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屋的门是打开的,木清音进入后高声道:“叔公,小鱼儿来了。” 里屋的门打开,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应该有八十多岁了,不过身体看起来很是健朗,尤其是那双眼睛,一点也不像个八十高龄老人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江小鱼,江小鱼对他印象不好不坏,到底也是长辈,遂乖乖的喊了声‘太叔公’。 大长老点了点头,严肃的神稍稍温和了些:“回来便好。” 接着,他把视线转向傅景生,目光里有着打量:“你就是傅景生?” 傅景生微微弯了弯:“景生见过太叔公。” 大长老盯着他:“你父亲可是傅正平?” 傅景生微怔,并没有问他怎么知道傅老爷子,只轻轻点头:“正是家父。” 大长老沉片刻:“倒是长得俊俏。” 傅景生谦虚的说着‘过奖过奖,身体发肤均受之父母……’几句话便让大长老的神变得更加温和。 “行了,老头子也不多占你们时间,这是入木令,拿好。”也不知他从哪里掏来两块青的令牌,扔给江小鱼,接着挥手,算是送客。 出了茅屋后,江小鱼向傅景生解释,木家是在一个被隔离出来的地段里,没有入木令找到入口的话,本进不了木家。 傅景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听了后并没有太过惊奇。 花了一个多小时,三人到达入口,这是密子林深处一个平平无奇的地方,不是木家人,本就找不到。 江小鱼当初也只是和苏北辰走过一次,哪里记得住这复杂的路形,木清音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来接他们。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人到密林深处会路的原因。 因为密林深处有一个阵法,这个阵法巧妙的掩盖了木家的入口。 使用入木令,三人进入木家领地。 一阵眩晕过后,再睁眼时,三人便站在一块圆石上,向前眺望,入目的便是一片青翠,远处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巨木丛生,其中有一黑的塔尖出来,那是木家的黑塔,专门关押犯了错的族人。 木清依便在里面。 近处则是郁郁葱葱的竹林,光透过竹林,洒下细碎的绰约光影,这些光影透进蜿蜒清澈的小溪,反出粼粼波光,映衬着溪上的木桥,显得格外清雅别致。 而在这些竹林中央,则建立着几座简朴的竹屋,竹屋顶上挂着青竹而作的风铃,随着风动,发出清脆的鸣响,愈发显得这里清幽寂静,宁静详和。 随着青石阶梯走下,前方道路上走来一位面容秀丽的少女,她是木柒九,木清音表哥的女儿。 “小叔,祖母已经醒了,在正屋等着呢。” 木柒九看向小鱼儿,微微一笑,出两颗虎牙,了抹俏皮:“小鱼儿,好久不见。” 江小鱼和她拥抱了下,当初在木家养伤期间,两人年龄相差无几,是以关系还不错。 木柒九松开江小鱼,转向傅景生,脸忽的泛红,立刻变成一副妹样:“男神比电视上还要帅一百倍!” 江小鱼:“……” 傅景生:“……” 木清音:“……” 木家有网络,只是网不好,时断时不断。 木家不是老古董,并不是与世隔绝,只是减少与外界的接触而已,里面有很多现代化的东西。 比如洗衣机,冰箱,电视机……都有。 走了十多分钟,穿梭过青郁的竹林,走过好几段环绕的青石道路,最终在一处较大的竹屋外停了脚。 木柒九领他们进正屋,正屋的竹墙上挂着一个‘静’,下面放了个蒲团,都已经磨了,可见用了很久。 穿过正屋,向左走了一会儿,径直来到一间房前,还没敲门呢,里面便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小鱼儿来了?快进来。” 听到这个声音,江小鱼心中咯噔一下,印象中的木盛兰说话中气十足,何时如此虚弱无力。 她紧了紧眉,傅景生轻轻拥了下她的肩,江小鱼转过头,对上傅景生鼓励的眼,深口气,推开了门。 原地的木柒九看着傅景生刚刚的动作冒心心眼,虽然此刻不合时宜,但她脑海里还是不停掠过‘好有’几个字。 止不住qaq。 木盛兰居住的卧室非常简单,一一桌,外加四个凳子。 此刻,木盛兰便躺在上,见到江小鱼,枯瘦的脸庞扬起一抹笑意,她朝江小鱼招了招手,示意江小鱼过去。 江小鱼迟疑片刻,抬步迈了过去,看着上虚弱的随时都能咽气的木盛兰,江小鱼拧眉:“怎么成这样了?” 上次在傅家和木盛兰分别,当时的她看起来硬朗着呢,头发丝都没白几,脸上的皱纹也不多,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上位者的威严。 她比傅老爷子要大几岁,可看起来比傅老爷子还年轻。 然而,这才几个月,木盛兰的头发全部变成白发,脸上皱纹横生,一双厉眸亦是变得浑浊不堪,隐约还能从中看到以前的样子。 看其模样,觉比大长老还要年长,一眼看去,说有九十也不为过。 木盛兰轻叹,一笔揭过:“人老了,自然就成这样。” 江小鱼再开天眼,发现木盛兰的生命线所剩无几,随时有可能会灭掉。 “小鱼儿,你能来,我很高兴。”