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之间容不下别的人。”乐遥笑道。 “不是这样的,”周洛 说,“只是大部分时候,觉得没有必要带上别的朋友一起玩。” 旋即他意识到了乐遥话里的意思,说:“你不一样,他也把你当弟弟。” “我没有别的意思。”乐遥笑道,“我只是好奇,嗯……你们……哥哥。” 周洛 :“嗯?” 乐遥想了想,忽然说:“你们有尝试过……譬如说在一些方面……” 周洛 :“…………” 周洛 瞬间想起某件往事,继而意识到乐遥正是青 期,他因车祸而导致截瘫,却也是正常男生,会有荷尔蒙冲动再合理不过了。 乐遥打趣道:“我们班上的男生经常互相开玩笑,他们有时在宿舍里会……当然是穿着衣服的……” 周洛 警觉起来,说:“乐遥,亚伦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乐遥莫名其妙,说:“没有啊,怎么这么说?” 周洛 马上道:“那是我的错,我不该胡 揣测。” 事实上他倒不觉得亚伦会对他的弟弟有什么想法,问出这句话,只是避免乐遥尴尬。比起亚伦对乐遥的态度,周洛 更在意的,是乐遥会不会因为室友的每天照顾,而对他产生什么 情。 如果只是把对兄长的情 移情到亚伦身上,周洛 尚可以接受,就怕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乐遥还没有完全成年, 向也未到确定的时候。 乐遥说:“我只是有点好奇,你俩就没有越界过么?我听说躁狂相会导致 非常地亢奋……我没有别的意思……” 周洛 哭笑不得道:“你从哪里知道这个的?杜景他……” 这个时候,杜景吹着口哨进来了,摇了两下剃须泡沫,随手抹在脸上。 “杜景!”周洛 不悦道。 杜景看了周洛 一眼,递过来手机,说:“两兄弟又在说我坏话?乐遥有电话。” 乐遥顿时有点紧张,接过手机看了眼,见是张亚伦,便接了电话。杜景刮完胡子后便出去了。 亚伦与乐遥聊了几句,大概是问晚饭吃什么,问他哥哥们回来没有之类的话。周洛 忽然觉得很有趣,就像以前少有的几次放假,杜景回西班牙,他们每天都会打打语音电话,说些毫无意义的见闻。 周洛 也简短地与亚伦聊了几句,问了学校的事, 谢他的照顾。 “乐遥平时没什么问题吧?”周洛 接过电话,让乐遥自己穿衣服,说,“最近你们有逃课偷偷出去玩吗?” 张亚伦那边短暂地停顿了一下,说:“没有。” 周洛 一听就知道他在撒谎,心道这俩肯定在哪天逃课出去逛了,却也不揭破,假装不知道。乐遥便道:“穿好了,电话给我。” 周洛 还了电话,乐遥说:“我再聊会儿就睡了,你别管我了。” “嗯。”周洛 在他额头上吻了吻,说,“晚安。” 杜景在洗澡,周洛 敲敲门,杜景说:“没锁,进来一起洗?” “我又不是那种进别人浴室不敲门的人。”周洛 把杜景换下的衣服收了出来。 “多此一举。”杜景说,“你得到了我的心,不想要我的身体?” “留着吧,”周洛 嘲讽道,“辞职以后你对我而言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年终奖到手了再说这话。”杜景答道。 周洛 洗过衣服,关了客厅灯,看着弟弟与杜景都坐过的位置,忽然心中一动,也到落地窗前去坐下。 他们坐在这里时,心里都在想什么呢?周洛 有点不解。 今天喝的红酒后劲有点大,杜景把剩下的小半瓶拿到沙发旁,自己一个人全喝掉了。 周洛 看了看瓶签,放下。他有时觉得乐遥的眼神简直可以用锐利来形容,什么都看出来了,包括他们正常或不正常的一些举动,在面对弟弟有时无意中的好奇时,周洛 不 产生了某种心虚。 那天,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就在杜景离开他的不久前。 那是大二的下学期,又是一个 天, 神病人的危险时间, 季里荷尔蒙分泌旺盛,人就像动物一般,男生宿舍楼里常有人嗷呜嗷呜地叫,犹如野猫叫 一般。 这是周洛 与杜景第二次一起度过的 天,他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他猜测杜景一定会至少发一次病。甚至下学期他能不选的课也都不选了,尽量让杜景多散散心,晒晒太 。 箭社将送走社长以及不少老社员,大四的学长们面临毕业,大家都要天南地北,各去一方。 于是社长提议,大伙儿一起聚餐,再唱歌,以示告别。 再过几天,他们就要各自去公司里上班了,周洛 被这突如其来的离别搞得有点措手不及,在他的认知里,大四毕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想到却是以这样一个方式,将走进社会的时间节点,强行摁到了他的面前。 周洛 、杜景二人对 箭社还是有 情的,甚至与社团的关系,比起班级更坚固,聚餐也决定一起去。 当夜社长在聚餐上,喝得烂醉如泥,周洛 嘴角 搐,只与杜景静静地看着。 大四那伙人当年一起接过 箭社,把这个社团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情自然不可同 而语。想到要离别,个个哭得不能自已。 周洛 看着这个大型 神病表演现场,心情相当复杂。虽然有话是“世人的悲 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还觉得有点好笑。