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 祁散人见到某人 慨,便摆出语重心长的架势,谁料对方竟然思归心切,显然是不听劝说。他微微一怔,急忙摆手:“不妨歇息片刻,老夫给你说说苍起前辈……” 此前,老少二人有过约定。只要一方破解了丹毒,另外一方便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时至今 ,也算是旧话重提。 “老道,你还算是个守信之人!” 无咎从天边收回眼光,咧嘴一笑,就势坐在数尺外的礁石上,举手示意:“老人家有话明说,小子我洗耳恭听!” 祁散人却是手扶长须,咂巴着嘴:“哎呀,事关诸多仙门秘辛,以及神洲往事,又该从何说起呢……” “老道,我问你答,如何?” “嗯,倒也使得!” 难得祁散人不再隐瞒,无咎又岂肯错过,见对方无奈点头,他趁机问道:“有关苍起的来历,以及他所铸造的九星神剑,此前亦曾耳闻,却不详不实,而真相又是怎样呢?” “真相……” 祁散人沉 片刻,摇头道:“苍起乃是古剑山的弟子,神洲仙道的一位奇人。他以毕生的修为,铸造了九星神剑,却因天地 制所限,而未能大功告成……” “铸剑与天地 制何干?” “你该知晓, 传于世的神剑,只有七把,与九星之名不符。而以苍起的修为,尚不足以铸造九星神剑,哪怕他尝试加入 血命魂,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我问的是天地 制……” “老夫当然明白!” “嘿——” “据传,只有天仙的修为,方能炼制铸造出真正的九星神剑。而苍起只有地仙圆 的境界,难免力有不逮。他对此心知肚明,却不甘作罢, 借铸剑之道,来 悟天理,突破桎梏,提升修为。其如此才智卓绝,实乃神洲第一人也!” “还是与天地 制毫不相干呀……” “不得 嘴!” “嗯嗯,你老人家还请继续!” “我方才说到哪儿了?” “天地 制呀……” “还敢多嘴?” “……” “苍起如此一位高人,缘何难以修至天仙境界呢?” “老道,是我在问话……” “咳咳……” 第三百三十九章 天地无咎 ……………… “数千年以降,神洲的仙者,从没有人修至天仙境界,即使苍起也是枉然,而缘由只有一个,那便是天劫!” “修炼艰难,尚可循序渐进。而修至天仙境界,势必经历九重天劫,虽也凶险异常,却是淬炼元神、重塑**,成就仙体的唯一途径。怎奈神洲大地, 锢于结界之下。天地气机受阻,天劫无从降落。神洲修士想要修至天仙境界,无异于痴心妄想!” “既然如此,缘何无人抗争?当然有啊!无数先人,试图打破封 ,而不是落败身亡,便是惨遭扼杀。而苍起,不过是其中之一,却也是最为接近成功的一人……” “以修为铸剑,再以 血命魂灌注,使之成为九星之数,便可从中 悟天缘,从而打破 锢而提升自我。要知道九星神剑,不仅仅单指星斗之力,还蕴含着三才之妙,以及万剑归极的凡境界,籍此修至天仙,当有五成的把握。而唯一的凶险,便是元神淬炼与 身再造……” “所谓的元神淬炼,便是要化去形骸,再以 血命魂重塑 身,稍有不慎便将魂飞魄散……” “故而,苍起为了铸造最后两把神剑,便强修命魂,并得到一部经文,《天刑符经》。嗯,此部经文,便是专修命魂之术。你屡次三番逃 爆体之灾,该有体会……” “而便在苍起踌躇 志的时候,被神洲使阻拦……” “何为神洲使?