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实证明不是所有吃货都能成为一个好厨子,至少现在的林重还不具备能做一顿美食的能力,他虽然可以有模有样地生火,但是炖的茄子比林大秀炖的还难吃,最后为了避免丢人少不得毁尸灭迹假装自己从来没做过。 看来学做饭这件事只能等自己略大一些再进行了。 他叫醒了狗蛋,两人吃了蛋、卷子、咸菜,吃之后他就带着狗蛋去铺逛逛。 最近铺的情况不是很好,从韩椿儿的脸就可以看出来。 自从和赵家掰了以后,那赵大牛还不死心,几次央求让上门提亲,都被韩老爹一口回绝。 结果那赵家就寻机报复,只是他们不能不给韩家,也不能提价,甚是窝火。后来有人给他们出主意,你不给他们涨价,你可以给自己降价啊一斤便宜至少两文,他韩家能顶得住吗? 一次两次还行,来上个几次,到时候悦宾楼都要放弃韩家直接从赵家拿的。 赵家这一招釜底薪不可谓不狠,悦宾楼是韩家的大主顾,一个月至少有三四百斤呢,这就差不多一两多的进项。 另外那些小散客都是一些普通人家,平时恨不得一个铜板掰成两半花,看见赵家铺便宜,那自然也会想着去集市或者赵家铺买。 毕竟人家一斤便宜两三文钱呢。 这么一来二去的韩家也只能跟着降一下价格,可她一降价那就没的赚钱,白忙活还有什么意思。 林重之前给韩椿儿出了一个主意,让她每天拿出一个部分或者骨头做低价促销,比别家便宜些招徕顾客,尽量保持正常的客量。 这个办法不错,甚至还有图小便宜的人远道来这里买。 打铁巷的猪铺子离他们老石榴巷不是很远,林重和狗蛋顺着街口往南过四条胡同就到。 猪铺的西边隔壁是卖筐子、篮子、箢子等编织品的作坊,东边是一户人家,再过去就是打铁的、卖农具的,一共有两三家打铁铺,都是一家的兄弟,祖传的打铁手艺。 韩家的猪铺子就一间店面,临街的窗户掀上去,窗下摆放案板,用一个大筛子扣住避免苍蝇靠近。 韩家用不起冰,平只能多去挑井水冲洗门前的石板和铺子里的地砖,勤赶着苍蝇,尽量把铺子里得清一些。 林重看着有人从韩家铺拎着离开,还有人在那里和韩椿儿说话,不过人不是很多,竟然觉比之前的人量还不如呢。 就在他和狗蛋想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朝着铺走过去。那青年个子不高吨位却大,肥头大耳,腆着个大肚子跟即将临盆的孕妇差不多,身上的背心散着怀,除了后背哪里都遮不住,正是赵大牛。 赵大牛是赵屠户的儿子,一副大嗓门,走路扑通扑通的地都晃悠。 “椿儿,生意还行不?” 韩椿儿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懒得搭理。 赵大牛凑过去,涎着脸笑,“生什么气啊,这新不新鲜啊,卖不出去可别臭了啊。” 韩椿儿拿着赶苍蝇的掸子呼啦啦地扫着,将凑过去的赵大牛挥开,“这再不新鲜也臭不过有些人的黑心肝!” 赵大牛脸变了变又呵呵笑着,“你这张小嘴就是厉害,要不是那么犟还能这样?只要你点头,我保证以后猪铺子都你说了算,你看成不?” 一边说着他就往上凑。 “啪”的一声,韩椿儿一掸子在他伸过来的胳膊上,顿时把赵大牛黑里透红的胳膊起一道红印子来,疼得他嗷一声。 “韩椿儿,你还真打啊!” 韩椿儿柳眉倒竖,怒喝道:“赵大牛你给我听好了,咱们两家一块杀猪卖这么多年,我们韩家可没半点对不起你们,现在你们翻脸不认人冷子使绊子,咱们也没怎么的,你要是还这样恬不知我可真不客气!” 说着她啪的一下子把掸子扔下,提起砍刀来就咔嚓咔嚓剁一大骨。 赵大牛明明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被她吓得后退两步。