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血淋淋的场合,曲成双虽不至于害怕或是同情,但笑是笑不出来的。但顾云听却云淡风轻地坐着,手上 着的绷带也丝毫没有遮掩,就这么随意地搭在太师椅两侧的扶手上,却偏偏又让人察觉不到什么 狈的气势。这家伙坐没坐相,态度漫不经心,气场却异常强大,令人不敢直视她那双带有攻击 的双眼。 柳池风换了一副寻常年轻人的打扮,看起来是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的模样。脸上的人皮面具将他的五官变得很平庸,没什么辨识度,若是丢在人群之间,是属于最不会引人注意的那一类。 他只穿了一件中衣,白 的衣衫上血迹斑斑,有些伤是见血的,却只浮在表面,有些伤是连皮都没有被蹭破的,却都拦在了 里。 看来上午他们已经审过一回了。 青年人的眼睛格外锐利,像鹰,直直的盯着顾云听时,会让人产生一种自己是被盯上了的猎物的错觉。 顾云听没有一丝畏惧,反而是笑意盈盈的,好像完全没瞧见对方眼里滔天的杀意一般。 “听说柳先生是块硬骨头?可这骨头再硬,也总有断的时候,曲管事,别是你功夫退步了,没打到人家疼的地方吧?” “这个……应该不会吧?”曲望自己也有些怀疑。 “要不再打打看?”顾云听道。 不先问几句,上手就直接打么?曲望有些不解,但也听说过顾云听的那些光辉事迹,所以并不敢轻视,应了一声,抄起左边架子上的一支鞭子,右掌附了一层内劲,用他最为擅长的方法打在柳池风 腹和肩背。 曲望特意主意了自己下手的力度,所以打得比平时更狠了一些,可那柳池风却也只是气息微微 了些许,咬紧了牙关没有出声,显然这种力度还在他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顾云听略观赏了片刻,轻轻“啧”了一声,摇了摇头,指点江山:“柳先生不比管事从前审过的那些人犯,这种打法对他而言恐怕都不会有什么 觉。打蛇打七寸,自然是要打他的‘死 ’才好。” 她故意将“死 ”二字咬得略重了一些,并不是 位的意义上的“死 ”,而是人最脆弱的地方。 曲望愣了一下,明白过来。 同是男子,他自然知道男人最脆弱的“死 ”是什么。 他的手略微抖了一下,鞭子打偏了几分,力道没收住,顿时打得那柳池风浑身一颤,痛叫出声。 “……这可太狠了。”曲成双没眼看,略挪开了几分视线,小声地问顾云听,“你就这么……审?不问他么?” “柳先生是聪明人,知道我们想知道什么,有什么可问的?等他这牙关咬不紧了,也就会开口了。” 顾云听没收敛音量,显然也就是故意说给柳池风听的。 只是不知道这人此时还听不听得见就是了。 密牢里 抑不住的痛叫接连从没合严实的暗门里传出来,那种古怪的叫喊令大堂中一众管事都 骨悚然。叶临潇正坐在一旁垂眸喝茶,手一抖,滚烫的茶汤便洒在了桌子上。 “嘶,早上望哥折了这人的两 骨头也没听见他叫,顾大小姐是做了什么啊……”向来热情 朗的一层管事倒 了一口冷气,视线不停地往自家幕后大老板身上瞟。 说句不好听的,这得是上辈子造了多大孽,才能娶这么个心狠手辣的毒妇? 同情。 当然了,这话说是不敢说的,只能在小心地自己偷偷腹诽,勉强 慨一下这样子。 …… 大概是一柱香的时间。 柳池风额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面容惨白,牙 都咬得渗出了血丝。 他双眸有些失神,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