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许璀听着赵淑与罗白的对话,听着听着便皱了眉头,一直等到罗白走了,才言又止地看向了赵淑,道:“殿下……殿下难道是想让周郎君……也留下?” 赵淑原本是一肚子火,忽然听到许璀问了这么一句,便是忍不住一笑,火气消了大半,道:“留下他做什么?难道我还能招两个驸马?”一边说着,她看着许璀脸上那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剩下的那一点火气也都消散了,“你别想那么多,周恒昉与我的关系好,我当然要看顾他的面子。范选向来与我不对付,我为什么要好脸对待他?” 许璀连连点头,道:“那我这会儿抱着殿下过去吗?” 赵淑好笑道:“府中行走自然有步辇,哪里需要你来抱?” 许璀傻愣愣张了嘴,仿佛没想到这一层,只道:“我……我没想到还有步辇呢……我从前都没有用过的……” 赵淑再一次笑着捏了捏许璀的脸颊,他的脸小小的,其实并没有什么,削瘦的下巴——这大约是十六七岁的少年郎的共了,正是长个子的时候,所以有着一种几乎是惑人的蓬生命力。 . 十六七岁的少年郎……那时候,萧胥也是十六岁。 猝不及防地,赵淑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她几乎以为自己已经忘了的遥远故人。 萧胥十六岁的时候,也正是对她表白心意的年纪。 那时候她把一颗真心付给了他,然后他说他会好好收藏…… . 晃了晃自己疲惫的脑袋,赵淑有些奇怪为什么在这样一个晚上总会想起从前的事情。 她回过神来时候看到的是许璀担忧的目光。 他问:“殿下是不是累了?那要不要先休息?殿下刚从冀州回来,也是还没有休息的吧?” 赵淑恍惚笑了笑,道:“没什么,我去见一见周金雁,然后便上朝,回来之后就能休息了。” “还……还要上朝吗?”许璀皱起了眉头,“殿下晚上才回来呢,不好好休息一就上朝吗?而且殿下的腿还有伤,这个时候怎么能去呢?” 赵淑道:“不过一点小小的腿伤,有什么了不起呢?冀州的事情比我的腿伤更重要,何况折子我已经连夜送进了中,早朝之上,可是有一场硬仗要打的。” 许璀十分担忧,道:“那要不要请老大人来给殿下开些提神的药?否则在朝上熬不住了怎么办?” “偏生就是你想得多。”赵淑笑着摸了摸许璀的脑袋,“好啦,你安心去休息吧,好好在东苑等着圣旨,然后呢就好好梳妆打扮,对镜贴花黄,准备来当我的驸马啦!” “殿下!对镜贴花黄不是男孩子做的事情!”许璀一下子就被赵淑带歪了重点,愤愤嘟了嘴,“殿下调戏我!” “你这么娇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不是一样的吗?”赵淑哈哈笑了起来,“又会害羞,又会嘟嘴,你会不会撒娇?” 许璀瞪了一眼赵淑,扭过身子不吭声了。 “难道生气了?”赵淑此刻倒是真觉得许璀十分可了,她拉了他的手——他的手是柔软细长的,比自己的手还要细几分——然后与他十指握,“小驸马,你要是总这么生气,我得花多少力气来哄你呀!” 许璀扭扭捏捏地与她握,转过身子来,哼哼唧唧道:“我……我没生气……” “那刚才怎么瞪我?”赵淑含笑道,“难道我看错了?” “殿下不能因为我慕殿下,就总欺负我……”许璀这么说着,却与赵淑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我喜殿下,慕殿下,心里……心里只有殿下一个人。殿下如果欺负我……我便无人可诉说……” 赵淑一怔,脸上的笑容淡了淡,只伸手捏了捏许璀的脸颊,没有说话。 “但……”许璀又慌张了起来,“但我……我我……我喜殿下欺负我……” “口是心非的小东西。”赵淑见他这样自相矛盾,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 罗白到了正厅,看见范宥和周金雁两人还在厅中,又想起了赵淑的话,便硬着头皮带着人走了进去,并且直直就走向了范宥。 “范小郎君,我们殿下请您先回去。”罗白客客气气地说道。 “什么?”范宥一愣,顿时然大怒,“她敢?我是陛下请我过来的!” “范小郎,请吧!”罗白在公主府多年,见过形形.的人也多了,虽然平常总是客气的时候多,但面对范宥这样的,也不会有什么退缩。 范宥见罗白身后的侍卫已经面不善地围了上来,气焰顿时灭了一半。 周金雁在旁边看着,此刻便上前来,道:“要不我和你一起走吧?” “不必,既然殿下让我走,我走便是了!”范宥掷地有声地扔下了这句话,气哼哼地就往外走去。 周金雁有几分无措地看着范宥的背影,又看向了罗白:“殿下没让我回去?” 罗白道:“殿下一会儿就过来了——殿下半夜才回来的,总得收拾一二。” 周金雁还是有些担心:“范宥……殿下怎么不见了?” 罗白道:“您一会儿可以直接问殿下。” 周金雁听着这话便闭了嘴,不再多追问下去了。 . 过了许久,久到周金雁都觉得天都快亮了,终于外面有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他起了身,走到了门口,按看到赵淑在步辇上往正厅来了。 前前后后的侍女侍卫,身上穿着的朝服,还有整整齐齐的头面妆容,这几乎都是在告诉周金雁,已经到了上朝的时候,赵淑只不过是过来与他随口说两句话,圆一下圣上赵均的面子。 果然,赵淑见到周金雁,都没有从步辇上下来,只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旁边来。 周金雁也没有犹豫,便快步到了她的右边,恭恭敬敬道:“是臣来得不巧,打扰了殿下休息。”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