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倒是起来了,见她下来,笑眯眯打了招呼:“夫人早。” 阿兰驻足片刻,笑着点了头,算是回应。 可能是步莲华昨晚 断的桌子腿给了她莫大的安全 ,再加上苏北湘在走廊耍的那出,阿兰昨夜睡得非常香。 她低头捧水洗脸,睁开眼时,忽见河面上倒映出的黑影,顿时一吓,跳起来就跑。 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正是昨晚的那几个带刀大汉,他们扛起她就往旁边的野径跑,阿兰使出浑身力气,一口咬在那人的手上,掰住他的手指,狠狠向下一按,趁他吃痛松手,大声呼救:“莲华!救命!” “快快快,快跑!”一个大汉说道,“麻利点!那个瞎子跟不上,五弟你殿后,若是那个金小子撵来你就抵挡一阵!” 然而,他布置完还没多久,一道苍蓝 身影如从天而降,飘落在前方,众人眼一花,之间前方银光如闪电,似有雷霆之势,如雷电天谴,携九天轰然劈向他们。 两人扑地后,扛着阿兰的人大惊失 道:“你不是瞎子吗?!” 眼前的清俊公子未答是,也未答不是,他依旧闭着眼, 边挂着淡淡笑意:“闭着眼,照样杀你。”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作死,睡前嘴馋喝了罐功能 饮料,可能是加强版红牛,兴奋了一夜没睡。把今天的更新给码完了。 今天可能有二更,可能没有……很有可能没有。 明天毕业典礼,所以很可能存一章保证明天有粮吃。 嗯,还有就是,昨晚跟朋友扯皮,朋友说我这篇文评论数量非常厉害,收藏比我多五倍的评论跟我差不多,我看了一下,还真是,我特别特别特别 谢仙女们,股东们,你们真的太nice! 动, 死了……我就特幸运,从发文到现在,每篇评论都特好。 真的好 你们……热泪盈眶,谢谢! 剧情方面,我特别想让你们看下文!想的要死要活,都想掰着脑 给你们看!啊啊啊!!!愿天赐我一双金手!时速过万!一天十万!!好想一口气让你们看完! and,亲情 谢照世明灯,巫觋,预见晴天,追熊少年,百万个 你们,百万 你们! 第35章 剜除毒瘤 鞭能断桌腿, 自然也能断脖子。 只听空气中一声轻响, 阿兰身后的那个大汉脑袋一歪, 血从脖颈处 涌而出。 第三个。 客栈门口又是两道风声传来,金光划过,另一个大汉也扑倒在地,唯剩拧着阿兰的这个, 慌忙放开阿兰, 干脆利索跪地求饶。 “高人, 高人留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冒犯高人……” 步莲华握住鞭子,停了手, 这头苏北湘拖着连声说着贵客饶命的店家走来。 小店里其他的客人探脑袋看热闹, 被苏北湘一声暴喝吓了回去。 阿兰盯着刚刚倒下的尸体愣了一愣, 对臭着脸走来的苏北湘说道:“你这人怎么能如此败家!” 他刚刚用来击倒大汉的东西,不是飞镖也不是什么暗器, 而是两颗实打实的金珠子。 阿兰颇为嫌弃地蹲下身,看样子是要把那两个金珠子从尸体里抠出来,苏北湘登时青了脸, 呵斥:“你够了!丢不丢人!” “你才丢人,又何必浪费!”阿兰在苏北湘龇牙咧嘴地表情中,十指沾血, 连眉都不皱一下,抠出尸体中的两枚金珠,顺便在尸体的衣服上蹭了干净, 伸手要归还苏北湘。 苏北湘跳脚:“拿走!我不要,你也不许拿着,快扔了!恶心不恶心!” 阿兰白他一眼,又往前伸了伸,表情八方不动。 那大汉和那店老板见了,更是面无人 。 苍天老爷啊,这次不会遇上化为凡人游 人间的罗刹了吧!不然一个面容标致,不似俗物的妙龄少女,怎会将纤纤玉指伸进血 中,沾了血也不怕?! 其实,不怪乎他们二人这么想。 洪州和云州,家家户户都侍奉神灵,百姓不敬皇帝,却信神鬼。 这也是为什么,步莲华会说,他越近云州,就会越危险。 