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为复仇而来的! 说完,子安转身就走! 不想再听到他说话,她的心虽然冷了,但是原主夏子安遗留在脑子里的情绪,还是会偶尔左右她。 不管他们有什么 谋,不管他们如今要算计什么,她都不想理会,因为不管如何, 谋和算计都会不断冲她们母女袭来。 他们的手段,也只会越来越歹毒。 夏子安走后,老夫人一把扫落桌子上的茶杯,一张脸气得铁青,“真是给脸不要脸,这种人,岂能再留?” “母亲,她手中的匕首,到底有什么来路?连梁太傅都这样惧怕。”夏丞相担忧地问。 “不知道,”老夫人摇头,沉了一口气,“本想先哄着她,没想到她这般冥顽不宁,不能再等了,过两 马上让陈玲珑行事,否则一旦赐婚的旨意下来,反倒叫我们不好动手。” “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夏丞相想起袁氏,“只是她如今失明,怕不怕……” “怕也没用,就算有人猜测,但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又有人做见证,奈何得了我们相府吗?”老夫人眼底闪过一丝 狠决绝。 第一百二十五章 母妃想要的 回到夏至苑,子安想为袁氏检查,但是袁氏却拉住她的手道:“子安。先睡觉,有什么明儿再说。” “不。我先……” “听话,你现在需要好好地睡一觉。”袁氏坚持道。 子安看着她苍白却固执的脸,知道她是在怜惜自己。便应下先回了房间。 小荪的伤势已经好了,杨嬷嬷照料得很好,子安不在府中的 子。无人敢来这里捣 。 杨嬷嬷一句话都没有问,伺候好子安之后便退了下去。 子安很累。很困,但是脑子里却飞速的旋转。 匕首的事情让她疑惑,但是她没有深究。因为匕首不管来头多大,如今都在她的手中了。 也没有去想相府接下来对她的行动,其实这是最应该思考的问题,可是。她如今担心的却是慕容桀回到王府的事情。 前后种种联想起来。那第二拨杀手的幕后指使其实已经呼之 出了,他该怎么去面对? 回来之前,听到他们说调兵。又说把他的伤口包扎得好一点。是不是他知道回府之后或许会有一场恶斗? 子安所料,其实八九不离十。 在慕容桀杀掉那几名刺客之后,南怀王先行而去, 中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他命人散播消息出去,说那几名刺客杀手,是被慕容桀所杀。 所以,在慕容桀出 之后,便随即遭到了伏击。 南怀王站在城楼里,看着底下的那一场厮杀。 他自知慕容桀早有准备,也绝对有能力从这一场伏杀中 身,但是,这场伏杀确实有必要的,他今晚多杀一个人,便多一个仇家,这些刺客杀手,都是有组织而来,并非孑然一身。 “王爷,回去吧!”一名身穿白 衣裳的女子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轻轻都握住他的手,月光 泻照在女子绝丽的容颜上,几乎让月 都为之凝固。 摄政王府。 贵太妃坐在她院子的正厅里,府中之前挂起来的白灯笼都一并撤下, 中的事情,已经传到了她的耳中。 自从得知消息之后,她的手便一直在颤抖。 她不喜 一切都不在自己手中掌控的 觉,事态的失控,让她没来由地心慌且急躁。 夏子安的活着,对她是最讽刺的刺 。 两名侍卫跪在她的面前,瑟瑟发抖。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夏子安竟然还能活着,她不懂得武功,跳下悬崖分明就是死路一条了,可她活着回来。 太妃轻轻地叹气,“你们不是回来禀报哀家,说夏子安已经堕崖身亡了吗?她为什么还活着?” 夏子安若不活着,按照阿桀的伤势,是不可能救得回来的,他在府中都断气了,且伤口又都上了丹药,这种丹药也能要了他的命。 她询问着,口气说不出的轻柔,眉心一点戾气也没有,甚至连埋怨的意思都没有。 “贵太妃,我等是真的看到夏子安堕下了悬崖的……”瘦子侍卫辩解着,却没敢再说下去,因为,现在夏子安还活着回来,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贵太妃伸手 了 眉心,对丝竹姑姑道:“带下去吧,留全尸!” 两名侍卫听得此言,顿时瘫软在地上,两人都没有求饶,因为他们都知道,求饶是没有任何的用处,只会 怒了太妃让他们死得更惨。 丝竹姑姑扬扬手,示意人进来把他们二人拖下去。 府门口传来两声闷吭,继而便没有任何的动静。 有下人提着水过来冲洗着石阶上鲜红的血迹,血迹沿着石阶 下去,渗入院子的槐树下。 这一棵槐树,是以血水养大的,枝叶茂盛,枝干 壮,几乎两人都环抱不过来。 “哀家想出去院子里坐着,等着哀家的儿子回来!”贵太妃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 她就坐在槐树下的躺椅上,身子后倾,半躺着看向天空的月光,星子黯淡几乎瞧不见。 丝竹姑姑一直站在她的身后,血腥的气味钻进鼻子,让她几 呕吐。 “唯有闻着这些血腥气味,哀家的心里才踏实啊。”贵太妃又是轻轻地叹息着。 丝竹姑姑道:“太妃,不如早些回去歇着吧。” “不了,哀家的儿子快回来了,就在这里等着吧。”贵太妃嘴角浮起苍白的笑,“在他出生的那年,哀家被先帝封为贵妃,哀家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但是,随着他的年纪渐长,心 显 ,哀家便知道他不可靠,可哀家还是愿意为他花心血,丝竹,你知道不知道?只要他说愿意登上帝位,哀家会不惜一切相助他,为他扫除所有的障碍,让他风风光光地登上那九五之尊之位。” 