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轿还在不断地前行,季烟挣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白衣女子从轿子里拖出来,扶到了屋子里,她们强迫她坐在了上,然后将她的双手分别用绸缎捆紧,吊在了顶两侧。 再给季烟盖上了红盖头,隔绝了她全部的视线。 此时此刻,季烟只是女主殷妙柔的替身。 她被迫代替殷妙柔被献给殷雪灼,引殷雪灼过来,殷雪灼掀开她的盖头之时,就会碰到她身上的毒。 那是种专门对付魔魇的毒。 殷雪灼会因此受伤,当然,他掀开了红盖头,顺便掀了季烟的头盖骨。 季烟咽了咽口水。 头皮发麻。 那群白衣女子很快就打扫好了屋子,垂首站在房间的角落,她们每个人身上都准备了法器,准备在殷雪灼毒之时,趁机将他重伤。 当然,季烟知道,他们计划再周密,也只是螳臂当车,努力作死,殷雪灼即使毒,也不会被这些小喽啰打伤。 时间在点点地逝,季烟尝试着挣扎了两下,却完全挣不了,她虽然什么都看不到,却明显地觉到周围的温度冷了几分,外面刮起了冷冷的风,起了层皮疙瘩。 骨悚然的。 门窗吱呀摇,屋外的巨树折断了树枝,树枝蓦地飞入屋内,蓦地刺穿了其个白衣女子的身体,那女子无声无息的倒地。 其他三个白衣女子面惊恐,袖的手不住地颤抖。 他来了。 她们知道,殷雪灼但凡出现,必以血预警。 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慢慢响起,宛若踩在人的心尖上,越来越近。 季烟什么都看不到,脑子转得飞快,在想着用什么办法自救。 殷雪灼最痛恨殷妙柔,所以他杀尽天下所有和殷妙柔长得相似的人,只要看到了季烟的脸,殷雪灼定会杀了她。 殷雪灼睚眦必报、心狠手辣,如果毒,估计连她的脸还没看清,就直接死她了。 横竖都是个死。 季烟走神之间,已经闻到了周围弥漫的淡淡血腥气。 那四个白衣女子,都声不响地死了。 她下意识地哆嗦了下,浑身的血直冲脑门,再也不敢动弹下。 瞬息之间,殷雪灼已来到了她的面前。 季烟垂眸,看着红盖头下面,出现了只手。 手型是极为好看的,手指纤长,骨节分明,颜却十分惨白,白得和死人的手样,手背上全是狰狞的黑脉络,黑黑的五个指甲,又尖又长,鬼的手都不如这个吓人。 这是殷雪灼的手。 “殷妙柔。” 意外的,他的声音特别好听,清凌凌的,语气十分温柔,却带着丝变态的笑意。 “我来杀你啦。” 第2章 魔魇2 季烟的脑子木了刻。 人总是很奇怪,越到关键时刻,好像越喜胡思想。 就跟她考试时经常脑子里单曲循环某种歌曲,恨不得换个头样,她现在脑子里忽然汹涌着强烈的吐槽。 第想法是:这只手难道就是传说的九白骨爪? 第二想法是:啊啊啊啊,这个声音太特么带了! 最后,她的脑子里居然开始单曲循环“掀起你的头盖骨,让我来看看你的脸~” 季烟脑子里边单曲循环,边眼睁睁地看着殷雪灼的手即将碰到她的红盖头,电光火石间,她脑子,不顾切地喊了三个字—— “殷、雪、灼!” 掷地有声。 季烟头皮麻,心想:完了。 她开口,殷雪灼肯定知道她是冒牌的了,估计下刻就要直接杀了她。 但出乎意料的,殷雪灼忽然收回了手,还心情极好地问了句“什么事?” 语气自然,暗藏危险。 季烟浑身汗直竖,脑子又开始飞速地转。 什么事?她能有什么事?她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啊! 她难道要说“求求你别杀我?” 不,面对殷雪灼这种变态,如果求有用的话,大家早就建个庙把他供起来了,天天跪着给他上香,谁都不用死了。 要不,表达下诚意? 季烟咬牙,心想着死就死吧,干脆豁出去了,直接把所有事都说了出来,气呵成:“我身上全是对付你的毒,他们我假冒殷妙柔过来送死顺便让你毒,但是我看他们不很久了,我觉得你也无辜的所以特意提醒你不要碰我!” 