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她戴着口罩,但伊郎知道,她就是他的玫姐。他最 的玫姐。 他连忙 直身体,拽了拽衣服,又抹了一把被风 的长发。 他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但很希望被他的玫姐看见。 一步,两步……李玫越来越近,他的心跳开始加速。 可李玫的注意力似乎全在身边那位说话的女同事身上, 本没往他这儿看。 伊郎不由得暗暗着急。可他知道,自己只能站在路对面,不能太过靠近。 就在他以为自己被发现无望时,李玫无意中朝他这边瞥了一眼。 他连忙隔着口罩挤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然而,李玫却立刻将目光转向别处,任凭身边的女同事讲得如何眉飞 舞,她的神情始终冷若冰霜。 这样的反应让伊郎始料未及。他还是第一次见她 出这样的神情。 是我不该来找她吗? 还是因为……我没听从她的警告? 虽说伊郎猜到李玫或有难言之隐,而且看起来她一切安好,此行的目的基本达到,但一想到李玫刚才的表情,他便无法坦然离去。 于是他站在原地,又点了一 烟。 直到便携式烟灰盒全部 ,李玫的身影才终于再次出现。 走在她身边的不再是 说话的女同事,而是一个看起来很稳重的男人。 两人看起来年纪相仿,气质也相当,甚至可以称得上般配。 是她丈夫吗?伊郎暗想,还是同事?还是…… 两人越走越近,伊郎看出是李玫在主动和那男人搭话,而且表情相当放松。 只是,在走到他正对面的时候,李玫忽然将脸别到一边,似乎在有意回避他。 伊郎眼看着李玫渐行渐远。直到走进办公楼,她都没回头看他一眼。 你是怎么了,玫姐? 冷风又起,身体上的寒渗入心底,心底的痛又刺穿骨肌。他能听到身上的玫瑰花在哭泣。 “为什么要纹这个?” “你说呢?” “只纹一朵还不够吗?” “一开始的确只纹了一朵,后来它自己慢慢生长,越开越多。” “疼吗?” “疼,才不会忘掉。” “伊郎……” “嗯?”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如果单独说‘玫’这个字,其实是指一种玉石。” “噢……” “不过,比起玉石,我更喜 玫瑰。” 当初李玫表示要回归家庭的时候,伊郎坦然接受了她的决定,但他相信她仍是 着自己的。哪怕不在一起,她依然会一直 着自己。就像他对她一样。 可是…… 玫姐…… 难道昨晚去画室的那个人不是你,而你早已变心? 天又 了下来,冷风持续加剧,伊郎抬起头,天空中看不出任何可能透出 光的 隙。 早些时候,铭久结束了一单咒怨业务的调查工作。 那是一位被病痛折磨多年的老人,向他施怨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自己。 “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体,还活着干什么?活着一点儿用都没有,就是个累赘,还不如早点儿死了的好。”他不止一次冒出这样的想法。 如果仅看咒怨的时长,他确实已经达到了被执行死亡的条件。 唯一的阻碍是他的 子,那个与他相濡以沫多年,至今仍“完完全全地 着”他的女人。 即便被丈夫的病体拖累,她却从没有过一丝怨念。哪怕只是普通的怨念。 她越是这样,做丈夫的便越盼着自己早死。他不想一直拖累她。 相伴几十年,非但没变心,还珍 对方如初,这样的 情实在难得,铭久想。 可是……在见识过老人的病态之后,他又想,如果真的 对方,做 子的应该成全丈夫的心愿,帮丈夫 离痛苦,而不是陪丈夫深陷痛苦之中、一味苦撑吧? 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他设法走近这对老人,仔细观察聆听了整整一上午。他希望这位 子能对丈夫表现出怨意,哪怕只是一丁点儿怨意。那样的话,他便有理由邀请死神来执行死亡——无关业绩,而是为了帮这对 人从苦海中逃离。 可惜他未能如愿。 其实,做 子的未必不希望丈夫能早 解 ,但这样的心愿并非出于怨恨或不 ,所以并不会破坏她对丈夫那完整又纯粹的 意。 可以不被执行死亡的人,早早被夺去了生命;应当尽快 离人间苦难的人,却偏偏求死不成——归 到底,都是死神界规则的错。 如果要帮这对老人的话,除非像成杰那样,钻规则的空子,甚至……作弊。 直至出租车上的打票机响起,铭久才停止了胡思 想。 这一站是市殡仪馆,他有一单人间的殡葬业务要提前过来协调。 不想竟在这里遇到了一位故人。 可不知为何,这位曾经颇有领导风范的故人,此时竟鬼鬼祟祟的,怀里捧着的黑 塑料袋像是装了什么了不得的物品,惹人生疑。 于是铭久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第46章 复仇 焚烧炉前,两眼血红的司炉工刚刚将燃烧器的火力调低,一个裹得像颗黑粽子的男人便小心翼翼地凑到他身边。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