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殷非敛神挪步而来。 他望一眼半趴在肩舆上的枝兮,目光从舆上所系金铃掠过,是国君出行所用的銮铃。 她真会想,仗着恩宠不算,还要借他的势去欺负人。 狐假虎威。 殷非移开目光,看向远处一点虚空,嘴上淡淡道:“还不快下来。” 她朝他伸出手,修长细白的手往前伸,试图够着他的身子,他不动声 地往前,训道:“小心跌下来摔死你。” 枝兮汪汪一双水眸望过去,唤他:“王上,嫔妾不想走路,你抱嫔妾进去好不好?” 众 人将头深深埋下去。 桃夭夫人,当真是骄纵至极。 殷非冷着脸:“不好。” 枝兮娇嗔:“王上不肯抱,那我现在就跳下来,摔死才好。”她说着话,就要从肩舆上往下跳。 殷非一愣,随即下意识呵斥:“不准跳。” 她单薄的身子往前一跃。 殷非立马伸出手去接,稳稳当当将她接入怀中。 “你越来越放肆。” 枝兮笑着环住他的脖颈,如白玉凝脂一般的雪肌往他脸上蹭,“王上,你若嫌我放肆,那就好好教训我嘛。” 他还没来及开口说话,她便将朱 递到他嘴边,“昨天没有做够的事,今天王上要继续吗?” 她故意舔了舔 角,指尖缓缓从他的脸上拂过,摩挲喉结。 数秒时间,她便惹得他 火迸发。 殷非吩咐 人:“命御医在外等候。” 榻 绵间。 殷非纳闷,他什么时候成了喜好 的人?怎么都要不够,一回来就想搂着她。 都是她的错。 他不再是蛮干。生出想要与她聊话的兴致。 对后 事宜一向漠不关心的殷非往外拣话头,命她回话:“刚才去做什么了?” 她哪有力气说话,断断续续地将瑶台请安的事说出来,说得含糊不清。 他抚 她,力道加大,希望她能多说几句:“只是让她们给你请安?” 枝兮摇摆着身子,“还打人了,本想继续责罚她们不懂规矩,可碰巧王上命人来寻我,我一听,哪里还有心思与她们周旋,立马就赶回来伺候王上。” 她一张嘴,跟沾了 似的,专挑他喜 的讲。 话甜,身子更甜。 他高兴地问:“你怎么这么坏,亏孤昨 还夸你贤良淑德。” 她面目 红,似刚成 的水 桃,微微 着气:“被王上宠坏的,所以王上要负责到底。” 他笑了笑,吻住她的 ,丢下一句:“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御医胆战心惊地在凤仪殿外跪了一天。 幸好没出什么事。 桃夭夫人那副小身子骨越来越矫健了。 阿弥陀佛。 第二天殷非神清气 地走出凤仪殿,御医们也全都散去。 御医前脚刚走,后脚众姬妾就急慌慌来占空地了。 昨 桃夭夫人的话犹在耳畔,与其坐等桃夭夫人来找她们算账,倒不如主动服软,兴许还能求得宽恕。 除了文夷夫人与邱玉楼,其他人都来了。 她们在外跪着,跪到中午,也不见枝兮命人来传个话,大有视而不见意思。众人虽有怨言,但只得继续跪下去。 跪了一天不够,跪到第三天,总算得到通传。 枝兮开口就说:“你们跪远点,别挡着我的殿门。还有,要跪就诚心点,白天跪完,晚上也得接着跪,哪有像你们这样跪到一半就跑回去用膳,吃完饭再继续回来跪的?” 众人一懵,咬牙切齿,不敢得罪她,只得乖乖听话。 文夷夫人将话传到太后那里,拉了邱玉楼一起,两张红肿的脸往太后跟前一摆,委屈至极:“太后娘娘,您得为我们做主啊。她不但打我们,而且还让后 各人一连跪了好几天,有人都快被她折磨得昏死过去。” 文夷夫人与邱玉楼素 没什么事干,就喜 讨好太后。她们二人将太后视做最后的杀手锏,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随便动用这张牌。 本以为要到 后争夺王后之位时再请动太后,如今王后之位还没摸着,半路杀出个邱枝兮。昨 掌掴之痛,羞辱至极,如何能忍。 文夷夫人与邱玉楼跪倒在太后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痛诉邱枝兮的恶行。 “让这样的妖姬陪伴王上左右,如何能行?再这么继续下去,大盛朝迟早会被她祸害。请太后娘娘为江山社稷着想,劝诫王上远小人亲君子。” 太后蹙眉不语。 王上宠幸后 本是好事,他 封谁封谁,只是如今这个桃夭夫人,确实太过分。 十足是个狐媚子。 她早就听闻桃夭夫人勾得王上好几 误早朝的事,得势得宠后便欺 后 众人。 按现在这个趋势下去,桃夭夫人怀孕有子是迟早的事,这样的人若是生了王子做了王后,岂能服众。 太后看了看文夷夫人与邱玉楼脸上的伤,心想,是时候敲打下这位新晋的宠妃了。 太后的命令传到凤仪殿时,凤仪殿的 女下意识问:“是否要去通报王上一声?” 不寿执掌内侍监后,将凤仪殿来路不明的人全都调走,如今枝兮跟前伺候的人,全是他的人。 个个都尽心尽力,不敢有所懈怠。 枝兮挑了件最奢华的外衣,珠翠环绕,打扮得明 动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同 女说:“半个时辰后再去通报王上,切记,要哭着向王上通报,请他立刻去太后那里。” 女:“是。” 枝兮一进太后寝殿,便望见太后身边的文夷与邱玉楼。 两人同仇敌忾地瞪着她。 太后命人将殿门关上。 枝兮从容不迫地向太后行礼:“嫔妾拜见太后娘娘。” 太后仔细打量她,见她云髻峨峨,掩映生姿,好看是好看,就是媚过头了。 文夷没说错,这就是个祸国妖姬。 有些事情一旦先入为主,便很难扭过来,比如现在,太后越看枝兮,越觉得不顺眼。 怎么会是这样品行败坏的人承宠? 像文夷与玉楼那样的,才是最该得宠的人。 枝兮见太后久久不唤她起身,便自己起来了。太后没有赐座,她便命自己的贴身侍从将椅子搬过来。 毫不客气地坐下。 太后呵斥:“谁让你坐的!” 枝兮淡淡道:“太后娘娘也没说出不让嫔妾坐啊。” 太后一噎,刚想唤人将枝兮拖下去,抬眸瞧见枝兮身后跟随的浩 队伍。 太后:“桃夭夫人,让你的侍从们先下去。” 枝兮摇头,“太后娘娘有事便直言,何必要遣我的侍从们,他们走了,谁来伺候我?”她指了指太后身后站着的邱玉楼与文夷,“难不成由她们两个来伺候我么?” 太后震怒,“没礼数的东西,谁准你这么放肆的!” 殿内众 人纷纷跪下。 邱玉楼与文夷得意地往枝兮那边探去。 本以为她会见好就收立马服软,没想到她竟然云淡风轻地命身边侍从捶肩捏腿,不知从哪里掏出一碗樱桃,有滋有味地吃起来。 这可是在太后殿里!当着太后的面,邱枝兮竟然还敢如此狂妄! 枝兮注意到她们的眼神,笑着看过去。 早就知道她们打什么算盘了,唆使太后来教训她。 太后地位尊贵是没错,只可惜,不是王上的亲生母亲。 枝兮舒适地往后一躺,嫌弃地扫了扫前头站着的三个人。 后 谁最大,她们难道不知道吗? 不是太后,也不是王后。 而是王上。当然了,用不了多久,就是她最大了。 太后气愤喊道:“来人,将桃夭夫人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无一人敢动。 先不谈王上那边,光内侍监那边责罚下来,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众 人皆归内侍监所管,内侍监掌事是谁的人,他们再清楚不过。 哪里敢动他的主子呢。 太后气极,只得吩咐自己的两个心腹 人,“你们去把她绑起来!” 等 人颤颤巍巍到枝兮跟前,枝兮一抬腿便将人揣开,横眉冷对:“滚远点。” 人不敢再往前,回眸望向太后。 太后气冲冲奔下来。 枝兮一算时辰,差不多了。 太后刚冲到她面前,还没来及做什么,便见她突然扑过来,哭得梨花带雨,“太后娘娘,嫔妾知错了。”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