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关上车门,打开化妆镜,拍着粉扑,“你可以相信我。” “说的就是你!说什么一点钟,你看看现在都快四点了!” 徐欣合上气垫盖, 回包里,调整了一下坐姿,好整以暇抱臂,“没记错的话,这是我的车。 ” “表哥实在不乐意接我回慈理,那把钥匙还我。” 表哥顿时憋红了脸,“你这……” “你可以下车了。”徐欣懒懒的睨了他一眼,幽幽开口。 “哎,徐欣,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大老远从慈理来接你哎……” “下车!”有些泛红鼻尖 了 ,徐欣梗着脖子吼。 “哎,你你你,你嗓子怎么哑了? 冒了你这是?”本来准备硬核怼回去的表哥意识到不对劲,转身,关切地看着她。 果然这塑料小表妹平常见自己哪里会化妆,更别说涂口红了…… 估计就是小表妹脸 不好要在他姑姑姑父面前装一下身体健康强壮。 徐欣没有应他,兀自看向窗外。 表哥见状,掏出手机,“吃 冒药没有?” 徐欣这才点点头。 “啧,你个小没良心的,早说我就晚点来接你了,让你多睡会儿。” “再睡除夕夜就赶不回家了。”徐欣说完,闭上眼,彻底瘫软在后座上。 表哥点点头,踩了油门,“行吧,你车上睡会儿,我尽量开稳。” 开稳吗? “得了吧……”徐欣闭着眼吐槽,就他这表哥车技,还不如自己好呢…… 事实证明,这一路下来,徐欣的确没有睡好,并且,还有点反胃。 “啧啧啧,来来来,吃点砂糖橘,刚刚高速路边买的。” 怀里突然多了一大袋橘子的重量,徐欣陡然睁眼,看着膝盖上那一堆黄澄澄的小灯笼一样的橘子,有些猝不及防。 甜滋滋冰凉凉的口 ,让人还想再来几颗。 “哎嘿嘿,我虽然开车技术不大行,但是,我挑橘子的眼光不会差……带回去以后,也给姑姑姑父尝一尝……” 把车开到了车库停下,表哥转头和徐欣说,“你把砂糖橘给我提,我买了二十几斤, 沉的……” 话还没说完,表哥看着徐欣手里大部分都是橘皮的袋子,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电梯一路上升,表哥耳边一直回响着车里广播台主持人的声音: “临近过年,大家都开始采购年货,今年热销单品冠军莫过于砂糖橘,因为其口 润泽心扉,营养价值也高,是老少皆宜的年货首选,更有孩子扬言,这个比起炫迈来说毫不逊 ,今年你‘炫’砂糖橘了吗?” “咳咳,我下楼去超市再买点吧……”徐欣看了眼表哥手里那袋可能已经不到三斤的砂糖橘,又看了看他脸上鼓着腮帮子费力嚼着砂糖橘的表情包,无比真诚建议道。 “行……行吧……”费力咽下橘汁,表哥点头,“你先进屋,我下楼再去买。” 徐欣看了看重新 回自己手里的砂糖橘,又看了看飞奔回电梯的表哥的背影,点点头,掏出包里钥匙,一开门。 “回来了欣欣,快来吃砂糖橘!” 徐欣闻言,内心雀跃,脚步也轻松不少,走到了茶几前,看着空 的果盘,徐欣狐疑,“妈,砂糖橘呢?” 这时,徐父背着手走了过来。 徐欣盯着他。 他一脸沉静,“回来了闺女。” 徐欣点点头,“爸,妈说的砂糖橘呢?” “问你妈吧……” 徐父摇摇头,转身走了。 徐欣的嘴角微微颤抖,她没看错的话,自家老爸手里捏着的那把,是她刚刚带回来的砂糖橘的皮吧…… “前天参加婚礼怎么样啊宝贝?” 徐欣闻言,脸 骤然一变,“没,没怎么样……” “你爸和我都看到新闻了,那个小肃是不是抢到了捧花和你求婚啊?” 