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周嘉捏了捏梁路的下巴,就像一个躲在被窝里带他做坏事的恶劣兄长,“别被妈妈听到了,乖小路。” 即使在夜里,梁路的脸还是不受控制地快速洇出血。在他眼前的,是蛊惑人心、让自己无数次受惑的周嘉,他被对方笑着咬住嘴,万籁俱寂,只剩下梁路心如擂鼓,缴械投降。 只会干坏事的“兄长”拐了梁路夜不归宿,另一个真正的兄长却在忧心忡忡。陈越怀着庄重的责任在家里翻来覆去地失眠,周嘉和梁路是怎么会在一起的,任由他打破脑袋都想不出个所以然。陈越用尽所有的脑细胞费力思考,都没注意到手机里的消息一条又一条,直到电话铃声在静夜中响起,他才后知后觉地把手机从头摸过来,贴到了自己耳朵上。 “咦渝然?你怎么打电话给我,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仿佛松了一口气,那悉的声音笑道:“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看来是我想多了。” 陈越把手机拿下来看,这才留意到白渝然给他发的新年快乐,还问他怎么不回复,顿时十分愧疚:“啊我真傻了,新年快乐渝然,我没注意看手机。” “没事,本来猜你会不会已经睡了,想想有点担心,还是打电话给你。” 分开的子里,又正值跨年,按陈越的个一定会掐着点给白渝然发新年快乐,今夜居然杳无音讯,因而对方的担心不是没有缘由。陈越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这个他最信任的人:“我今天……看到周嘉和小路了。” 怕白渝然没印象,他又补充道:“小路就是我的表弟,之前来过我们家里的。” “哦,他们一起,在你面前?”白渝然显然也有点意外。 “是啊,我正巧撞见的,周嘉也没避嫌,就……反正……亲密的。” 陈越的声音慢慢变得像蚊子一样弱,仿佛怕被父母听见,又仿佛像是还在消化这个震惊的事实。 “怎么了,听上去你不是很开心?” 白渝然语气如常,陈越没听出什么,兀自惴惴不安:“也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就有点说不上来的担心,毕竟小路的长相……哎,我不知道怎么表述才好。” “我知道,他跟你长得很像。”白渝然停顿片刻,“所以,你到现在还睡不着,是因为在意这件事么。” “是啊。”陈越被说中心事,对着空气点头,“渝然,你说,我要不要找周嘉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陈越。” “嗯?” 对面似乎深了一口气:“别想那么多,回来再说。” “哎,就是不知道周嘉会不会说实话,你知道的,他这个人嘴硬要面子,我得想想怎么问会比较好……” 对信赖的人就是这样,把心事一股脑地倒出来,反正对方永远不会嫌烦,陈越像往常一样开闸了就喋喋不休。 “陈越。”白渝然加重了语气,“听话。” 迟钝的人终于后知后觉地觉察出来对面的一丝不悦,陈越暗暗打了下自己的额头,赶紧讨饶:“我知道了,听你的,回来再说。” 他这样飞快滑跪,让对方的口气软了下来:“睡吧,别胡思想。” “嗯嗯。” “回来我来高铁站接你。” “不用啦,这几天你工作这么忙,都没好好休息,我打车回家就好。” “几点到站。” 陈越果然没办法叛逆:“下午三点。” 白渝然的声音终于又有了笑意:“好。” 元旦假期很短,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南州的空气里又开始飘散起班味儿。人们为了生计忙忙碌碌,无论是有钱的、没钱的、有权的、没权的,通通逃不过生活的鞭策,时间在往前滚动着,复一,隆冬的城市飘起晶莹的雪,绵绵撒在每一个奔波的人的肩头。 依凭唐林凡牺牲自我的不懈努力,林胜君的资金支持终于落实,如此大体量的项目是一个非凡的政绩,一旦尘埃落定,足以写进年末的政府工作报告,还能作为今年第一季度考核的开门红。在南州,逐渐取代秦氏的地位,让周唐两家走上舞台中央,这次投资无疑将是一个气势昂扬的开端。 然而,就在一切顺利进行,即将开始商议合作细节的时候,南州经济评论公众号突然发布了一篇文章。 ——腾云驾雾能飞多久?疑似不正当易,“美男计”攻破集团总裁 文章全用的化写,细致讲述了某科技公司有意招录清俊员工,对某集团公司总裁进行美贿赂,最终以不正当手段夺得重要技术的故事,最后一段用百来字描写该总裁的取向,文字骨,颇夺人眼球。关注这个公众号的都是对南州经济有一定了解的人,评论的究竟是谁,简直一目了然。文章发酵两小时,社平台上就出现多张梁路的照片,有他出入周宅的,有在地库被周氏司机接送的,梁路的个人信息也被扒了个干净,包括一夕之间还清四百万赌债的特别事迹。 “怎么回事!查到没!”偌大一间办公室,暴怒的声音震得两个秘书魂都抖了一抖。 吴秘硬着头皮回答:“周总,公众号背后是秦氏的资本,已经被我们投诉撤稿了。” 周嘉瞪视着他们:“网上照片删了没,那些账号全他妈给我告了!” 孙秘书忙说:“在联系通大那边发律师函了,梁路是通大的员工,那边发声明比较合适些。”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