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二姑娘毕竟是表妹,若真要依律论处,我也不忍心的。况惩戒二字,终究落在这戒字上,既然隋二姑娘骄躁,不如就清心静气的跪在佛前抄两遍《五蕴论》吧。届时殿下也掌掌眼,若抄得工整洁净,便算是清心静气,不再追究。否则,再抄两遍也就是了。” 这惩罚不似律法中那般凶恶,却让隋丽华暗暗咬牙。 跪在佛前抄谢罪的佛教,跪的究竟是佛,还是她定王妃?更可恨的是她还留了余地,若抄得不 意要再罚,还不是看她心情? 隋丽华几乎咬碎银牙。然而此时,却还是只能谢恩,“多谢王妃宽宥。”她艰难说罢,遂俯身行礼,僵直着身子告辞离去。 这头定王直待她出了院子,才低头朝阿殷道:“你倒是会罚人。这经书抄完,她就该记住你身份了。” 阿殷轻笑,挑眉瞧着他,神 已不似方才冷淡。 定王立时握住时机,进屋掩门,道:“那晚我究竟是如何惹你生气?你说出来,罚我抄经也可。” “殿下当真不记得?” “不记得。”定王说得诚挚无比。 阿殷恨恨将他盯着片刻,才咬牙切齿的道:“那晚殿下迫我用……用……”她没能说出“用嘴消乏”的话来,然而飞红的脸颊和含怒的眼神已然昭示一切。阿殷想起方才那碗牛 ,更觉可恨,挥拳打在定王 口,横眉怒目,恨声道:“不止如此,殿下还将我双手绑在后面不肯解开,叫我酸痛着手臂睡了一夜。殿下且说,该怎么罚!” ☆、第108章 3.23 屋内霎时安静。定王瞧着阿殷 面怒容,心下大惊。 虽然肖想过许多次, 甚至在![](//www.iyiguo.net/ig/huan.png) 情浓的时候 哄过阿殷, 然而当时她不肯, 他也不曾强迫过。谁知道……他竟会借着酒意装疯,迫她用了 舌。残存的记忆似乎被这话勾起了一丝半缕,他记得昨 早晨起来时, 阿殷蜷缩在 榻里侧,睡姿不似平常自然,彼时他宿醉头疼并未细想, 如今回想起来…… 蛛丝马迹渐渐串起,定王依稀记得他似乎真的绑了她, 至于另一桩, 却还是死活想不起来。 竟然迫她用了檀口,当时必定是极为愉悦。那会是什么滋味?她的如墨长发, 温软 舌, 在红绡锦帐里温存……他酒后不似平常自持,怕是仗着身强力壮, 了虎 本 。那等**滋味未能留在记忆中,实在是抱憾一生的事!不过既然已经开戒, 回头费些心思,或许还能尝到那等**滋味? 定王一旦想到那场景, 便忍不住的兴奋,又肖想能否再来一次,浑身血 似被火点燃, 眸中颜 更深。 阿殷更怒,狠狠一捶砸过去,“殿下在想什么!” 这节骨眼上,定王毕竟不敢火上浇油,岿然不动的受了那拳,将阿殷揽在怀里,“你说,怎么罚?”软玉温香入怀,方才的肖想挥之不去,就连她沐浴的花香都似更浓了,直往鼻中窜来。他无意识的往阿殷身上蹭了蹭,“若要原样赔罪,我也乐意。” “你……”阿殷片刻后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霎时双颊飞红。 臭不要脸! 定王闷声笑了笑,将阿殷抱得更紧,凑在她耳边,低声道:“是我酒后失德了,伤到你没有?” “哼。”记忆不堪回首,阿殷极力不去细想。 定王低头,含住她双 ,缓缓![](//www.iyiguo.net/ig/shun.png) 片刻后撬开 齿,吻得格外温柔。 阿殷羞怒的情绪渐渐被抚平,随他的动作退了两步,抵到背后的菱花门时,才将定王推了推。