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讪讪道:“不同意就不同意,咱是没那林少爷长得好看,可咱……” 韩椿儿冷笑道:“滚!” 赵大牛恨恨地跺脚,还想纠,这时候就看到有人过来买,他便退下台阶,笑着打招呼,“刘婶子买啊,怎么不去咱家,一斤便宜三文钱呢。” 刘婶子看了他一眼,啐道:“别跟你婶子嬉皮笑脸的,我就喜买椿儿家的猪。” 韩椿儿忙笑着招呼:“婶子家里来客人啊?” 刘婶子点点头,朝着她出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前些天约好今儿上门呢,给我来两斤最好的五花儿。”她儿子说了门亲事,女方家的人今上门来相看呢。 “婶子你放心,另外送你块大骨,回去熬高汤煮面条吃。”韩椿儿瞪了赵大牛一眼,把方才剁的骨掂了一块同一起包了放在刘婶子的小箢子里,笑着送刘婶子离开。 赵大牛讨个没趣,扭头看着俩小孩子走过来,其中一个大眼睛水嘟嘟的粉雕玉琢般漂亮,身上挂着肚兜看不见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林重看他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声气地骂道:“赵大牛耍氓!” 这么一喊,就有人朝着这里看过来。 赵大牛挥挥拳头,却被韩椿儿挥着掸子赶苍蝇一样赶,气得他撂下两句狠话匆匆离去。 韩椿儿见俩娃娃过来,忙让他们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端水给他们喝,免得天热中暑,又问他们吃了饭没。 她自己每次都是早上带一块面饼子就着咸菜对付一下的。 狗蛋的注意力在门前的苍蝇以及蚂蚁上,林重却和韩椿儿聊生意的事儿。 有一年的洗脑打底,现在韩椿儿对他小嘴巴巴地和她聊生意也没什么惊讶的。 而林重之前和那些孩子们四处粘知了、找知了也不是白去的,还趁机了解一下城内的民生,加上之前的一些观察以及听人讲的,他也能大体估计一下密州城的人口、经济水平、购买力等信息。 他觉得现在时机差不多,可以帮韩家做别的生意。 现在生意的确不怎么好,每天早早进一些卖完拉倒,有时候生意不好卖不完,有时候生意好了不够卖。 赵一刀家那样自己杀猪批发给别人卖自然赚钱,韩家这样去拿猪卖,还真是不怎么赚钱,风险也大。 所以要想赚钱还是要赚第一手。 韩椿儿估摸着今卖出的量,把一小堆猪下水和几骨拿出来,“拿回去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家里人下地累,顺便跟着补补。 林重看看案板,带肥的基本卖完了,剩下的就是骨头、下水之类的。 第28章 失望、致富 林重酝酿一下, 把想了一段时间的主意拿出来, “姑姑, 咱们把猪下水煮卖。” 韩椿儿摇摇头,“不顶用, 卤店里也做过的, 买的人少。” 林重忽闪着大眼:“姑姑, 他们味儿不好吗?”只要做成美味,吃得人绝对不少。 那浦记烤鸭、三和烧, 一点都不便宜, 每天排队都排到大街上呢, 他尝过味道其实也并没有多惊。 但是在目前的密州城算是独一份的, 所以倍受追捧,尤其那些有钱有闲的老餮们,整天就想兹溜着小酒吃吃喝喝。 韩椿儿却还是不往心里去。 在她看来林大秀的儿子自然是要不一般的,六个月叫爹,七个月学爬, 八个月一干称谓叫得利利索索,九个月开始站、学挪步, 十个月走得摇摇摆摆却不摔跤, 不到一周岁就会说句子…… 一周岁就能训他爹…… 尤其自从腌酸菜以后,让她对林重早慧一点都不惊讶,还时常说“说不定咱们小九也和四大家的小神童一样,四岁能文六岁能诗呢……”可再早慧那也只是一个小孩子。 