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秋宓说,那些魔如今都不敢招惹他,行事战战兢兢,只怕惹他发怒。 但他在她面前并没有表多余的情绪,季烟也不好再了,乖乖做了几天的金丝雀。 后来,白白就出现了。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白白了,白白也很想念她,一看见她,就把她扑倒在地,像一只大狗狗疯狂舔她,还围着她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她的伤好了,又成了原来那个活蹦跳的季烟,又兴奋地翘着尾巴。 白白:“嗷呜嗷呜!” 一段时间不见,它又长得大了一圈,健壮了不少,昔被烧秃的也重新长了出来,比之前更加茂密顺滑,变成了昔威风凛凛的银驭麒兽, 季烟捏着白白的腮帮子,将它好一顿,把头埋进它的肚皮里,深一口气,身心舒。 是永恒不变的快乐! 好了,她终于平衡了,给她一间屋子,吃喝玩乐样样不缺,如果还再联网的话,她觉得自己可以一辈子不出来。 但白白陪她玩了一会儿,忽然咬着她的衣领,把她往门口的方向拽,喉咙里发出了呜咽声。 “怎么了?”季烟疑惑,“你要我出去?” 白白悄悄瞥了一眼边上的秋宓,小声呜咽了两声,一对耳朵耷拉下来,眸子水润可怜。 季烟抚摸着白白的头,总觉得她好像忽略掉了什么,仔细想了想,她问:“是不是魇族出事了?” 她记得殷雪灼提过,魇族的事情给了白白处理。 白白摇头,焦急地转着圈,低头叼住她的衣袖,又松开,焦急地摇着尾巴,想让她知道它的意思。 季烟拧起眉,脑中电光一闪,“是……韶辛?” 白白:“嗷嗷嗷呜!” 就是韶辛! 季烟微微变了脸,她差点儿都忘了韶辛,也一直没有问过殷雪灼韶辛怎么样了,按照殷雪灼现在的行事作风,难道韶辛被杀了不成?可如果被杀了,白白又没道理非要她出去了。 季烟沉下心来,问它:“是不是韶辛出事了?殷雪灼要杀他?” 白白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焦急地原地打着转,直到秋宓看了过来,白白才安静地趴了下来,像是不想让秋宓察觉到什么。 季烟猜,韶辛应该还活着,但殷雪灼肯定没有放过他,能让白白如此焦急,估计也发生了不小的事。 韶辛当初差点害死她和殷雪灼,如果她睚眦必报,也不该关心他的死活。 但韶辛对她终究没有恶意,如果不是他屡次护着,季烟也不可能在韶白手下好过,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可以救一下韶辛。 也算仁至义尽,尽了最后的情分。 可她应该出去吗? 她魂魄不稳定,殷雪灼不许她出去,态度坚决。仅仅凭她自己是出不去的,这里的结界,除了殷雪灼自己,没有人可以打开,就算她幸运地偷溜出去,也一定会被他察觉。 殷雪灼近情越发暴戾,一旦惹他生气,她倒不怕自己怎样,只是白白可能会受到惩罚。 太难了, 季烟干脆直接点,直接去找殷雪灼。 那天殷雪灼回来,见她趴在上睡觉,也往她身边一趟,由于他的身形太修长,小小的几乎不下他,一条长腿抬着翘在脚,衣袖和长发顺着落到了地上,手指还懒洋洋地摸着季烟的耳垂。 季烟抬起头,正好对上他漆黑的眼睛,他不管对别人如何,面对她时都很放松,一副等着她过来亲热的样子。 他长得又很好看,这颜值,就算是在魇族,也是出类拔萃的,身材也很好,季烟越看越心动,心里直,想着白天下的决心,便一个翻身,撞进了他的膛。 他伸手抱紧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看着她这么出动,边勾出一丝极为好看的笑来。 他笑着叫她:“烟烟。” 季烟先没理他,只是低头在他怀里努力地拱了拱,然后打开储物袋,拿出了一捆绳索,她把绳索解开,往自己身上套,一抬头,就看到殷雪灼越来越意味深长的眼神。 殷雪灼扯了扯她身上的绳子,“我今天有点累,要不明?” 一边说,还一副“你这样我也很为难”的样子,似乎还在思考要不要勉为其难足她。 季烟:???你在说什么话。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又联想了一下他的眼神,恍然大悟,一巴掌拍了过去,“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正常的东西!你以为我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变态吗!” 她这一巴掌拍的不重,一顿臭骂之后,又继续捣鼓身上的绳子。 殷雪灼眼睁睁地看着她把绳子在自己身上了三道,然后到了他的身上来,从胳膊到,一一紧,直到她贴着他下不来了,才打了个死结。 她紧紧抱住了他,“好了。” 殷雪灼动了动,她也跟着他动了动,反正抱得紧紧的,就是不撒手。 殷雪灼:“这是在干什么?” 季烟理所当然地答:“当然是让你甩不掉我了。” 他眼里的笑意慢慢消失,脸严肃起来,过了一会,作势要把绳子扯断,“不行,你不能出去。” 季烟:“哇哇哇呜呜呜呜,你不我了。” 殷雪灼:“……” 他盯着她,眼神莫名,一时没说话。 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和白白相处多了,把脑子相处坏了,白白不开心喜嚎,她现在也喜跟着嚎。 白白是在外头不太听话,才被勒令来陪季烟玩的,再不济还能哄她开心,现在一想,让他们凑在一起,只会带坏她。 