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湘也还没睡,早料到陶权会这么说似的,轻轻打开 头灯,困倦的声音跃过香橙 光晕:“所以让你别晚上喝咖啡。” 晚上吃饭时,他提了一嘴 桂橙子美式还不错,陶权非要来一杯,过滤的时候霍湘就在想,这个点喝咖啡不到天亮能睡着吗? 结果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吵得他也睡不进去。 “哥,我能上你 躺一会儿么?我们摆点龙门阵啥的。”陶权起身说。 霍湘翻身背对陶权,“你躺在那儿也能摆的,聊什么,你开个头吧。” 沉默了几秒,陶权关掉夜灯,躺回去说道:“要不我们明天就去游泳吧,我刚才搜游泳馆发现店附近有家在试营业。” “好。”霍湘利索答道。 话题就这么中止了。 陶权很不甘心,在黑暗里连续翻了几次身,颇有小黄鱼被煎的架势,而后他说:“最近对我的喜 有上升吗?能有一个点吗?” “我这里不是银行,不讲利息。”霍湘说。 陶权自讨没趣,在黑暗里故意叹气给霍湘听,下一秒突然噌地起身,“我去看看石榴花。” 霍湘无语极了,反手点亮顶灯给陶权照路,山里这光线晚上能看清什么?但不关他事,陶权想看就看,别拉着他一起就行。 “你一起啊!”陶权掀被子道。 霍湘把被子扯回来,裹得严严实实,“大哥,我困,你自己一个人看行吗。” 没有回话,沉默。 哒哒一声,灯灭。 然后嘭的一声,陶权突然跳上了 。 “再消耗百分之一的喜 ,让我躺会儿,行不?”语气带着哀求。 下一秒,霍湘转身一脚将其踢回沙发 ,陶权刚整出来的动静差点把他心脏给吓出来。 陶权嗷了一嗓子,脏话悬在嘴边立马要讲出来。 “还剩百分之二。” 就在这时,山间乍然传来轰隆的机车声,两人不由得同时蹙眉去听。 机车声持续了几分钟,由远到近,看样子要途径小洋楼外边的柏油路。 “大晚上的……”陶权嘟囔道。 语毕,那车来到小洋楼附近,震天响的嗡嗡在屋子里回 ,水杯也被震了起来。 紧接着,屋外传来一连串猛不丁的动静,有刹车,有树枝 错,还有金属碰撞。 霍湘给陶权一个眼神,两人唰地起身,来不及开灯便出门去看。 民宿群亮起的声控灯照在水杉林,林间回 着方才的动静,铁门外,一道车印冒着青烟,几片翡翠般的树叶飘落至此,一架跳着黄灯的摩托车倒在沟渠旁,正以 眼可见的速度往沟渠滑去。 霍湘踩着拖鞋疾步上前抱住车身,和赶到的陶权将摩托移至一旁。 黑魆魆的杉树群下,黄棕壤块块掉落,坠入沟渠,溅起水花,随后传来孱弱的气音:“……谁?” 霍湘倒 一口凉气,这个音 是大三元,他当即跳下沟渠,蹚水去找。 大三元半个身子在冰冷的水里泡着,头盔让土壤蒙了一半,工装服上的反光带无比刺眼。 霍湘走近唤了声他的名字,却迟迟不见反应。 陶权也跳下沟渠,“看看是不是晕倒了!” 霍湘试探 碰了碰大三元的手,忽然惊觉那手有滚烫的 体冒出来,顿时绷起神经,“他受伤了!帮我把他抬上去!” 说完跨过大三元的身体,和陶权一并将大三元抱上石台。 霍湘怕水漫进头盔,第一时间为其摘下。 幸好,水没淹到鼻口,但大三元的脸 惨白,额发均被热汗打 ,脸上神经 搐一般跳动着。 “我 !”陶权闷喊,“ 口被划了!” 霍湘伸手一碰大三元的 膛,温热的触 令他打了个机灵,赶忙 下t恤捂住大三元的 膛。 陶权也非常焦急,弯身蛮力将大三元抱起,飞也似的奔向小洋楼。 进了屋,霍湘指挥陶权把大三元放到沙发 上,自己去柜子里翻医药箱,他平时 本不生病,这东西好多年没打开过,最后急了,索 用螺丝刀暴力拆开,取出当中的应急用品。 陶权正在给大三元 衣服,这伤势不能碰脏水,必须要尽快处理。 然而就在下一秒,大三元猛地睁开眼皮,梦游似的掐住陶权的脖颈,手臂上的血瞬时涌出来,洒到自己脸上。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 “你他妈干啥!!”陶权使劲儿掰开大三元的手。 或许是看清了陶权的脸,大三元松手,失力垂落,双眼无神地看着别处,有几滴汗 进眼里,很是艰难地眨了眨,“咳……水……” 候在一旁的霍湘把绷带和碘伏丢给陶权,转身去倒水。 陶权把东西丢在一边,先帮大三元把外套里衣 了。 他的确认识这个人,高中时代他们一起打过球,但不是一个学校的。 “脸上的疤哪儿来的?”陶权轻声问道。 哪知大三元并不想跟他叙旧,别过头去。 这回陶权看到了更为触目惊心的伤疤,就在大三元的脖颈后边,远比脸上的伤疤深,“方休,这几年你他妈到底干啥了?” “傻 ……吵死了。”大三元却骂他。 这时霍湘端水回来了,陶权接过来灌给大三元。 此刻的大三元,哪儿还有以前见到的那副拽样,就那么无力地被两人扶着,如同一头在头 争夺厮杀中败下阵的老 ,整个身躯遏制不住地弓在一起,双手抖着到处 摸。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