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宓又想了想,脑海使劲搜刮着在从前听说过的“喜”, 又问:“如果她和别人在起, 魔主会难过吗?” 殷雪灼古怪道:“为什么要难过?”他神态冷漠, 轻描淡写道:“杀了便是。” 秋宓:“……” 秋宓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喜。 让魔来处理情问题,太难为魔了。 只是,秋宓还是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魔主,属下可以看出,她对您或许是很重要的,但您……是天地间唯的魔魇, 魇族很少动情,旦动情,便是不死不休,所以,倘若没有到那种地步的话,属下觉得……您对她,或许并不是喜。” 秋宓也不希望,向来强大的魔主会被个凡人牵绊住。 殷雪灼屈指淡淡敲着身边的木雕,不置可否,挥袖让秋宓退下之后,他的手指按了按季烟的后颈,让她苏醒过来。 “殷雪灼……”季烟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自己什么为什么又睡着了。 她其实不困呀,躺着躺着也能睡着。 季烟坐起来,没有觉有什么不对,殷雪灼让外面的小魔进来送饭,季烟埋头吃之后,还惦记着韶辛,又装了大碗饭菜,跑去石室给韶辛送去。 殷雪灼的神情瞬间沉。 他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果断,也没有在秋宓勉强表现得那么无所谓,如今厌恶韶辛到了极点,居然还勉强忍着没杀,只是因为季烟还里里外外忙活得勤快。 季烟本不知道殷雪灼的内心戏居然那么多,她这几天都忙着照顾韶辛,眼见着韶辛的伤好了点,她偶尔还去给他送饭,和韶辛说说话,她现在没什么朋友,除了和殷雪灼朝夕相处,似乎只剩下韶辛能陪她聊天。 “这些菜真的太丰盛了,我都跟殷雪灼说了好多次,他虽然没有再跟第次样几十道菜来,也还是很夸张。”季烟捏着自己胳膊上的,长叹口气,问韶辛:“我是不是真的长胖了?” 韶辛:“……” 少年吃着饭菜,茫地看着她自我纠结。 季烟还是喜瘦点,虽然太瘦也不好看,但是这样长不长,只是显胖不显丰,也太难看了些。季烟又捏了捏自己脸,郁闷道:“我觉我不是瓜子脸了,我好像成了圆脸。” “我今天的衣服已经没穿错啊,可是觉紧了点儿,该不会是又胖了吧?” 韶辛:“……其实,也还好,我觉得你现在比从前好看许多。” 季烟眼睛亮,“真的?!” 少年笨拙地点头。 季烟又开始嘀咕,“果然还是你好,殷雪灼真的太过分了,我问他是不是胖了,他居然说我比白白还胖。” 她气得腮帮子鼓鼓,又吐槽殷雪灼,“果然我不能问他,他只会嘲笑我。” 韶辛:“……” 韶辛不知道为什么她老是把那个大魔头挂在嘴上,每次她开始骂殷雪灼的时候,他都有点儿紧张。 那可是殷雪灼,杀人不眨眼的魔主,可是她的神态又太自然了,韶辛每次白白紧张番后,又有点儿茫然……难道是他过于大惊小怪了?其实真的没这么可怕? 可是真的很可怕啊。 季烟每次在韶辛这里吐槽完殷雪灼,又跑出石室找殷雪灼,她这几天走路练多了,就是偶尔脚底打滑,会来个平地摔。殷雪灼看她每天都去找韶辛,忍了她好几,所幸那几他在和赤商量怎么在人界搞事情,无暇理会她怎样,也随便她瞎胡闹。 后来商议完毕,殷雪灼又把季烟拽去幽水境了。 又要她继续练习走路。 差点忘了还要学轻功的季烟:“……” 草,她就不该对魔头抱有幻想。 季烟之前对小溪有不好的回忆,看见小溪就想起那条巨蟒,殷雪灼这回换了个地方,寻了魔藤密布的窟,让她在这些魔藤之间自由穿行。 “这些魔藤与外面的不同,它们早已进入休眠,只要你不碰到它们,就不会被攻击。” 其实魔藤从不攻击魔,偏偏季烟太弱小了。 殷雪灼像个教孩子走路的老父亲,和她代了下注意事项,就隐身时刻观察着她。 接下来的事情就全部给了她自己。 窟里有很多凸出的山石,是给她落脚的地方,也有可供攀附的石壁,眼看上去并不难,但是实际作起来,季烟觉得好难。 她犹豫了下,反正躲也躲不过,殷雪灼屈尊降贵亲自教她,她还是尽量努力下吧。 季烟寻了个出发点,稍微调整了下呼,往前轻轻跃,身子宛若风般飞掠出去,路过处突出的石壁时,她抬手抓,勉强稳住了身形。 第步成功了! 她忍不住出了丝得意的笑来。 这具身体的确身轻如燕,季烟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簇火焰,可以被风轻轻吹动,无须太过费劲,仿佛长了双轻盈的翅膀。 那些修仙人士,平时飞檐走壁,都是这样的觉吗? 季烟不知道,九幽之火身为上古时期的火焰,本身就胜过了那些□□凡胎,她此时此刻的觉,是那些人无论怎样修炼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季烟很快收心,看向了下处落脚点。 