便是监管神洲之人。据说,当年神洲遭到域外的封 之后,便派出高人专门行使巡查监管之职,每隔百年、数百年轮换一次,严防有人毁坏神洲结界,更不许有人挑战域外的权威。于是,神洲使找到苍起,命他放弃铸剑,并安心归顺。苍起生 孤傲,自然不从。而神洲仙门唯恐殃及自身,竟群起而攻之。唉,如此自相残杀,不外乎私 作祟,徒呼奈何……” “苍起,被后世尊称为苍帝,果然了得啊!他击败了各大仙门之后,正面 战神洲使并屡败屡战。危急关头,竟招来天劫,分明是境界提升之兆,突破天仙瞬间可待。谁料结界阻挡,加之身遭重创,机缘近在咫尺,偏偏又遥不可及。他绝望之下,以秘法强提修为,与神洲使同归于尽……” “唉,苍起早已知晓,不管是神洲使,还是天劫,他都无法逾越,却矢志不改,最终以生死证道……” “域外所指何方?贺洲、部洲与卢洲……” “为何要封 神洲?远古有种说法,我神洲地灵人杰,修仙之士更是为数众多,常有出类拔萃而冠盖四洲者,使得天下为之动容。故而,为免四方动 ,便封 神洲……” 礁石上,老少二人相对而坐。四周海浪涌来,再又撞得粉碎,继而往复,深沉而又舒缓的涛声循环不止。 祁散人,终于讲出了那段神洲仙门的陈年往事。 无咎不再 嘴打扰,只管默默倾听。 此前的剑冢之行,自己曾经见识到了有关苍起的幻境。老道所说的一切,并无太大的出入。而神洲结界的由来,着实出乎所料。只因人杰地灵,便予以封 ,如此野蛮霸道的行径,简直就是耸人听闻啊! “这不是欺负人吗,凭啥啊?” 无咎错愕之余,很是愤怒。 他虽然与各家仙门打生打死,却是生于斯、长于斯的神洲人氏。面对外敌,同仇敌忾乃是本 使然。他叫嚷之际,挥动拳头,颇有义愤填膺,拔剑而起的架势。 “凭啥?呵呵……” 祁散人将某人的神情举止看在眼里,好像早有所料,旋即 同身受般冷笑两声,同样是愤愤难平:“凭的是弱 强食与血腥残暴,莫非你敢不服?” 无咎嘴角一撇,扬眉吐声:“不服,就是不服!” “我也不服啊!” 祁散人随声附和,借机说道:“于是老夫我设法寻找神剑的下落,便 借助苍起之力而有所成就,却始终难以如愿,恰见你天赋异禀,且与神剑有缘。试问,我又怎 不全力相助呢?” 老道竟是站起身来,郑重其事躬身一礼,继而舒展大袖而手扶长须,不无欣 道:“九星神剑,你已 纳其五。聚齐七把神剑,指 可待。只要尝试打破神洲结界,便可借助天劫而一举突破天仙的修为。到时候莫说神洲使,只怕域外也没人是你的对手。我神洲万众,亦将借你庇佑而重获新生!” 他说到此处,又是拱手致意:“小子,重振道统、兴我神洲之大任,便 给你了!” 如此一番话,不仅声情并茂,语重心长,还有殷殷嘱托,并寄予莫大的期望。 无咎坐在石头上, 不住 起 膛。 祁散人目光赞赏,等待着更为热切的回应。 无咎却是眼光一眨,问道:“神洲使姓字名谁,何等修为?” 祁散人不假思索:“冰蝉子,天仙修为……” “天仙高人,深不可测啊!” 无咎念叨一句,忽而耸肩塌背,没 打采道:“我要去找我的紫烟,从此远离纷扰而归隐红尘!” “你……” 祁散人苦口婆心一个多时辰,换来的却是某人的归隐红尘。他始料不及,意外道:“天降大任于你,岂能袖手旁观?” “老道啊,别唬 我了!” 无咎获悉了祁散人的真实用意,也揭开了长达几年的谜底,却并无欣喜,反倒摇了摇头站起身来:“你说的冰蝉子,我好像在灵霞山见过那人。我 本招惹不起,我还想多活几 呢!” 