定王见好就收,随手将那长垂的锦帐掀起,将两人盖在帘后,光线霎时昏暗。他很会捏人的软肋,将手放在阿殷小腹缓缓摩挲,道:“看在孩子份上,别生气了?” “往后不许再强迫人!” “好。” “不许喝醉——不对,连酒都不能碰!”阿殷明眸微抬,神情凶巴巴的,“若是喝了一杯,就去睡一夜书房,喝得越多,罚得越多。哼,别打歪主意,只有殿下自己去书房,我不去!还有,书房里也不能留任何人伺候,白天也不许来纠 ,反正要清心寡 当做斋戒就是了。” 定王的一点小心思被看穿,只好闷声笑道:“好,听你的。只是,倘若父皇设宴,推 不掉怎么办?” 阿殷觉得这有点道理,却还是蛮横道:“不管!” “那岂不是要熬死我?”定王得寸进尺,“若将我熬了两月,没忍住兽 大发,怎么办?” 这人真是……当初那一本正经端然冷肃的样子都到哪里去了!阿殷咬牙切齿,犹豫了片刻,才退让道:“那就在我怀孕的时候不许碰酒!”——平常她就算拼不过定王的力气,却还能尝试反抗,不至于坐以待毙。怀着孩子的时候小心翼翼不敢 动,碰上定王耍横,她就只有吃亏的分。 定王当即道:“好。” “还有——”阿殷抬起手腕, 起衣袖递到定王跟前,“这儿还疼呢。就按殿下说的,原样奉还!” ……定王犹豫了下,见阿殷就要作 ,当即安抚道:“依你。” 阿殷这才算是消了气,当下便去找了绳索。晚间待定王洗漱罢,笑得一脸得意,将他双手拉到背后绑住了。谁知次 清晨阿殷醒来,她已不知何时回到了定王怀里,再看那被缚的双手,却不知是何时挣断了绳索,正落在她 间偷香。阿殷不忿,决定多罚两夜,定王颇不情愿的答应了。 时 天朗气清,虽则院中依旧不减绿意,那 光却是渐渐暖融起来。 定王叫蔡高准备了车马,带阿殷去瞧龙波湖的白鹄。 龙波湖离巩昌城有七八十里远,若是平常,纵马走上小半个时辰便也到了,而今阿殷怀孕,不敢折腾,只能慢慢的乘车过去,行得极慢。好在如今天气渐暖,掀起侧帘瞧瞧道旁风光,慢慢欣赏北地山峦草滩,也是别有趣味。到得龙波湖边,水面早已笑容,连绵如游龙的芦苇经秋而枯,在风中起伏成波——龙波湖的名字便是由此而来。 阿殷随定王登船,缓缓 入湖心,便见如镜平湖之中,白鹄成群游过,见人不惊。 北地天蓝,水面在 光下亦如蓝宝石般熠熠生辉,白鹄脖颈修长,羽翅洁白,戏水 波,仿佛从不知世间纷扰,边地战 。人游其中,亦觉风和 丽,将从前诸多纷扰杂事扫尽。 阿殷含笑,容 灿若朝霞,“殿下从前来过这里吗?” “嗯。这里很好。”定王答得含糊,将阿殷的手包裹在掌心,许多话藏在心里,却难以出口——那时候他心灰意冷, 心 茫,带着染血的半枚梳篦来到北地,在这龙波湖边了残生,其中孤苦,至今记忆犹新。而今诸事圆 ,母妃安好,娇 在侧,数月之后还将成为父亲,实在是上天恩赐。 从前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以为天道不公,而今看来,一饮一啄,自有天定。 那些缺憾残破,此时早已补得圆 。 此生能得阿殷相伴,足 平生。 * 京城皇 之中,永初帝就没这等闲适安然的心情了。 自那 太子奏报说定王私藏军械后,他就派人追踪定王府曹长史的亲戚刘慈,顺着此人举动,又摸出五处军械,令他大为震怒。只是定王如今战功赫赫,手握兵符还盘桓在北庭,永初帝毕竟忌惮,并未发作。