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一暑假。 母亲钱彩霞一遍又一遍,大呼小叫催起 。 柏清昨天深夜才到家,此刻 本睁不开眼,实在烦躁,翻个身蒙上头,继续睡。 等到父亲柏彦北也来催时,柏清终于不耐烦地起身。 钱彩霞 脸喜 地给柏彦北整理衣领,柏彦北叮嘱着七岁的柏澈要如何表现得乖巧可人。 看着喜不自胜的父亲母亲,柏清皱紧了眉,再次萌生了从这个家逃离的念头。 昨天刚收到大伯柏彦东转院的消息,今天一家人就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迫不及待地赶到大伯的病房。 尴尬的是,病房里热闹得过火,同样拎着大包小包的,还有柏彦西、柏彦南两家。 柏清 角扬起一丝嘲讽的笑意,这叁兄弟可真是手足情深,齐齐拖家带口来看病危的大哥。 原本宽敞的单人病房挤 了人,简直摩肩接踵。 柏清一眼就注意到柏聿辰了。 大伯父的独子,柏清的堂弟,开学高叁。 为什么柏清一眼就看到他,因为柏聿辰太干净了。 皮肤白净,眉目清秀。 少年单薄,脊背却 拔,懂事地陪大伯母招待这些居心叵测的亲人,一派斯文温驯的模样。 柏清顺从父亲的意愿,礼貌地向大伯父大伯母和堂弟打招呼。 女儿考上了顶级名校a大,一直是父亲柏彦北茶余饭后最骄傲的谈资,柏家逢聚必谈。 于是,在一众虚伪的夸奖声中,柏清也回以虚伪的微笑。 大伯父躺在病 上,憔悴又无力,他那高谈阔论的兄弟们却一个比一个脑 肠肥。 这会儿没小孩的事了,柏聿辰坐回病房一角的小桌上做题。 室内喧嚣,他身边的天地却寂静,笔走如飞,专注得惊人。柏清百无聊赖,凑过去看。 不远处,抱着小女儿的大伯母恰巧看见了,笑说让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堂姐好好辅导辅导辰辰,父亲柏彦北嗓音雄厚地谦虚着,说柏聿辰学习比柏清更好。 柏清敷衍笑笑,低头就看见柏聿辰笑意温和地看向自己,拍拍自己长凳另一侧,“坐吗,堂姐?” 柏清点点头坐下。 少年身上有清新好闻的味道,淡得似有若无。 “你们假期不补课吗?”柏清随意道。 “补课的,我没去,”柏聿辰偏头看她,笑容疏离有礼,“怕我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柏清点点头。确实,单这叁家亲戚就够折腾的了,更何况大伯父生意场上的那些朋友伙伴。 看了几眼,他的正确率百分百。 厉害的,但是没什么意思。柏清收回了视线。 柏聿辰却主动找了话题,他的声线清澈好听,混在长辈们上了年纪的 砺嗓音中,仍能听得清。 “堂姐,你今年研二吗?” “对。” “你会读博吗?还是出国?” “工作。” 柏清话不多,倒不是心情不好,纯粹不喜 说话,柏聿辰却似乎误会了,不再多说,笑着收尾,“堂姐明年在a大等我啊。” “好啊。”柏清也笑了。要是他真去a大,自己肯定得帮忙照顾的。 就怕,他去不成。 大伯没撑过秋天。 柏彦北打电话叫柏清回去参加葬礼。 父亲的声音透着些许得意,柏清能猜到他已经在行动了,并且势在必得。 葬礼上,柏清看见了眼眶红红的柏聿辰。 一身黑衣愈衬他肤 雪白。哭过后整个眼周都泛红,眼尾尤甚。看见柏清,他点头致意,笑得泫然清冷。 柏清抿 点点头,越过他上前行礼。 角落里几个女人聚在一起,嘲笑这年轻的大伯母,刚入门就新寡,可怜她白费心机。 讲真,她有一丝不忍。 但她阻止不了这些长辈,更不想趟这摊浑水。那这一丁点不忍,也就一文不值了。 不久,钱彩霞来电,和柏清分享好消息,以正当及不正当手段瓜分的遗产十分丰厚。 柏清送上祝福便挂断了电话,有一瞬间,对柏聿辰心生怜悯。 他是养子,柏家不会给他留一分家底。 后来,柏清听说,柏聿辰一个人扛起了包括大伯母母女在内那个残缺的家。长辈们虽然心黑,却也由衷 叹他的良善,同时也更安心地享受剥夺自他的东西了。 柏清以为,从今往后,再也不会见到那个白净斯文的少年了。 却在第叁年的夏天,接到了大伯母的电话。她说,柏聿辰考上a大了,希望柏清以后多多关照。 为家里奔波 劳,还能考上c大,已经很厉害了,居然执意复读一年,成功考上a大。 柏清一时间说不上什么 觉,只叹出一句,“ 厉害啊。” 柏聿辰来得早,柏清只好先接他来自己的小公寓住。 因为柏清最近有点忙,于是给了他地址让他自己找来,钥匙给他放在了门外的小收纳柜里。 深夜,柏清疲惫不堪,早就忘了柏聿辰的事。 推开家门看到陌生行李箱,才想起来,他是下午到的,而自己承诺傍晚就回来。 柏清换了鞋,撑着 神喊:“小辰?” 没有回应,柏清皱着眉走向次卧,却发现次卧还是锁着的。忙忘了,她懊悔地抓抓头发。 途径餐厅,柏清看到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年,身前摊着一本书。 柏清拍拍柏聿辰,“怎么在这睡?”