云洪二州的人很早就知道,贺族万族长的长子,生来就有一双天眼。更何况,天眼一事是首巫亲口认定的,传言不虚,他们深信不疑。 天眼为何物?那可是能观众生命数,知晓凡人祸福的好东西啊! 因此,那些年,云洪二州许许多多的人都觊觎着步莲华的这双天眼,妄想他帮自己,乃至全家看上一看。 至于什么用之折命,损 寿,当他们问清楚并不是折问命之人的 寿后,也就放心了。 “就让他看上一看,能折多久?” 于是,云州洪州非贺族的富商官吏纷纷递上拜帖,求贺族族长的长子莲华给他们看命。 拜帖如雪花般飞进贺族,一张张样式 良的拜帖,像那群渣滓扔给万归雁的催命符,笑呵呵拱手来请她许可他们取她儿子的命,再有礼,也都是混账。 万归雁暴怒,她自然不会答应这样的请求,哪怕没有折命煞这一条,她也不会让儿子施舍任何人一眼。 她对所有的拜帖,不管是来自地方大族还是佣兵一方的小王,都只有两个字的回应:“滚蛋!” 拜帖被挡了回去,那些人一看,嗬,软的不成,那就来硬的吧! 于是,被重金雇佣的江湖人士内家高手像 水一般涌向贺族重地,那一阵子,步莲华身边不能离人,连吃饭睡觉,身边也跟着族中高手,就怕一个不小心,他便会被人捉了去。 这 子熬了半年,万归雁实在疲于应付,她手边还有族中要务,无法分出 力来照顾步莲华,无奈之下,把儿子送至昭 ,由步实笃看护。 昭 不似凉州云州这些野地,毕竟是北朝帝都所在,离得又远,又是重兵之地,江湖人不敢在此造次,云洪二州的人这才消停。 由此事便可窥见,这附近的人对鬼神天命一说有多深信不疑。大汉看着那个活生生的美人从血 中抠出金珠,面不改 ,眼中半点不惧,抖了一抖,甚至想起了刚刚扛着这个女人跑时,她张开血盆大口,尖牙狠狠刺入他手中……这还是人吗?! 他冷汗直 ,再看那个铁青着脸的红衣公子, 身华锦,随手一抛就是金银,像是凭空摸出来的一样,无穷无尽。 他们一定是惹上神仙鬼物了! 店老板和大汉对视一眼,头如捣蒜,口呼饶命。 步莲华手上的银鞭像灵蛇一样,轻轻一扬,绞住大汉的脖子,拖至身边,收了他的刀,放手上掂了掂重量后,随意挽了个花,向后一抛,刀入泥中,颤动不已。 步莲华了然一笑,闭着眼睛,肯定道:“你是泽 的兵,你的将军是程浩,你为何到彭城来?” 这个将军程浩,手下并非正规军,他本是洪州泽 的一个小山贼,靠打劫来往商队营生。 泽 因地理位置特殊,处云洪二州 接处,又与洛州接壤,是贺族出山必经之路,暂居者多为跑商之人,本地人反而少,人口 动量大,比墨城的情况还要复杂,谁接手都是烫山芋,因此无论贺族还是南北两朝皆把此处放置不谈。 山贼程浩就靠不要命地劫商发家,将山寨越做越大,佣兵三城,近五万之众。 七年前,洪州归属大宛,州牧奏请主公对程浩进行招安,封他泽 将军,因而,山大王程浩立刻就成了北朝的土将军,名正言顺霸守泽 城,不过,程浩此人也很上道,大将军到手后,就下令部下不劫路过泽 彭城淮治等地的北朝商队官旅,以此来向北朝示好。 大汉身上带的刀,并非官制,相当沉,且头重脚轻,手柄 糙,因而,步莲华有此一猜。 “仙家,仙家饶命!”大汉吓得大腿控制不住地抖了起来。 他这般一叫,步莲华就知自己猜中了。 银鞭松开,大汉瘫软在地,快要吓 了,抖如筛糠。 银鞭又游走出去,卷住店老板,拖了过来:“说说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和他合伙在我们眼皮底下抢姑娘,是想往哪里送?” 阿兰也不跟苏北湘对峙了,瞪得眼睛酸,她直接把金珠按进苏北湘手中,跑来站在步莲华身边,忍着好奇,等着店老板回答。 苏北湘僵着脸把金珠收了,提醒道:“步奕,这一带,未见到过年轻女子。” 步莲华沉默片刻,银鞭猛然收紧,店老板嘶声哀叫,迭声求饶道:“仙长, 待,我都 待……” 步莲华松了鞭子,淡淡道:“说。” “芙姑,是芙姑。”