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醒来已过了多,她就如同一张空白的纸,没有新增的痕迹,亦失去了过去的痕迹。不管如何尝试去捕捉脑海中的碎片,那些零散的记忆都有如散沙,难以在她手中留下丝毫。 空的寒月只有她一个人,任何侍女、太监都不允许靠近这里一步,任何食物及生活所需品都会经过重重检查,最终放在寒月门外由她自取。仅有最低限度的生活所需用品的偌大殿,囚的人若不是空白的她,估计都会被这种抑的环境疯吧。 这就是冷,后中的囚牢,不过这对杀人犯而言也算是一种恩赐吧。 指尖抚上内唯一的娱乐设施,一把不知道放在这里多久的瑶琴。上面的木漆光滑如新,深沉的黑木与丽的百花相互映衬,本不该相碰的两种极端被放在一起竟是那样的和谐,形成一种妖异的美,不像是人造物所有。 这把琴上竟然没落下一丝尘埃,琴弦还是崭新的丝线,与她料想中的出入还是有些大。原本她还以为在摸上琴弦的瞬间,就会被老化的弦伤指腹,没想到这琴弦还是紧绷稳定的。 ——到底谁会在打入冷的罪人房间内放上这样一把瑶琴? 她忍不住轻笑,空白的她身上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了。没有记忆的她,什么都不懂得。 坐于瑶琴前,双手放在琴弦上的那一瞬间身体的记忆似乎被唤醒了,双手自然畅地拨动琴弦。低沉婉转的琴声盈了整个寒月,给这个没有生气的殿平了一丝活着的气息。 没有记忆的她又怎么会弹琴呢?没有记忆的她又怎么会有这样的情呢?抑郁悲伤的琴声似乎在哭泣,在诉说着一个悲惨的故事,与她的内心产生强烈的共鸣,不知不觉间她早已热泪盈眶。 读懂了情却没读懂故事,生生停下演奏,她不扪心自问,她到底是谁? “殿下……”一直旁观着她一举一动的侍卫终于忍不住出了声,站得笔直地守在一旁,一脸难过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抬起袖子抹着脸上的泪水,勉强出一个笑容装作无事发生。其实于她而言确实是无事发生,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泪水为谁而,泪过后自然不会有其他的情绪,更多的反而是疑惑,就是不知道这个小侍卫作何想。 这个侍卫十分尽职尽责,从她来到寒月开始就奉天启帝的命令一刻不停地监视她。当然出恭、沐浴的时候会换成女侍卫监视,但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位侍卫奉命明目张胆地监视她,包括就寝时间。 这个小侍卫虽然年轻,但前途无可限量,年纪轻轻就立下不少功绩,得到天启帝的赏识成为了天启帝心腹的贴身护卫。也正是因为信任,天启帝才会派他来做这一项监视工作。 这些消息她本是不知道的,就在她来到寒月的那天,那位替天启帝宣旨的人表面上是夸奖这位侍卫,实际上是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不费一点功夫就能从那怪气的话语中听懂了其中的含义,即使没有这种警告她也不会做出什么举动的,她缺失了让她做出行动的强烈动力。 “殿下……不必如此……”侍卫并非什么善言之人,斟酌了许久最终也只说出了这几个字,他刚毅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哀伤。 她闻言略微惊讶地看着侍卫,侍卫被这一看反而显得局促地偏过头去,缓慢而坚定地说着:“在下认为这并非殿下所为,据刑部所说现场存在疑点。” “在下相信殿下并非会伤害他人的人。”说到此处,侍卫转过头来直视她的双眼,那坚定地语气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信仰。 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一直没什么存在的侍卫竟是那般俊俏,那坚毅的身姿怕是会引得不少少女为之疯狂。只可惜她的心境有如一潭死水,这样震撼人心的话语竟无法在她心中投下一阵涟漪。 “在这后之中,是不是我所为,这并不重要。”存疑又如何,左右结果的因素有很多,在这后之中真相并不重要。这也是她一直消极行动的原因之一,现在没死可能是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贸然行动只怕会惹来更多的危机。 “陛下一定会为殿下查明真相的,殿下不必如此伤心……”侍卫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意志是坚定的,只是怕说起她的伤心处。 看来是这位小侍卫误会了,误以为一朝得宠的她受不了这样的落差,在这弹琴黯然神伤。看懂了那位小侍卫的心思她也不想解释,她也无法解释,泪水为何而…… “殿下如此苦练琴技,如今只有在下一人听见,着实可惜了……” 小侍卫痛心惋惜的话语让她呆愣,原本的她不会弹琴,那身体的记忆究竟从何而来? 发现她愣住,小侍卫自觉失言,愧疚地努力组织自己的语言想要安她。 “如今的状况,这也足够了。不懂我琴音的人,何须在意。”她听见自己如此说道,这句话没有经过她的脑海,不受她控制地自然而然地口而出。 然而她却不觉得有任何违和,这句话给她的觉竟是如此的悉,仿佛是她内心的真正想法。 “弹琴会知音,这是莫大的乐事。”她垂眸出一个浅笑,不去在意那些口而出的话语,低头双手再次抚上琴弦,一首乐曲又在她的手中奏响。 这次的琴曲不再悲伤,淡然而平静……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