木盛兰糙的手握住江小鱼的,此时此刻,她再也不是那个掌控一个家族的家族之主,而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一个生命即将消亡的老人。 江小鱼没有开手,虽然她很不喜木盛兰对她的亲昵。 但她终究还是忍了下去。 木盛兰说了几句后,忽的问:“小鱼儿,你很恨我吧?” 江小鱼看着她,想了想,摇头道:“恨谈不上。只是讨厌你,无比讨厌你。我还记得当初我醒来时,舅舅告诉我,你们是我的亲人,这个是我的谁,那个是我的谁,我又不傻,哪些对我是真心,哪些对我是假意,哪些对我是疼,哪些对我是厌恶,我都能觉到。” “你厌恶我,当初,我从你看我的目光里,读取到了这个信息。” 木盛兰轻叹,张了张,想要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 江小鱼没管她,继续说:“我后来就想,你干嘛要喜我呀,毕竟我们之前从来没有见过面,而且我也不喜你,也不稀罕你喜我。再后来吧,我还是不喜你,到现在,我仍然不喜你。但你是我妈妈的妈妈,无论怎样,我也不会恨你。” 顿了顿,江小鱼说:“如果说要恨的话,我想,真正应该恨你的,是我妈妈吧。” “小鱼儿。”木清音忽的出声,声音带了抹哀求。 江小鱼咬了咬,没再说下去。 木盛兰却不介意,她挥了挥手:“清音,小鱼儿说的对,真正该恨我的,是清。” 江小鱼问:“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会那么讨厌我妈妈,甚至和她断绝关系?” 木盛兰身子一僵,她拍了拍江小鱼的手:“这些陈年往事,过去了便过去了,不用再提。”说着说着,她咳嗽起来,江小鱼默了默,还是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个动作让木盛兰脸上的笑容更多了些,她的脸上浮起追忆:“你跟你妈妈,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有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江小鱼撇了撇嘴,终究没有反驳她。 木盛兰自己喃喃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终于看向一旁的傅景生。 “景生,你过来。” “木家主。”傅景生微微弯,喊了一声。 木盛兰:“不用这么拘礼,若不嫌弃,便随小鱼儿一道,喊我姥姥吧。” 傅景生看向江小鱼,江小鱼微微嘟嘴,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傅景生眼底升起笑意,从善如的喊了声‘姥姥’。 木盛兰将两人的叠加放在一起,对傅景生说:“知道你们要结婚,我很高兴。上次在傅家,我便知道,你们一家人都很疼小鱼儿,小鱼儿嫁给你,不会受委屈,至少,你不会让她受委屈,对吧?” 傅景生看了一眼江小鱼,郑重点头:“有我在,就不会让小鱼儿有受委屈的可能。” 木盛兰意的点头。 “不管是木家媳妇,还是木家的女婿,只要得了家主的承认,便会入族谱,从此以后,算作木家一员。” “小鱼儿,景生,三后是好子,在那天,我为你们俩入族谱吧。” 入族谱? 江小鱼蹙眉,抬头去看木清音,木清音点头。 反正她舅舅不可能害她,江小鱼便和傅景生答应了下来。 木盛兰说了这么多话,神已是疲乏不堪,见状,众人便退出。 木柒九难过的说:“祖母每天醒来的时间很少,一直在昏睡,身体也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三天后。” 江小鱼很不解:“既如此,那便不入族谱呗,或者提前入呗。” 木柒九摇了摇头:“还是让小叔给你们解释吧,我去厨房看一下,他们晚饭做好没有。” 木柒九离开后,木清音带着他们到他的住所,江小鱼对他的住所很悉,当初她在木家就是住的这儿。 进了她当初住的房间后,江小鱼惊讶的发现里面的布置没有动过,而且非常干净,定是长期打扫的结果。 动的江小鱼抱住木清音好一阵撒娇。 因为晚饭还没做好,江小鱼肚子也饿了,木清音知道她要来,已经准备了许多她吃的零食。 江小鱼把这些零食搬出去,边吃边问木清音,为什么一定要在三天后入族谱。 这也是傅景生想问的。 木清音对他们解释:“三后,是寒食之,这一天,这里的灵气最浓厚。” 江小鱼:“关灵气什么事?” 傅景生握住江小鱼的手,捏了捏她胖胖的手指:“小鱼儿,你别急,听清音慢慢说。” 江小鱼轻哼一声,她这不是担心有什么诡异的事嘛。 了颗酒心巧克力在嘴里,江小鱼鼓动着腮帮子听木清音继续说。 傅景生失笑,伸出指尖擦了擦江小鱼角沾上的巧克力沫。 木清音对他们的小动作早就司空见惯,并不惊奇,再说,他们马上就要领证,他没有那个资格拦着人家夫恩。 木清音:“入族谱并不是把你们的名字刻上去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对你们俩进行灵力灌顶,灵力灌顶有益无害,到时候你们就会知道了。最后会再给你们进行祝福加持,有了木家的祝福,你们未来的路途便会平坦得多。” 顿了顿,木清音的声音变得低沉,“这也算是她对你们的结婚礼物。” 傅景生立刻抓住重点:“入族谱的名额很难吧?”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