沙发上也比这舒服啊。 少年睁开双眼, 蒙了一会儿才回神,抬头冲柏清笑,“堂姐。” 他站起来,柏清才惊觉他长高了这么多。 柏聿辰脸上 痕红红的,在白皙肌肤上格外突出,柏清好笑地伸手摸了一下,“抱歉,最近太忙了,连卧室都没给你收拾。” 柏聿辰 地想后缩又忍住,以至于整个人轻轻颤了一下,闻言摇摇头,笑容懂事。 “去洗个澡,今晚在我卧室睡,明天我再找阿姨给你把房间收拾出来。”柏清拍拍他的后背,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到她的手心。 这个安排显然让柏聿辰有些意外,他脸颊泛红:“那,姐你在哪儿睡啊?” “我?我去男朋友家。明天带你出去逛逛。”柏清看着手机随意道,并没有注意到少年变幻的神 。 柏清给柏聿辰找了生活用品和新浴巾,示范冷热水怎么放。 临走前,柏聿辰突然开口,“姐,我可以自己收拾房间,很快的。” 他看着她,眼里有担忧,“太晚了,你不要再出门了。” 柏清笑笑,“早点睡吧。” 第二天,柏清和男友在家门口吻别,男友依依不舍,柏清拍拍他的 股,笑说,“快走吧,你飞机要晚点了。” 男友掐着柏清的下巴,用力 了一下她的下 ,“你总是这么狠心,从来不会挽留我。” 柏清笑了,一把推开他让他快走。 男友抛过来一个飞吻,笑着离开。 门就在这时开了,柏聿辰笑着喊了一声,“柏清姐。” 眼尾却泛红。 柏清注意到他对自己换了称谓,但这对柏清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小细节,他随意。 “这么巧?”柏清笑说,眼梢妩媚犹存。 说者无心,架不住听者有意。柏聿辰眸中掠过一丝异 ,转眼还是那副温柔笑模样,“嗯,我听到你的声音就过来开门了。” “走吧,带你出去逛逛,待会儿阿姨会过来。”柏清整了整衣服。 她对他,却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想。 柏聿辰点点头,似乎很开心。 柏清问柏聿辰有没有想去的地方,他却问她想去哪儿。她说,她的话,想去游乐园,他居然笑说他也想去。 于是,说是柏清陪柏聿辰逛,最后柏清自己玩了个 。她已经很久没能好好出来放松放松了。 “热不热?”柏聿辰给她买了冰水,两个人坐在长椅上休息。 “嗯。”柏清扯开了防晒衣, 出大片细腻肌肤。 柏聿辰眼神一黯。 凝脂一般的肌肤上,几枚吻痕扎眼的厉害。 “柏清姐,什么时候谈的恋 ?”柏聿辰笑问。 “去年吧,他刚入学的时候,帮他指了路,他说要请客 谢我,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柏清笑道。 “他是研究生吗?”柏聿辰笑意淡了。 “本科生,哈哈哈,是长得 成 的。”柏清一提就乐了。 柏聿辰却彻底惨淡了笑容。 去年,本该是他入学的时候。柏清,本该是去接他。 晚上,柏清带柏聿辰逛了商城。 他初来乍到,她好歹算个姐姐,应该给他 置些衣物。 人好看,穿什么都好看。女店员面上藏不住的羞涩,柏清好笑地示意柏聿辰看过去,柏聿辰摇头失笑。 “我自己付吧。”柏聿辰 住了柏清的手。 “你还是个孩子。”柏清笑说,反 住他的手。 柏聿辰顺从地被她扣住手腕。她指尖凉凉的,他想。 “柏清姐不买吗?”走出这家店,柏聿辰问。柏清给他买了不少,自己却似乎并无打算。 柏清想了想,来都来了,“那看看吧。” 柏清穿衣风格多变,但一定不变的是—— 勾勒线条。 她身材高挑,曲线更是极佳,自己看着都心动,向来不吝于展示。 柏聿辰挑了一条红裙走过来,“要不要试试这件?” 柏清一眼就看中了,笑道:“眼光不错哦。” 柏聿辰笑得腼腆。 细链吊带,收 包 ,版型简约,上身却婀娜。 柏清勾 ,拂开颈间长发后,指尖 意地顺势而下,滑过傲然的 前,盈盈一握的 肢,丰 的 。 试衣间的门 倏而合上,她嗅到 悉的清浅气息。 柏清笑了,推门出去,走到店内的等身镜前,“好看吗?” 店员们绞尽脑汁地蹦出一个个溢美之词,称赞着她的美丽,店里新切换的音乐伤情,店外商场里顾客络绎,这些都变成了他欣赏她时,喧嚷又寂静的背景音。 从 间划到 侧的触 , 得柏清 一颤,她听见他说:“这儿有 头发。” 柏清眼睫低垂,余光里,是镜中他空无一物,垂落在她身后的指尖。 视线往上,是他泛红的脸颊,和透着偏执的坚定目光。 “谢谢。”柏清微微一笑。 回家后,柏清让柏聿辰洗洗睡,便回了自己房间。 柏聿辰温顺地点头,笑得安静听话,“好。” 热水淋在身上,却比不过 望灼热。 柏聿辰的脑海里 是柏清的身体,原本放在腹间的手掌逐渐下移。 浴室门却突然打开,柏聿辰躲闪不及。 “小辰,还是个孩子呢。”柏清一目了然地笑道。 她看着热气腾腾中,柏聿辰发红的单薄 膛,笑了:“好好读书吧,堂弟。”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