当年在灵霞山的玉井峰上,他曾经见过一位老者,差点没被吓死,如今想起来依然心有余悸。而祁老道竟然他去挑战那位神秘莫测的高人,只为达成苍起未竟之心愿。说起来或也慨然正义,实则就是送死。 这不是唬 人,又是什么? 祁老道愣在礁石上,胡须一阵 舞。 他今 并无隐瞒,算是坦诚相待。而那小子却是一反常态,无非胆怯害怕罢了。 无咎自顾眺望着大海的尽头, 慨又道:“敢问逍遥何处寄,且挥袖,逐风,独行——” 他神 淡远, 脸的落寞,像是看尽了沧桑,只待逐风独行而去 “小子,无咎先生,公孙公子……咳咳……” 祁散人像是被海风呛了,一时语无伦次,而不过少顷,又 然大怒:“你占尽天缘巧遇,寄托万千厚望,却如此自私偏执,老夫真是错看了你!” 他虽然也时常动怒,而这般大动肝火却是少见。 无咎被突如其来的叫喊声吓了一跳,急忙回头:“老道,你待怎样?” 祁散人吹胡子瞪眼,不容置疑道:“前往万灵山,寻找神剑。提升修为,拯救神洲于水火……” 无咎愕然片刻,也是不甘示弱瞪大了双眼:“少给我来这一套,哼!” 他转过身去,连连摆手:“且不说神剑有无下落,各家仙门如何的残暴,即使我修至地仙境界,面对那个冰蝉子也是必死的下场。而明明自身难保,却要力挽狂澜于既倒。呵呵,真是笑话!”他回头一瞥,又道:“凡人享寿百岁,自称福气。尔等修士却贪心不足,这才想着打破结界而以图修炼长生不老。真要活个千年万年,与鳏寡孤独何异,如此了然无趣,我问你累也不累?” 原本 情深厚的两人,吵翻脸了! 而无咎的恼怒,并非没有缘由。要知道祁散人骗了他好几年,也幸亏他命大,不然早已死了无数回。如今老道变本加厉,竟让他挑战天仙的高人,与送死没有两样,真是荒唐透顶。域外欺负你神洲仙门,你老道便换着花样欺负本人? “小子,你……你怎会生出如此的龌龊的念头?” 祁散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老夫并非蝇营狗苟之辈,更非沽名钓誉之徒,你这般信口雌黄呢,着实冤枉人也!” “哼,我冤枉了你?” 无咎哼了声,讥讽道:“万灵山严阵以待,你却让我自投罗网。而即使我得到七把神剑,也难与苍起相提并论。到时候休提打破神洲结界,便是想要躲过冰蝉子的追杀都难以如愿。你老道既然能掐会算,难道非要我魂飞魄散才肯罢休?” 祁散人默然无语,怒容渐消。 他忽而觉,他所 知的年轻人,已变得异常固执,且软硬不吃。 无咎眼光斜睨:“你老道也有理屈词穷的时候,恕不奉陪……” “且慢!” 祁散人出声制止,默然片刻,微微摇头,随即面 苦笑:“冰蝉子乃是历任神洲使中最为和善之人,且颇为体恤神洲仙门的难处。适逢他返回域外述职,正是你夺取神剑的大好时机。来 功成,打破结界并非难事。待木已成舟,他或许无力追究!” 无咎作势 去。 祁散人神 无奈,摆了摆手:“实话说了吧,神洲被封,另有缘由,我之所以迟迟不愿提起,只因并无实据,纯属猜测而已……” 无咎的嘴角一撇,似笑非笑。 祁散人稍作沉 ,转而问道:“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一段话吗,便是那两句谶语?”他不等回应,又道:“天地无咎,一劫万二千; 月无过,三万六千年……” 无咎愕然,若有所思。 祁散人却是踏起剑光,拂袖一甩:“随我来——”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