店老板说,“我就是个牵线搭桥的,帮人相看目标,给小子们递个风声。这群小子负责抓姑娘杀男人,我们都是给芙姑送人的,一个姑娘一两银,给价高,白净软和滋味足的,能卖到三两银。抓到姑娘后就先尝,尝完给个估价……” 阿兰愣住。 一道鞭子携怒火 到了店老板脸上,皮 绽开,鲜血淋漓,店家捂着脸哎哟哎哟的求饶。 慢了半拍的苏北湘收回高高抬起将要踹过去的腿,转脸见旁边竭力缩成一团的大汉,狠狠踹了出去:“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黑心畜生!” 阿兰却在怔愣之后问:“芙姑?南都来的吗?是不是脸雪白,三角眼,下巴上长着一个黑疣……四十来岁,嗓音极细,笑起来刺耳朵的女人?” 店家捂着高高肿起渗血的脸连连点头:“是,正是!” “你认识?”苏北湘震惊。 阿兰点头,冷声对店老板道:“你继续说。” “仙长们肯定也知道,我们这里兵多却无战事,小子们平 里出了赌坊就往花楼钻,可南北朝把花楼 了,不让在台面上办,你说这 城的男人,总得找个去处发个男人劲吧,泽 的情况,仙长可能听了会污耳朵,好人家的女儿谁敢到这里住?踏入这里的女人又有什么好女人?所以我们……前些年南朝封 了花楼,好多南朝的窑姐跟着商队来洪州,其中就有芙姑,她 悉此道,就在军营开了个销魂窝,起初是到南朝的战 地买来一些无依无靠的姑娘们,拉回来放到军营里供大伙儿享个乐子,后来……后来,路过此地的年轻姑娘们,只要是打南边儿来的,穿的不金贵,看起来不是富贵人家的,我们就……” 看起来惹得起的,就抢走,跟着的男人一并杀了,他们一直是这么做的。 “反正……是南朝的……”店老板喃喃道。 步莲华睁开了眼,含狠戾之 ,冷冷看着店老板,手指折着银鞭,一节节地发出声响。 阿兰说:“也就是说,这些事你们常干,人也常杀,姑娘随便糟蹋,对吗?” 店老板不敢吭声,见到三个人都是一副 沉的面孔,支吾着求饶。 “芙姑在哪?” “芙姑……芙姑住在闵山寨子……她是,她是程浩将军身边的女人。” “姑娘们都在哪?” “军,军中,山上,哪……哪里都有……” 阿兰转头问步莲华:“你知道闵山怎么走吗?” 苏北湘连忙拦住她,皱眉道:“你要做什么?” “杀人去。”阿兰说,“芙姑是我养母的老鸨,我养母身上都是她打的伤……今天既然碰上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杀人去?”苏北湘气道,“你说的倒轻巧,知道程浩手底下有多少兵吗?” “兵?”阿兰说,“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管他多少,见了就要杀干净。” 她道:“他是你们北朝的,这么恶心人的玩意,顶着北朝将军的头衔,提起来跟小七江宁一样,你乐意?依我看,一把火把他们烧干净才好。” 店老板跟那个大汉瑟瑟发抖起来。 步莲华反手两鞭,神情淡漠地给他们断了头,发话道:“北湘,我们先去荷丰,楼四军秦景现下驻扎荷丰。” “北上?你要借兵拔掉泽 ,除程浩?”苏北湘皱眉道,“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毒瘤,不是一下能把脓清干净的,走了程浩,有可能来王浩,李浩,都一样……” “总要剜的。”他说,“早晚而已。阿兰说的对,碰上了就要清掉,不然想把这事留给谁?” 苏北湘万般不解,此时,看着两个神情相似的人,道:“疯了……” 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想起刚刚听到的话,的确,泽 已经到了这种境地,不知有多少人已遭毒手。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