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魂针。 取一缕真魂炼之,束以金玉,可连结两人神识,得术者种种苦痛,皆可替而受之。 替而受之。 你果断后退,直退到结界最深处,脊背抵在冰冷的石柱上。 他抬手,不顾你的闪躲,将那玉刺朝你眉心一按。 你只觉得眼前一道金芒闪过,如一颗晨 ,骤然没入眉心,一股润泽的清凉之 便随着这晨 穿入脑海,顷刻间便无迹可寻。 你捂着额头,清酒般的双眸几 火,对他怒目而视。 无力,愤怒,不甘…… 长袖遮掩下,钟离的指节微蜷。 阿离的脸都气白了。 只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再容她涉险,一丝一毫也不行,前方纵是刀山火海,修罗鬼域,他也要闯一闯,拼却一身血 ,护她平安。 …… 艾利欧格于千钧一发之际传音于钟离,告以其中险恶。 九重天雷,审其心,断其魄,辨其形,识其身,正其骨…… 前六重天雷,威力愈盛,乃是明身之罚,可将血 之躯轰成烂泥,两人尚可正面相接。而后三重雷乃问心之雷,虽威势不增,却另有玄机。 断其魄,审其魂,叩其心。 时间有限,艾利欧格说得极为简短,只言此劫非外力可阻。 唯一派的上用场的伴生领域毁于一旦,钟离亦不擅神魂之法,便惟有以身受之。 换言之,这几道雷,若不劈在他身上,便定会劈在你脑子里。 她顿了一顿,补充道: “阿离神魂有异,问之必亡。” …… 雷声滚滚,钟离负手而立,凌冽山风如刃,刮过他的脸,一双金眸沉静如故,落在浓墨泼洒的天穹之上。 银光在黑沉沉的云层中倏尔闪现,或明或暗,蓄势待发。 他凛然不惧,长身玉立,如山,如岩,巍然不可撼动。 就在一次极为明亮的闪烁后的瞬间—— “噼咔!” 天际之中划过一道震撼的雷声! 一道乌黑的影子,泛着隐约的赤红 光芒,仿佛要将周遭暗 都 吃殆尽,从九天倾坠而至!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震耳 聋的雷声,望见了那撕裂浓夜的异 。 之前一直在钟离周身闪烁的赤红电蛇竟好似疯了一般,扭成了一股,本已黯淡下去的电光 而出,与劈空而来的异 相辉映,仿佛要将钟离 噬! 钟离不躲不避,接下了这一击。 几乎在触及皮肤的刹那,便有雷光顺着他身体的 孔钻了进去,如一 细而柔韧的银针,在他周身游走不休,细小的血雾不断在四肢百骸上炸开,不多时,便已将雪白的里衣尽数濡 ,混着浓烈的铁锈气,黏在他身上,衣袍之上,玄 愈深,沉稳的墨 中透出绮丽而诡异的 光。 钟离始终站着,一声不吭。 雷电 起沙石无数,狂风大作,将几滴朱红狠狠地拍在金光 淌的结界上,化作三两红痕,极缓慢地划过你的眼帘,因黏稠,没能划出多远便干涸了,烙在清浅的琉璃中,好似横生的一枝红梅,又似远山黛影间一笔写意的描红。 偶有一丝雷光 窜。落在泥土山石之中,一声锐响,山岩便碎裂成一片烟尘。 你双手蜷握,好似能听见雷电落在钟离脊背上的炸响。 一声,又一声。 心口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你紧咬着牙,眼帘之下淌过滚烫的热意,无知无觉的琉璃瞳中腾起一抹骇人的光亮,要将 蒙和麻木都烧穿。 修罗鬼域中,他为你撑起伞,执灯映亮来时的路。 你所立之处,总有天光倾落。 从来都是如此。 …… 艾利欧格终于跟上来,目光在你脸上停了一会儿,端详你半晌,说不出是震惊还是苦涩。 “你醒了。” 这本该是不可能之事——沉睡的“真我”自主醒来这种事,简直是天方夜谭,若有人说给她听,她必要 笑那人三声,再将这 口胡言 语的小人千刀万剐。 太可笑了,自唤“真我”,如言已死之人复临尘世,其中凶险艰难,比之尤甚。 世间怎会有这样深的执着,这样浓的不甘。 太可怕了。 你终究是强行挣 灵魂的 锢,浑身上下都发着抖,一时说不出话来,亦没有理会她,只抬起一双通红的眸子,试着榨取每一丝血 残存的力量。 银光在指尖明灭,你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牢不可摧的结界,可你于此道所知实在匮乏,空空消磨时间,难得半点明悟,眸 愈戾,几 泣血,狠狠一拳砸在金石般的结界上, 起涟漪点点,罄钟之声不绝于耳。 一拳,两拳……白皙的皮肤泛起红,继而开裂, 出鲜红的底 ,几点莹白伏在这晕染的朱红中,若隐若现。 血 翻卷, 出森然骨骼。 艾利欧格忍无可忍,抬手去抓你的手腕。 “够了!”她一贯清脆悦耳的声音中透出三分痛心“阿离!伴生领域同你神魂相连,你如今魂魄有损,又受了共魂之苦,神识衰微,绝无可能受起问心之劫!” 神魂有损者,问心则以数十倍伤之。 她嘴 颤抖着,继续道: “岩神摩拉克斯是此世最坚强的灵魂,他当不会有事,这是最万全的法子了!你何必……”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