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确实有些紧绷。陆长淮不自觉地叹口气、不经意的一个眼神都有可能让他瞬间紧张起来。说来说去,不过是怕失去。 今天陆长淮这一个动作、这一番话让他踏实了不少。可与此同时,他也心疼。 陆长淮才是那个被留下两年的人。可他只是回来这么几天,陆长淮的态度已经从生气到接受道歉并尝试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再到今天,甚至开始反过来安他。他怎么可能不心疼? 可同样的,陆长淮也心疼他。 这会儿看着埋在自己肩上的人,陆长淮抬起手,了古原的后脑勺。 最初被古原引,是因为他简单、纯粹,眼神直白,心思透明,待人有种不属于他年龄段的善良。 他会跟一个陌生的孩子掏心掏肺,会因为“打开”了书房的门笑得真心实意,也会笨拙地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直愣愣地送上一束小花…… 他本就是个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人。房间里摆上一束鲜花,晒着太听会儿音乐就是他最舒适的状态。他当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和力气去跟谁争,跟谁斗,跟谁玩儿心眼,可现实却把他到了这条路上,推着他,赶着他,一走就是两年。 他不累吗?即便还不清楚中间都发生过什么,陆长淮也能想见他的艰难。可即便如此,他回来没有诉苦,没有卖惨,只是急着道歉,急着坦白,甚至处处小心翼翼,事事都想做得完美。 他们之间的确有很多事还需要理清楚,但看着这样的古原,陆长淮的心疼远远大过其他别的情绪。 给他一个拥抱,确实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 良久,古原深一口气,笑着松开他:“好了,你快出去接着喝茶,今天这顿饭必须我来做。” …… 古原厨艺不,毕生所学主要来自“偷师”。以至于半小时后,陆长淮上桌一看,那两菜一汤跟他做的一模一样。 古原张罗着给他盛汤:“你尝尝,这个味道我研究了好几回。不敢说百分百一样,至少能还原百分之九十。” 陆长淮尝了口汤,夸赞道:“比我做的还好喝。” 桌上的两菜一汤,一道清蒸鲈鱼,一道蒜蓉油麦菜,还有一道冬瓜排骨汤。 这几道菜的特点就是不需要什么刀功,只要调料放对了、火候掌握好,做出来就不会难吃。 特别想念陆长淮做的菜的时候,古原就从记忆中取那么一小段,一边回忆那时候他们聊了些什么,一边给自己做道菜。 这两年,他还原得最好的就是桌上这两菜一汤了。 这会儿,他把鱼肚最的那块夹进陆长淮碗里:“我现在已经是蒸鱼专家了。这个时间一定是刚刚好的,你尝尝。” 被他这么看着,送进嘴里的哪怕是块生苦瓜,陆长淮恐怕都说不出一句不好。 “好吃,特别,一点儿都不腥。” “是吧?再尝尝油麦菜。我记得你每次做都会放一点猪油,我自己做的时候特意去买了一罐。” 陆长淮看着他往自己碗里夹菜,忽然想问一句——既然都能把菜做得这么好吃了,为什么还把自己搞得瘦了一大圈? 可当下的氛围太好,他没忍心问。 转念一想,答案显而易见。陆长淮自己清楚,他的厨艺也就是一般家常菜的水平,大概只有古原会把这种再普通不过的味道当作珍馐美味。他念念不忘的与其说是那盘家常菜,倒不如说是两个人一起吃饭的氛围。 味道一样,环境不一样、人不一样,吃饭的受当然也会不一样。 这两年,陆长淮自己坐在这个餐桌上吃饭的次数很少很少。对面的座位空着,桌上孤零零的一双筷子一个碗,什么食都没了。 他想古原大概也是一样。哪怕他能完完全全地还原一道菜的味道,可没人陪他吃饭、没人一起聊天又有什么意思? 这会儿陆长淮吃了那口油麦菜说:“特别好吃,你快吃。” 古原点头:“嗯,我得多吃点儿。这两天谁见了我都说电视上看着还好,实际一看瘦太多了。” 陆长淮边吃饭边问了一句:“这两天胃口还行?” “好得很”,古原说,“你千万别担心我是不是食有问题,回来这几天我吃什么都很香。之前确实有点儿吃不下饭,但最近完全没有,放心吧。” “嗯,如果不想吃餐厅的饭我给你做。” “别,怪累的。只要是跟你一起吃饭我吃什么都一样。” 陆长淮笑着问:“那你出门或者我出门了呢?” 古原想想说:“要不开视频?” 陆长淮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隔天一早,他俩刚吃过早饭,脆生生的“古原叔叔”就从院儿里“撞”了进来。 彼时,古原正在给花换水。听见动静,他赶紧往出跑,恰好接住飞奔进来的。 “哎呦宝贝儿啊,要把叔叔撞死了!” “叔叔你想我没有?” 古原一把把他抱起来:“当然想了,全世界叔叔最想你。” “我不信!你肯定最想爸爸!” “一样想,最想你俩!” 两年不见,长高了很多、活泼了很多,脸倒还是有点儿乎乎的样子。 唐一蘅和朱槿紧跟着进来。朱槿笑着说:“一听说今天要来昨晚都兴奋得不睡觉,一早起来就催着我俩走。”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