,让她没空说话。 温言用眼神控诉他,姜伯渔那张漂亮的玉树临风脸,没有太多的表情,只边微微勾起,在她喝完药后,不给饯吃, “换人,我要换人,这子简直没法过!” 温言气得那枕头砸他,但软绵绵的没力气,枕头只掉落在榻下。 姜伯渔捡起枕头,拍去灰尘,然后拿走垫在室内的贵妃椅上,直接躺下午睡,不理温言的叫唤。 温言对这个不称职的侍卫,非常有意见,但奈何身体还有恙,只能受气。 只是,傅明庭为了防止再次出现同样的事件,寒酥不能离开厨房,饮食实在容易被钻空子。 姜伯渔,贴身照顾温言,她被迫开始自己穿衣洗脸,没有人再伺候她。 冬里不需要沐浴,姜伯渔晚上端来热水给她洗漱,润完脸后,她开始泡脚。 驿站房间有限,为了护卫温言的安全,姜伯渔就住在温言的通房间里,吃住都与她一起。 晚上的睡前洗漱,温言在泡脚,姜伯渔在擦他的剑,温言见他保养这柄剑,就问他什么时候开始习剑的。 姜伯渔告诉她会走路起,他就被教导握剑了。 “那你过得不是很惨,那么小就天天早起,哎,你抓过麻雀没,我小时候可喜抓了。” “师父不在的时候,我会偷偷打麻雀,烤了它们吃。” “哈,你也会干这种事,我偷偷烤麻雀被我娘发现,后来都没吃上过。” 或许是回忆童年都比较幸福开心,两个人都打开了话匣子,等温言全部完躺上后,她还在问他为什么要帮庄穆凝。 在洗脸的姜伯渔,没多想, “师父命我下山,师妹的遭遇令人惋惜,让我救出她。” 温言听后起了身,然后盘腿而坐, “所以,救出她就行,是吗?” 对付陈聿修,温言恐怕做不到,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的“朋友”。 “也可以这么说。” 姜伯渔现在也明白了要定一个朝廷大员罪,不是有证据就可以。 这就好办了,温言卸下心中一个包袱,如果可以,这辈子她都不想再见到陈聿修,简直噩梦。 吹熄灯火后,室内黑暗。 不久后,还未入睡的温言看到了房梁上有绿幽幽的眸子,尖叫声响起,姜伯渔提剑过来,温言立即跳下躲在他身后。 当灯光再亮起时,房梁上的东西看清楚,一只瘆人的黄鼠看起来在笑,温言被吓到了。 姜伯渔一剑串了黄鼠,扔到了外头,当他回房后,不见温言身影,找了一番后见到她在通房小间里,躲在了他的被窝里。 “你出来,已经处理掉了,你睡这里我睡哪?” “不要,万一又有脏东西来怎么办,姜大侠,姜大哥,你行行好,你去睡我的吧。” 温言一闭上眼就是那黄鼠那类人的笑,本无法待在那梁下。 姜伯渔拿下蒙在她头上的被子,难得好言安她, “我就在这里,不会有谁能伤害到你。” 昏黄的暖灯下,温言从被子里出来,她抓住被角摇头, “我害怕,我不要一个人过去。” 任谁半夜里被这么吓,都会吓到胆。 只穿了寝衣的两人,都觉到了冷,温言拉过被子要盖住,姜伯渔扯去不给她盖,僵持了一会儿,姜伯渔连人带被把她抱过去。 温言死命不要落在自己的榻上,她蛮力的挂在了姜伯渔的身上,姜伯渔掰她手,一手落掉后另一手又立即靠上来。 温言死活不愿意继续待在大屋里,姜伯渔被她犟得无奈,只好又抱她去了小间,他睡在了温言的榻上,舒展开了手脚。 而温言,几乎没有好好睡,一直处在紧绷的状态,实在无法一个人待在黑暗中,她偷偷抱着被子下去,睡在了离姜伯渔只有三丈远的贵妃椅上。 有人在,温言很快就放松睡去,姜伯渔睁开眼,看向呼沉稳下来的人,接着又闭上眼,女子香萦绕的暖被,他很不习惯,许久后才睡去。 第24章 师生的套路 温言中毒,谢知繁遇刺的消息传到大都,朝廷震怒,下令彻查。 惊蛰那天,女帝在早朝上宣布, “朕决定将拱卫司独立出来,设立都尉司,设指挥使一人统管。” 拱卫司,原掌管帝王出入仪仗,改成都尉司,增加了侍卫管理,侦察逮捕,诏狱的功能。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