季烟看他沉着眸子没说话,看穿了他的想法,又耍赖地死死苟住他的脖子,用力之大仿佛要把他给掐死。 “跟白白无关!你有本事冲我来啊!”她有恃无恐,“我知道你不能冲着我来,我魂魄不稳定,我可娇贵着呢!” 殷雪灼:“……呵。” …… 殷雪灼这人,缺的时候是乖乖的小狗,季烟想怎么顺都行,一旦有了安全,就很霸道无情冷酷,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比驴还倔。 季烟用了很多办法闹,越战越勇,直到战……站不起来了,他才忽然把一个斗篷丢到她头上,“走,出去。” 这斗篷是红的,上面有一层茸茸的雪领,料子极为舒服保暖,上面浮动着一层银的暗纹,像是什么防身法咒,季烟乖乖地披好,头发被秋宓一丝不苟地梳好,藏在斗篷的小帽子里。 距离上次在外面,差不多一个月了。 时间过得真快,季烟在殿里过得昏天黑地,受不到时间,但一出来,就被这周围的景象给震惊到了。 这是发生了板块迁移吗? 为什么连周围的地形都变了啊!还多了一条河,驻扎在这里的魔族呢?为什么她放眼望去,除了植物,连只活的飞鸟都看不见? 不是吧,殷雪灼灭了全世界?连鸟都没放过? 季烟头雾水,直到看到了城池,还有一些押着俘虏的魔,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死绝,刚一出来还以为是科幻片开场呢,吓她一跳。 她是真的毫不怀疑,殷雪灼绝对是做得出那种事的,身为反派,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季烟被殷雪灼带去了六华城。 六华城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昔的繁华城池,变成了后来的荒芜废墟,如今又成了新的样子,一半是荒芜的,无数的结界和铁笼分布在那里,关押着无数的凡人,而城池中间被建起了很高的城墙,将六华城一分为二,另一半宁和安静,重建起了无数亭台水榭,无数植被爬了城墙,生机。 灵魇所在的地方,会自然而然地涌入无穷无尽的灵气,万物皆利于生长。 季烟只是看了一眼那里,殷雪灼将魇族保护得很好,她一点也不担心,只是另一边的太过森可怕,她单单看了一眼那些被魔族拖在地上的凡人,就觉得心里一堵。 “殷雪灼。”她扯了扯他的袖子,指着不远处的地上奄奄一息的几个年轻人,“他们看起来很年轻,修为应该不高,你能不能别杀啊?” 殷雪灼看了一眼,抬手点出蝴蝶,吩咐道:“先放了那几个人。” 季烟眼睛一亮,他低头问:“意了?” “意意意!”她想了想,顺势就勾住他的脖子,又说:“那,你能不能不要杀那些没有修为的人?他们威胁不到你的。” 殷雪灼漆黑的眸子望着她,眸子里翻涌着情绪,没说话。 她在想自己是不是没有循序渐进,一下子提的要求太高了,刚想退一步,他却忽然微笑着,抬手抚摸了一下她柔软的长发,低声道:“等你魂魄稳固,我便可以放过他们。” “真的?!”季烟惊喜地叫了一声,“你真的愿意放过他们?” 殷雪灼:“真的。” “那……那那些有修为的人呢?”季烟说:“如果没有伤害过你,能不能也一起放了,当然,如果你怕他们后报复你的话,可以采取一下措施什么的,只要不杀人就行了。” 殷雪灼点头,被她一把抱住脖子,她实在是太开心了,一连亲了他好多下。 他就这样被她抱着,垂下眼,掩住眸底淡淡的冷意。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个小小的伏笔,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 此外说一下,这篇文男主虽然针对人族,但他其实只是一个思想扭曲的反派,毕竟任何终极反派,总是都有一个毁灭全人类的共同目标。 但他的所作所为并不一定成功,没几个反派真的成功了的,文中现象也请勿引申到其他。,, 第93章 季烟后来还遇见了好几个凡人, 只要她开口,殷雪灼都放人放得干脆, 这让她心情好了不少。 许多不曾见过魇族, 殷雪灼还带她去了一趟魇族。 他既然接受了鸿镜的妖丹, 便会信守诺言, 让手下的魔为魇族造出了很好的生活环境, 一半的六华城面积也足够广阔,远比在崖下更好,也因为灵魇天生收天地灵气,他们所在的地方, 也自然焕发生机,掩盖了一切的血腥气。 幼兰一看见季烟, 就十分惊喜, “季烟!你来啦!” 这灵魇少年张开翅膀, 围着她飞了一圈, 仔细地瞧了她片刻, 有些疑惑, “你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生病啦?”幼兰想了想, 转瞬又说:“不过有雪灼哥哥在,你也一定会没事的。” 幼兰的嘴太甜了, 季烟也喜和他相处,立刻眉开眼笑,和他一起说起话来。 “你在这里生活的习惯吗?”季烟看了看四周, “虽然大了不少,但似乎不如崖底的清净……” 幼兰说:“这里是极好的,住起来很舒坦。只是这里的灵气不够浓郁,即使有了聚灵阵加持,对我族一些比较弱小的魇来说,还是比较勉强,所以不够强大的魇都还是留在了崖底,雪灼哥哥也让手下把那里保护了起来,不会有坏人再想杀我们啦。” 这样,倒也不错。 季烟还有点儿好奇:“这里的灵气还是不够吗?你们只能靠食灵气生存?” 幼兰抬手摸了摸脑袋,笑道:“其实也不是,我们魇族也是进食的,有些植物灵气充盈,适合修炼,只是那些灵草仙药,实在是太难生长了,我们也吃不得别的……” 灵草仙药?原来魇族是草食动物啊……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