徐欣看着正在洗草莓的徐母,顿时眼含热泪,一把薅起了袖子,快跑过去,“妈妈,我帮你洗草莓,你去看会儿电视吧,表哥待会儿就上楼了。” “你刚刚没听到我问的吗?” “没有的事,现在媒体为了搞噱头,随便写的。不能相信哦。”徐欣打开水龙头,任由最大的水 冲刷着红盈盈的草莓。 “那你,对小肃怎么看啊?” 徐欣洗草莓的手狠狠一顿。 “啊啾!” 了 发 的鼻尖,徐欣立马扭头,安抚道:“妈,我没事,草莓马上洗好了……” “怎么啦你? 冒了赶紧去休息,这里我来就好了。”徐母皱眉,立马上前夺过草莓。 徐欣内心无比 谢这个 嚏。 “可别传染给我们,草莓我自己洗……” 徐欣:…… 算了她收回刚刚的内心独白。 “唉嘿,姑姑姑父,我来了。”表哥刚进门,就被徐欣截胡了手里的砂糖橘。 表哥:…… “太重了我帮你吧。” 表哥面无表情抢过,“表妹你 冒了少吃点吧……” “谁能在寒冷的冬天拒绝一袋最炫砂糖橘?”徐欣叉 ,反问。 “啧,来就来,还买那么多砂糖橘。”徐母端着草莓走了出来,“快来坐,吃点草莓。” 徐欣开开心心刚坐下,就被徐母瞪了一眼。 “不炫了不炫了,在哭了在哭了。”徐欣叹了一口气,呜呜咽咽的去了房间。 刚准备躺下,就看见徐父放了一杯热开水在 头。 不由得心下一暖。 “爸……” “咱们能谈谈,关于新闻里小肃的事情吗?” 徐欣顿时收回了 脸,“哎呀我头怎么那么疼呢?哎呀我好困要先睡会儿……” -------------------- 第43章 四十三 四十三 “三、二、一” “新年快乐!” 晚和亲友之间年夜饭的祝福成了这个节 特有的氛围。 万家灯火, 其乐融融。 落地窗下,无边孤寂。 肃清和拨动着手里的车钥匙,望着这城市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夜景, 目光逐渐幽深。 “嗡嗡嗡!” 肃清和看了眼手机,片刻后, 那通电话的主人似乎没有要消停的迹象。 他指尖微动, 划开了接听键。 “肃哥, 新年快乐!” 伴随着江一说话声的,是来自他身后的烟花迸溅在空中碎裂成无数星点的声音…… 密密麻麻的, 像极了无数玻璃渣子掉落在心坎上。 肃清和不由得想起了,就在前天傍晚, 帝都的天 也是这样, 漆黑的夜幕上单调得乏味,却不失为一种简洁, 但唯独那夜突如其来绽放在空中的烟花,和徐欣眼眸里的星辰, 成了他最喜 的景 。 只是一朝一夕之间,骤然又回到了起点,仿佛他之前的努力都如同这硝烟, 消散在空中,不一会儿就被凌厉的夜风卷携殆尽。 “嗡嗡嗡!” 电话再次响起。 “肃先生, 麻烦您快些过来,白女士她……” 黯淡的眸子里瞳孔陡然震了震,肃清和只觉得喉间干涸得仿佛要撕裂,来不及说太多, 他冲出了办公室门。 赶往帝都西郊的疗养院时, 天 已经有些泛着凌晨特有的白。 他呼 急促, 修长的腿此时脚步却有些踉跄。 门口早就等着的护士忙 着他上前去,“肃先生……” 跌跌撞撞的直奔三楼的房间,肃清和此刻站在门外,一时间抬起的手却是没有勇气拧开那门把手。 “肃先生,白女士等你很久了……” 护士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头皮连着头皮被人拉扯的发麻 再度在脑海里翻腾,肃清和终究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屋里没有想象中的漆黑幽暗,那如同死一般的 森不复存在,爪牙一样啃啮着骸骨的钻心疼痛也没有袭来。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