丝竹姑姑轻声道:“人各有志!” 贵太妃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恐怖,“听,是他回来了,卷着一身的血腥味道,他必定是历经了一番血战,他是胜利者,来参见他这个失败的母妃了。” 丝竹姑姑看向外面,摇摇头,“王爷还没回来。” 贵太妃缓缓地闭上眼睛,“是吗?哀家嗅着这些血腥味道,还以为他回来了,不妨,哀家等着就是,他总归是要来找哀家算账的,哀家要他明白,所有的错,都在于他的不知进取。” 她睡着了,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小男孩总是牵着她的手到湖边游玩,那小男孩的笑容多么天真无 啊! 他说:“母妃,以后儿臣要在湖边给你搭建一间木屋,让您每天都可以看着大湖的水 漾 漾。” 她想说不要木屋,她从来都不想要什么木屋。 陡然醒来,她有些茫然,下意识地想寻找丝竹姑姑。 “母妃醒来了?”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浑身一颤,转过头看见有一人坐在她的身边,他浑身裹挟着冰冷的气息,有很重的血腥味直冲鼻子,这一次,她没有觉得血腥味好闻,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她缓缓地又把身子靠在椅子上,仿佛窝住在躺椅是最安全的姿势。 “你回来了,真好!”她轻轻叹息,侧头看他,然后伸出手触摸他的脸,“哀家方才做梦了,梦见你说要给哀家建造一家木屋,在湖边,有很美丽的风景。” 慕容桀手里削着一只梨子,皮 分离得十分彻底,声音低沉,透着说不出的寂寥,“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原来母妃不稀罕湖边的木屋。” “母妃稀罕的东西,你就是知道,也不会去争夺。”她轻轻地笑了起来,往事像梦境一样在脑子里飞闪而过,伴随着眸子里那一抹陡然升起又消失的杀气。 第一百二十六章 杀了陶德 他继续削着梨子,道:“因为,那是不属于母妃的。” 他抬起头。脸上有斑驳血迹,下巴微微扬高。胡茬青青,面容坚毅苍白。 她伸手抹去他脸上的血迹,血迹已经干了。怎么都抹不去,是敌人留在他脸上的血。 她抹了几下,便徒劳地放下手。看着他手里的梨子,他削好之后。用刀子把梨子劈开两半,把其中一半递给她,“天气热。吃个梨子生津解渴。” 她的手颤抖得更加厉害,盯着他,脸 死一般的苍白。 她几乎有点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她心里很害怕。起身寻找丝竹姑姑。 丝竹姑姑就在身后。她看着慕容桀,“王爷,太妃不 吃梨子。” “吃点好。母妃火气太盛。梨子下火,对母妃而言,是良药。”慕容桀把剩下的一半咬了一口,梨汁飞溅,落在太妃的手背上。 像是滚烫的火焰般,她觉得灼痛不已,忽地拿起那一半梨子用力地扔出去,“不,哀家不吃,哀家不吃!” 她猛地站起来,灼痛地喊道:“丝竹,扶哀家进去,哀家累了。” 丝竹姑姑上前扶着她,然后看着慕容桀,想为太妃说几句话,但是触及慕容桀那冰冷的眸光,她还是把话 了回去。 母子分梨,母子分离啊! 这不是王爷造成的,是太妃造成的。 太妃走得很快,虽然是丝竹姑姑扶着她,但是最后却变成她拉着丝竹走,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她一般。 进了屋中,她拿起一个茶壶,便狠狠地砸在地上, 着 气,连青筋都突显了,双眼突出,叫丝竹姑姑看着都觉得恐怖。 “贵太妃息怒!”丝竹姑姑哀伤地看着她,“至少,王爷还活着,是不是?您这几 也为他的死伤心,他回来了,不好吗?” “哀家宁可他死了!”贵太妃咬牙切齿地道,“也总胜过他回来跟哀家决裂,什么意思?给哀家削半个梨子是什么意思?是他不要哀家了吗?不,不,在这之前,哀家就不要他了。” “太妃,何必?”丝竹姑姑落下了眼泪,“这几天您睡也睡不着,为了王爷的事情,您也心伤难受,他活着回来不比任何事情都重要吗?” “他死了,哀家为他伤心,这是母子情分,但是他活着回来,便会坏了哀家的大事,哀家宁可他死了,宁可为他伤心,至少,哀家可以毫无顾忌地把心思都放在老八的身上,丝竹,你跟了哀家那么多年,你不知道哀家心里在想什么吗?” 丝竹姑姑的泪水滚烫落下,王爷是她一手带大的,她没有办法…… 她张张嘴,轻声问道:“胜过那人,登上太后的位子,就那么重要吗?” 贵太妃听得此言,面容大变,仿佛不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一样,“你问哀家重要吗?你说重要吗?这么多年的筹谋算计,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两人的争吵声音,传了出去。 夜风卷起了慕容桀的衣袂,月亮躲藏在云层里,院子里的风灯被吹熄,在漆黑中,他迈开腿一步步地走出去,背影萧索。 “王爷!”倪荣追了上来,他也听到了贵太妃与丝竹姑姑的对话,贵太妃已经没打算隐藏自己的心思了。 贵太妃在窗前,看着慕容桀一步步远去,她仿佛又看到那牵着她的手仰起头的小男孩脸上带着稚气的笑容,“母妃,当我长大了,我为你在湖边建造一间小木屋,你就能看到大湖的风光了。” 她倏然而惊! 这个小男孩,终究是走出了她的生命。 有血腥味,在太妃的院子里飘了一晚。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