更何况她一直觉得那些主意都是林大秀出的。 林重见韩椿儿不当回事,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姑姑,我和爹在书上看到一个做烧的秘方呢。” 拉爹出来刷脸以书做依靠,这是林重摸索出来的路子,屡试不。 韩椿儿好奇道:“什么烧,我怎么没听说过。”县城有几家食店,做卤味、酱的,就是没听说过叫烧,怎么烧? 这是林重深思虑之后提出来的建议,自然不会半途而废。 说起来他前世去北方旅游,在一个类似密水县城位置的地方吃过这种当地特产烧,那觉真的是香滑馥郁,肥而不腻,让人吃了还想吃呢。他小时候被养成个吃货味觉格外挑剔,他说好吃的那绝对好吃。就算烧,各家的方子不同,出来的味道都有差别,现代都如此更别说古代了。 当时他为了找到最好吃的也懒得去逛什么景点,就跟着当地人各处村镇晃悠找最好吃的烧。 最后还真是让他找着了。 那户人家姓宋,在一个镇的村子里,非常不起眼,人送外号“烧客”,据说方子是祖上传下来的,从光绪年间做到现在。 为了口福林玖当时也绞尽脑汁,最后连搞古文化研究要记录民间风俗美食的借口都拿出来,最后推荐烧客上了一次电视台美食纪录片,然后成功跟着老板学会用秘方煮烧。估计人家老板看她一个大学教师,也不可能去开铺子卖烧,加上实在是投(jiu)缘(),最后才教她的。 既然现在这里还没有烧,那完全可以卖起来啊,后世那里当地家家户户都要吃呢。 可以说非常有潜力。 韩椿儿又听他说了几句,笑道:“小九,你个小孩巴伢子,懂得还多。” 林重立刻道:“书上说的,我爹知道。”锅当然让爹来背。 林大秀说的就有份量,至少在韩椿儿这里很有份量。 听说是林大秀书上看来的,韩椿儿就有些意动。 林重趁热打铁,“姑姑,不只是烧方子,其实保鲜也有省钱办法呢。” 眼下急需这个,韩椿儿立刻问什么保鲜法儿。 夏天保鲜的最好办法就是用冰,别说韩家用不起,县城一般人家也用不起。而做成熏腌腊那些也可以长久保存,不过又改变了口,不算保鲜。 当地百姓有不是很喜吃咸。 其实还有个很简单的方法,林重声气道:“我爹说挖地窖。” 韩椿儿有点疑惑,“地窖能保鲜?”她知道乡下有人家挖地窖冬天保暖。 乡下人家冬天猫冬的时候会在院子里挖地窖做成席屋子在里面编高粱蔑席子,不生火也不会太冷。 里面本就暖和,夏天又那么热,岂不是更容易坏? 林重笑了笑,“姑姑,挖地窖也是有秘诀的,挖好了冬暖夏凉,我爹说林家堡就有呢。” 后世她旅游的时候还见过不少农村还挖着地窖,冬暖夏凉本不需要冰箱。 听说林家堡有韩椿儿就有些意动。 林重给她点了火也不急着扇风,他还记挂着林大秀去林家堡的情形呢。 俩娃先回家,和干娘已经回来,还买了一些水灵灵的桃子。 密州城外有一大片桃林,天赏花夏天吃果,两文钱就买一小堆。吃完桃子,干娘给俩小子洗了澡。韩家院子里挖了个池子,底下铺了卵石,边上用石头砌住,白天把水晒得热乎乎的,他和狗蛋正好洗澡,洗澡水还可以用来浇菜,洒扫庭园。 林重也例行逗和干娘任务,把她俩逗得笑哈哈的。 休息了一阵子,他领着狗蛋去外面和孩子们玩儿,他心里记挂着林大秀,自然没有心思玩闹。 看着夕西斜,按说林大秀早就该回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影呢? 难不成林家堡留他住几天?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