谁知此怒未消,曹长史那封为阿殷请封正妃的奏折就到了跟前,其中提到阿殷从前的英勇行径,更力赞她此次身先士卒,为国出力。又将先前那位御史的赞美之词引来佐证,说陶殷之功,堪与隋铁衣相较,虽则出身卑弱,胜在有志气、身手出众,堪为正妃,陪伴定王左右。 这其中的措辞永初帝无心细看,他只觉得,定王这是在试探,甚至胁迫。 倘若他驳回请封正妃的奏折,会怎样呢? 京城中查出的军械只是一部分,在他未察觉之处,定王会不会另有安排?甚至在 中,会不会还有安排?以定王在军中的威信和朝堂上办事的手段,想要笼络些武夫,简直易如反掌。更别说定王如今在外握着兵权,京中只有个可能被救走的谨妃,着实没什么顾忌。 从前重重,确实是他薄待了定王,而太子无能,也是朝堂上下皆知的事实。 倘若定王以此为由,说他苛待功臣,为君昏聩,继而拥兵自重甚至夺位,会不会有将士呼应? 京城中的暗桩还未拔除,定王手中的兵符尚未收回,永初帝着实不敢冒险。 所以数回思量犹豫之后,他终是退让了一步,准了为阿殷封正妃的奏请,并命定王携阿殷即刻回京受赏,完封正妃之礼——无论如何,他都需先拿回兵符,避免动 。 两 之后,这道旨意传到巩昌时,定王才带着阿殷从龙波湖回来。 传旨的内监是随快马而来, 夜兼程疾驰之后,已然疲惫。 然而永初帝的口谕是令定王早 回京,他并不敢耽搁,进了都护府后,即刻请定王和定王侧妃接旨。府中众官跪了 地,定王和阿殷跪在最前面,听太监缓缓宣读旨意——显然圣旨拟得仓促,礼部对阿殷知之不多,其中夸赞的言辞,多是取自御史和曹长史的奏折,稍加润 ,取而用之。 阿殷听得旨意,目瞪口呆。 从先前永初帝和礼部的态度来看,因为出身的关系,她能做侧妃已是勉强,正妃之位,永初帝从未松口。没想到这回随定王北上,捡了个空漏活捉徐煜,竟会因此受赏?平心而论,阿殷并不觉得这像永初帝的行事风格。那么,平白无故的,皇帝为何突然册封,还派人千里迢迢从京城到北庭宣旨? 心中固然惊疑不定,喜悦却还是漫上心头。 自嫁入定王府后,始终深藏在心底的那块疙瘩,也终于在此时消弭殆尽。 她下意识的抚着小腹,笑意欣 ,真心实意的接旨谢恩。 待定王请那传旨的内监入内,由隋彦招呼后,昨 才从各处陆续归来的徐奇、高元骁、彭 ,连同陶靖、蔡高等人皆上前道贺。阿殷自是 喜,瞧见定王神 如常,只在 边 了些笑意,寻着无人处,低声道:“殿下似乎不觉得意外?” “迟早的事。” 阿殷伸手将鬓边吹 的碎发理到耳后,挑眉含笑,“迟了不奇怪,早了就值得深究了。殿下不打算细说?” 已是三月, 光明媚,她窈窕修长的身姿站在初打花苞的玉兰树边,愈见英姿飒然。因前两 从巩昌街市买了些 巧的发簪,阿殷心血来 换回了襦裙绣衫的打扮,将漆黑的头发高高挽成发髻,簪了副赤金镶红宝石的双股钗,各挑一串珍珠。身上的对襟 衫以金丝银线绣出绽放的昙花, 光映照下辉彩夺目。 下的襦裙还是软如烟罗,随院中 风微摆,愈显得腿长 细。 比起初见时,那尚显稚 的容颜,如今的她愈发 了韵致,杏眼挑出些微弧度,风情绰约。 素手掠过鬓边碎发,袖下的 臂金上花枝![](//www.iyiguo.net/ig/jiao.png) ,愈发显得肌肤如玉。 而眉目之间笑意明朗,没了从前的忐忑试探,却是笃定端然。 她变得确实很快,从最初默然值夜的侍卫,到如今端方贵丽的王妃,身手、见识、 情,无一不让他赏识、沉 、信重。