她话音落,头上的红盖头就飞了下来。 头盖骨还在,季烟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下刻,她就呆住了。 面前的男子,和她想得有些不样。 原书里对他的描写是冷残暴的,他可以捏爆个人的脑袋,可以不眨眼地屠灭座城,即使是面对曾经喜的殷妙柔,他也能在本书的后期,眼都不眨地捏死她,再将她的魂魄收集在盒子里。 他不是人,没有三观可言,化身为魔之后,只有极致的坏,坏到了骨子里,坏里又透着股可怜绝望。 季烟原本以为,他应该长得很恐怖,和他的手样,像个真正地从炼渊冲出的怪物。 可没有。 眼前的男子,四肢修长,身材拔,站姿却透着懒散,漆黑的长发散在身上,浑身宛若夜般黑沉浓郁,透出来的皮肤却像刺破黑夜的雪亮月光,衬着长眉冷眸,竟然好看得触目惊心。 像白玉,又像藏在蚌里的珍珠,光华灼灼,明亮耀眼。 却偏偏有这样双手,时刻提醒着季烟,他是个坏人。 季烟硬生生的憋着没打哆嗦。 哆嗦,头盖骨不保。 她眨不眨地盯着殷雪灼的脸看,殷雪灼忽然俯身,双冰质的黑眸和她靠得极进。 她屏住呼。 殷雪灼在她身上闻了闻,他的气息是冰冷的,洒在她的颈边,像条毒蛇在爬。 确定是有毒,殷雪灼忽然掠笑了下,他笑起来很好看,但这却是个略带嘲讽的笑,季烟觉得,他就差在脸上写“你们这群智障真的让老子觉得好笑。” 季烟:打住打住,再想就出戏了。 明明是这么紧张的氛围,季烟恨不得卸了自己的头,把里面的水摇出来。 季烟绷着脸,咬住了自己的,视线瞟,紧接着就看到了屋子里的其他几具尸体,死相凄惨,血了地,脸上还保持着临死前的狰狞表情。 这下她是完全笑不出来了。 殷雪灼往后退了步,他似乎觉得季烟木着脸的表情有些有趣,还心情很好地问季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季烟:“……”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啊又来个致命发问! 季烟想了想,忽然抬头,十分真诚地看着殷雪灼,说:“因为,殷雪灼,我喜你。” 因他而穿书,季烟对这个书的人物,的确非常意难平。 虽然她现在已完全没有看书的心境,身临其境的时候才发觉,眼前这个人既危险又可怕。 殷雪灼笑,忽然转身,指着离他最近的尸体说:“我也喜她。” 季烟:“啊?” 殷雪灼慢慢走过去,脚踩断了那人的脖子,还碾了碾,语气轻快,“因为杀起来手不错啊。” 季烟:跟病娇说话果然不能用正常思维。 她硬着头皮接茬:“……听起来嘎嘣脆的。” 殷雪灼:“踩起来也很舒服,鲜血从脖子里滋滋出来,将周围都染红,实在是美景……” 季烟尬笑:“是吗?你说得我都有些想踩了。” 殷雪灼抬脚踢,将那尸体踢了过来,临死前瞪圆的眼珠子正好对上季颜的视线。 季颜:“……” 她默默地撇开了目光。 殷雪灼饶有兴趣,“想踩的话,就给你踩咯。” 不,她不想。 季烟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个什么玩意儿,居然还和殷雪灼认真讨论起了杀人。 是书里的人书里的人,她反复告诉自己,就当是个全息游戏算了,这样安着自己,季烟勉强伸出脚,在那人的脖子上踩了脚,又飞快地缩回腿去。 殷雪灼笑了。 他忽然就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池颜言难尽地看着他,他笑着笑着,忽然又收了笑容,定定地盯着她看,似乎陷入了苦恼之。 季烟觉得,他是在思考“应该怎么杀她”。 他想了会儿,还没得出结论,索也不杀了,黑的袍底无风掠起,拔身形顷刻融成黑雾,瞬间消失不见。 屋内回着他留下的话,嗓音清雅好听,带着丝笑——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