她连掠过好几株魔藤,逐渐找到了觉,都不曾惊扰到魔藤丝毫,季烟毫不费力,甚至是丝汗都不曾,她自从重获新生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觉到之前那种累赘了,身体也好了不少。 随着她的飞掠,有清凉的风穿过幽静的窟,吹着小姑娘裙摆翻飞,像只上下蹁跹的碟。 映着她如花般的笑靥,端得极为漂亮。 殷雪灼安安静静地跟着她逐渐往前,随手摘下了朵石壁上的花,指尖微微碾,带了手暗香。 他水润的黑眸里,倒映着季烟的身影。 九幽之火在季烟体内留下的灵府,正在缓慢地产生变化,他能觉到融合在他体内的部分九幽之火越烧越旺,仿佛在知着季烟的气息。 殷雪灼至今都不曾想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会把九幽之火给她。 或许是从习惯抱着她开始,又或许是那天在监牢之外,他听见她说了那些话,从而动了恻隐之心。 又或许,是那天她摸他的翅膀,她的眼神很干净,坦然地告诉他,她不害怕。 她有时候看似胆小怯懦,被他吓就怂,有时候,这柔弱的身体里却仿佛藏匿着无人可比的勇气,连死都不畏惧,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彻底击垮她。 殷雪灼微微勾了勾角。 又继续跟了上去。 季烟不知不觉,已经飞去了很远,她现在卡在了个地方,面临着个很大的难题。 面前有株极的魔藤,横在她的面前,几乎将整个窟牢牢封死。 只留下条,刚好够她过去,只是稍微偏移,便会惊扰魔藤。 季烟稍微估计了下距离,深口气,掠了出去。 她这回飞的很有技巧,特意用下面块突出的尖石踮了下脚尖,在半空重新蓄力,让身形更加稳了些,只是她到底不是很练,即将穿过隙时,身形仍旧晃了下,撞上了魔藤。 那魔藤忽然动了。 动得极为迅疾,这株魔藤本就比其他的年岁更长,修为更深,季烟才在空滞了下,还未反应过来,间就被藤蔓迅速绕了起来。 四面方的藤蔓全部苏醒,无数的枝蔓向季烟伸来。 “啊——” 她尖叫声,瞬间被勒住了脖子,轻微的窒息传来,她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觉身子轻,重新落回了殷雪灼怀里。 殷雪灼搂着怀里的小姑娘,不悦道:“滚。” 仅仅只是个字,那些魔藤宛若遇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如水般褪去。 季烟:他这波装得秀到她了。 殷雪灼果然是怼天怼地的存在,季烟从他怀里探出头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还没看清周围,下巴就被两冰凉的手指重重地钳制住。 季烟被迫抬起头来。 殷雪灼捏着她的下巴,仔细观察了下她被勒得发青的脖颈,眼底戾气更重,抬手挥,股黑气砸向了石壁,他抑着怒意,冷淡道:“滚出来!” 嗯?他让谁滚出来? 季烟被迫抬着下巴,只能看到殷雪灼冷漠的神情,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像蛇般爬了出来。 季烟看到殷雪灼身后的石壁逐渐被藤蔓覆盖,那面绿墙密密麻麻,看得她头皮紧绷。 “这是什么啊?”她忍不住问他。 殷雪灼半弯着身子,和她的身高保持平行,右手捏着她的下颚,拇指在她颈边往上滑,强迫她将头仰得更高,出细白的秀颈。 他的指尖在她的勒痕上轻点,慢慢抹去这些痕迹,边漫不经心地答道:“这株魔藤年岁太长,想不到已经修炼出了灵识,虽未曾化形,却足以占据整个窟为王。” 季烟似懂非懂。 难怪那株魔藤这么呢,比她的还,太吓人了。 殷雪灼彻底消去了淤痕,意地松开手,冰凉的眼风径直掠向边。 那株大魔藤已经乖乖出来,在边盘成团,看起来蔫哒哒的。 被殷魔头吓坏了吧。 明明是个大藤蔓,季烟却莫名看出了几分委屈的情绪出来,有点好笑。 殷雪灼太凶啦。 季烟喜看殷雪灼凶别人,他每次凶她的时候,动作都特别暴,但是他实际上没有伤害过她,时间久了,季烟都不怕他了,觉得他老是故意恐吓,虚张声势,只是想把她逗哭。 可是他凶别人的时候,是真的很凶,眼风冷冷掠,就透出了三分凶狠的杀意,谁对上他的视线,谁就立刻腿软。 像只嗜血成的野兽。 这只野兽正搂着她,正抬手要烧死这株魔藤,那魔藤竟也十分通灵,眼见着要死,居然朝季烟飞蹿过来。 季烟只觉手腕上传来滑腻的触。 抬手看,这魔藤变成了好细小的,居然乖乖盘在她的手腕上,还用端蹭着她。 这这这……这是在讨好? 季烟看着这魔藤,很想说句,大哥,你撒娇错对象了。 她也只是个挂件而已,对她撒娇没用啊,对殷雪灼撒娇才行啊。 魔藤当然知道对殷雪灼撒娇更好,可是它怂,它临死之际能爬到这个凡人姑娘身上来,已经是胆量突破天际了,哪里敢多靠近魔主分。 它看魔主对这个凡人不般,反正不管三七二十,拼命撒着娇。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