从前的担忧尽可抛却,如今她是他的 ,是孩子的母亲,是他决意陪伴一生的人。 定王伸臂揽着阿殷肩膀,“回屋说。” * 次 ,定王将北边的事 割清楚,启程回京。随行的除了陶靖、高元骁等人,还要隋铁衣和隋诚兄妹。 来时战将傍身,数千 兵云集,回时却只有数得过来的几个人跟从。几辆赶路的马车,数匹代步的战马,加上隋家兄妹带了护卫定王的五十侍卫,别无他人。 阿殷多少有些 慨,没法再回泰州战场去看望故人,便只在都督府隔壁宅邸,对着那些历年战火下残存的残垣断壁和焦墙黑土站了许久。 定王陪她站了会儿,神 渐渐肃穆,待走出巩昌城,已恢复了从前的威仪冷厉。 这一回去,便是更加凶险的龙潭虎 。 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他所求的,已无人能够阻挡。 简短的信筒经由蔡高的手递往京城,上头的两个字只有常荀能够明白——举告。 作者有话要说: 蟹蟹 的地雷~~然鹅这两天忙成狗,想看现场版的话,只能再等等了qvq ☆、第109章 3.24 京城三月, 光正浓。 郊外山野桃李竞 , 深深 墙内, 海棠紫荆次第盛放, 引得 妃逐 赏花,难得的蓬 气象。 皇后前 才设了场赏花宴,这 闲来无事, 瞧着永初帝心绪不佳,特地请他去御花园中散心。帝后二人是少年夫 ,皇后又是永初帝最敬重的孟太傅之女, 虽则为太子 足和先前谨妃被投药的事起过龃龉矛盾,到底夫 同心, 永初帝心烦的时候, 也常会同皇后商议。 这回也是如此。 定王府为阿殷请封正妃的奏折着实令永初帝不悦了两 ,如今北庭虽然传来消息, 说定王正启程回京, 永初帝依旧不敢放心。去年腊月底生出的传位于定王的心思也因此事动摇,老皇帝同皇后走了一圈, 说起当年 郊旧事,难免 慨, 又循着花香行至东 ,见太子正在里头为庶务忙碌, 太子太师又夸赞太子近来进益良多,自是欣 。 待永初帝回到承乾殿的时候,面上已经带了笑容。 如今天气渐长, 困 重,老皇帝批了几封奏折,便觉困顿。随手翻了几本奏折,倒没什么大事,正想着去歇歇,扫见奏折中一个 悉的名字时,便忽然 神了——刘慈。从太子奏报定王私藏军械那天起,刘慈这个名字便不时在永初帝跟前出现,虽只是个平淡无奇的小商人,却着实令老皇帝头疼。 在定王回京上 兵符之前,老皇帝终究疑神疑鬼,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瞧见这名字,当即留神,将那几句 略看过,从头细读,不由皱眉。 奏折是一位御史上的,弹劾兵部右侍郎武道行为不检点,上朝时不注重仪容等等,在永初帝看来,无非是些![](//www.iyiguo.net/ig/ji2.png) 蒜皮的小事。在奏本的最后,御史特地写了前 无意中看到的一件事,说是武道身边的管事贺正与商人刘慈往来密切,因他前几 听闻兵部调往北地的军械上有人做了手脚,这刘慈又曾在酒后扬言他能贩卖军械,故而怀疑武道借职务之便私售军械,贪污渎职,该当严惩。 武道这个人,永初帝当然是知道的。 出身世家门第,为官忠直清正,办事圆融持重,颇可信赖。 只是,他怎会跟刘慈扯上关系?还说刘慈手中的军械,是从武道处所得?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