然则忽然想到,自己与杜景,在大四毕业那天,说不定也会 来这样的场面,登时就笑不出来了。 他忍不住看了杜景一眼,再看其他人。 杜景全程不合群地坐着,不敬酒,但酒来了就喝,敬给周洛 的,杜景也替周洛 挡掉不少。 周洛 说:“别喝了,你喝了多少?” 杜景说:“没关系,回去就睡,不唱歌。” 天外加酒 ,周洛 最怕的就是出状况,后面再有人来找他们喝酒,周洛 便主动喝了。 “你们俩 情好啊,”副社长搭着社长,伸手过来挠周洛 ,说,“搞基啊你俩!” 众人哄笑,社长语重心长地说:“别人不是一对!你别胡说!” “工作加油,”杜景难得地说了句话,“接受社会改造,好好做人。” “好!一定!一定!”社长说,“别忘了我啊!你们!”说着与副社长勾肩搭背地走开,各提一瓶红酒,去别的地方喝了。 “别忘了他,”周洛 打趣道,“知道吗?” 杜景没有说话,把自己那份甜品给周洛 吃,说:“吃完就走吧,吵死了。” 杜景也有点喝得上头了,一手撑着额头,周洛 不想吃了,要来扶,杜景示意没事,能起来。 “我们先走了,”周洛 说,“回头联系!” 虽说回头联系,可周洛 知道,今天晚上过后,大家从此以后,就不会再联系了,就像高中那顿散伙饭一般,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说着联系,却慢慢地,各自消失在风中。再过数年,连班上许多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了。 杜景走路勉强能走稳,身上带着酒气,一手搭在周洛 肩上,两人离开学校后门外的酒楼,经过校道。 周洛 也有点醉了,一手搂着杜景的 ,肩上搭着他的手,夜十一点,一边唱着“七月的风,八月的你,卑微的我喜 遥远的你……”一边踉踉跄跄,带着杜景回寝室。 “啊啊啊——”周洛 在那静谧里喊道。 风吹来,世界又恢复了寂静,寂静里却镶嵌着细微的声音,花朵盛开,树木的新芽舒展,千万草木破土而出,在静夜中悄悄地舒展。 “周洛 ,”杜景头更低了点,在周洛 耳畔,带着灼热的气息,说道,“听清楚了。” 周洛 :“嗯?” 他想往前走,杜景却一个踉跄,用力,让周洛 站定。 两人面朝 夜里的长湖,湖面 起水纹,这夜的湖畔很明亮,一轮皎月犹如银盘,照在湖上, 漾着银 的光芒。 “周洛 ……”杜景凑到周洛 的耳畔,说道,“别忘了我,别忘了我。” 周洛 听到这句“别忘了我”,心中一时升起千般无奈、万般 触。也许人世间一段 情,最终的结束,唯一的结果,就是“忘记”。 如此卑微,如此简单,已从“不要离开”变成了“不要忘记”。 周洛 注视着杜景的脸,注视他脸上的伤痕,他们没有讨论过各自的未来,但在这一刻,他拍了拍杜景的肩,做了个虚虚的“亲吻”的动作,说:“不会。” 杜景转眼间已吻了下来,狠狠地吻在周洛 的 上。 周洛 想笑,要推开他或是踹他,好不容易杜景转过头,周洛 说:“好啦,够了,知道了。” 今夜喝酒时,师兄们一群直男喝醉了,也亲来亲去,但杜景这个吻很有霸占与入侵的气场,让周洛 生出了挣 的 望,幸好杜景没有趁着酒意再做什么别的。 “咱们下去游泳吧,”杜景说,“我全身燥热得很。” “不不不,”周洛 还是保持着理智的,说,“这湖里淹死过人的!” “骗人!”杜景蓦然怒吼道,“没有死过人!” 周洛 说:“总之……嗯,不能下去!” 杜景:“如果淹死人,唯一的那个,也只能是我,周洛 啊,周洛 ……” “走吧——!”周洛 拖着杜景,走回寝室。 “周洛 。”杜景念了几次周洛 的名字,仿佛那对于他来说,是个魔法咒语。 周洛 还是第一次看到杜景喝这么醉,但他的酒 代谢很好,喝多了只要过两个小时就能缓过来。 “去洗澡!”周洛 说。 “开不了水!”杜景 光了,站在浴室里,“拧不开!停水了!”说着又踹了下水管。 “那是灯的开关!”周洛 把他推进去,放了冷水,让他醒酒。 两人都洗过澡,周洛 头发还是 的,杜景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带着难以言喻的躁动,穿了条运动 ,上身 着,东挠挠,西挠挠,又吁出灼热的气来。 刷过牙,吃了口香糖,洗过澡,两人身上已经没有酒气了,但酒意还在,伴随着 天万物复生的温暖,周洛 也有点按捺不住, 了 鼻子,打开手机,说:“咱们来看片子吧?” “什么片子?”杜景说,“不看那种片子。” “你都不打飞机的么?”周洛 说,“憋着多痛苦,偶尔也要释放一下啊。” 周洛 虚握着右手,做了个手势,虽然在家里也不经常这样,但与杜景住在一个寝室里,私人空间被 缩,他现在确实几乎不自己动手排遣了。 杜景摇摇头,说:“不行,我不能打。” “你要当大法师吗?”周洛 哭笑不得道,“憋着有法力?” “不是!”杜景烦躁地说,“打不了。” 周洛 好奇地说:“硬不起来吗?不应该啊。” 周洛 看见杜景的运动 底下已经撑着了,洗完澡后杜景便挂了个空档。 平时早上起来时,周洛 会有晨间反应,当然经常看到杜景也会有,而且 据目测,杜景的尺寸还相当傲人。 “不是硬不起来,”杜景半躺着,两腿略分,眉头深锁,带着一股戾气,说,“是生病导致的。我以前试过几次,越 会越有负疚 ,心里很不舒服,而且无意识地,动作会越来越暴力,也 不出来,最后 得自己很痛。” “啊?”周洛 说,“会吗?”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