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突然明白祖母叮嘱她强身健体的终极意义所在了。 “可……两个人过子,总不能成打来打去吧。” 这究竟是成亲,还是……争夺武林盟主至尊之位呢? “自然不能终打来打去。”张老太太正说道:“打服了便继续过,真遇到那不服管教的,自然要趁早和离。” “咱们张家的女儿,哪个不是细护着长大的,嫁出去可不是由人捏扁圆的——别说我老婆子不同意,便是你叔叔婶婶,也没一个肯答应的。” 这几年来,她愈发看得开了。 张老太太看着孙女,待道:“咱们既无过错,便是和离,也能将理拿出来摆一摆,错对,世人自有眼睛去看。人只要无错,便不必怕。” 张眉娴眼眶一热,将头抵在了祖母肩上。 她这得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能有这一世的福运。 相比之下,她履行的这一丁点儿责任,当真是不值一提的。 “然而,将心比心。若人家对你好,你自然也要对人家好,如此才是夫长久之道。”张老太太语重心长。 张眉娴轻轻点头。 “我会的,祖母,您放心吧。” 张老太太舒心地点头。 不管怎么说,这门亲事她是意的,总算了却了她一桩心事。 “对了祖母,我听闻今是乡试放榜的子?”张眉娴抬起头,因恐说多了祖母伤,便随口换了个话题。 张老太太无奈看了孙女一眼。 要换也好歹换个养生点的—— 张眉娴回过神来,连忙拍了拍自己的嘴,笑着道:“瞧我这嘴,待嫁了出去,可不得是挨打的命?” “瞎说什么呢。”老太太瞪了孙女一眼。 继而说起张秋池的事情:“此番池儿是时运不济,已是尽力而为了。你叔婶就是恐他心生挫败,误了来重考,才未提放榜之事。” 当时那孩子身体虚弱之极,连下都是难事。 说句难听的,在号舍里呆了九,能好端端地出来就不错了,还指望什么考中不考中的—— 这如果都能考中,岂不得叫那些身强力壮去赶考的考生们怀疑人生? 故而,这非是烧了八辈子高香所不能出现的奇迹,务实如她,本想也不曾想过。 而此时,忽然有朗的笑声传入耳中。 “考中了!池儿考中了!” 闻得此言,老太太蓦地神起来。 不是高兴,也不是动,而是想骂人。 不为旁的,只因—— “怎么又叫他跑出来了!” 近来疯老头子闯祸愈发频繁,她已让人将他单独关在了先前张彦所住的院子里,起初院子使人上了锁,他却还能爬树上墙偷跑出来—— 可是如今树都叫人砍光了,狗也都砌严实了,天知道这回他又是怎么出来的! 莫不是挖了地道不成? 看来她唯一的错还是心太软,叫他吃的太! 张老太太和张眉娴快步走出去时,却已不见了张老太爷的身影。 一名仆妇气吁吁地禀道:“老太爷在府中四处报信儿,奴婢们没能拦住……” 张老太太气得咬牙:“那还不赶紧去追!” 四下报信儿岂还得了? 又不是人人都能如她这般理智冷静,若是有人信了去,空喜不说,还要闹出笑话来! 再传到刚有痊愈迹象的池儿耳中,只怕要被打击得昏厥过去! 仆妇带着人连忙又去追。 而此时,蒋妈妈忽然快步走进了院中,神情分外动。 “老太太,大公子考中了!” 第506章 传奇的经历 张老太太呵呵笑了两声。 连疯老头子的话都信,看来蒋妈妈是老糊涂了。 就说平里叫她多动脑筋,多点数儿,偏犯懒不听。 “不止是考中,还是头名呢!” 蒋妈妈又连忙讲道。 张老太太看也不愿多看她一眼,只转身回了堂中。 蒋妈妈愣了愣,心道老太太未免过分淡然,每那些静心诀果然也不是白念的。 “蒋妈妈,不知你这话可是从我祖父那里听来的?”张眉娴笑着打趣问道。 蒋妈妈微微一怔,这才知道原来老太太和大姑娘都不曾相信她方才说的话。 她“唉哟”了一声,忙说道:“奴婢岂会将不知真假的消息报回松鹤堂来!奴婢是亲耳从二老爷口中听说的,二老爷忙催着奴婢来给老太太报喜呢!” 堂中正准备落座的张老太太闻言呼一窒。 “此话当真?”张眉娴已然动地开口印证道:“池弟他当真考中了?且是头名?” “断不会有假!”蒋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这氛围才对嘛。 “祖母,您可听到了?”张眉娴高兴地走到张老太太面前:“咱们家出解元了!” “听着了……”张老太太点着头,在那圈椅中缓缓坐了下去,而后深深地长吁了一口气,面上挂着得体浅淡的笑意。 张眉娴心中不解。 祖母怎瞧着仍旧这般平静? 莫非还是不信? 蒋妈妈却将她拉到一侧,小声说道:“老太太近来正戒大喜大悲……这是心中高兴,正缓着呢。” 张眉娴哑然点头。 祖母这养生方式,当真也是愈发面面俱到了。 另一边,小厮阿福也跑回了张秋池院中报信儿。 “大公子……您中了头名!” 阿福上气不接下气。 张秋池正站在廊下逗着大壮,听得此言,不急不慢地转过头看向阿福。 少年笑着道:“方才祖父已来说过了。” “小的这个信儿是真的!”阿福连忙快步走近。 “难道祖父说的便是假的?”张秋池笑着发问。 阿福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自家公子的意思—— 公子起初便信了老太爷的话? 可……公子怎么连老太爷的话都信? 等等,若公子当真信了,如何又会这般淡然? 阿福觉得自己有点儿看不懂,忙又道:“公子,您此番可是中了解元呢!” 张秋池笑了笑:“又非状元,有甚值得过分惊奇的。” 阿福呆了去。 公子这心,未免过分平和了些! 这要是换作他,怕是要高兴的疯掉!——咳,这可能就是他永远考不上的原因之一吧。 阿福眼崇敬,跟着张秋池转身进了堂内。 得见阿福眼神,张秋池走在前面,握拳在边轻咳了一声,角却是悄悄扬起,出了一排整齐好看的白牙。 咳,这种做成了一件不容易的事,却仍低调沉稳,面不改的觉,还真是不错啊…… 他常在二妹身上看到,今总算自个儿也有机会学上一学了,只是终究还是太过表面,想来也就只能糊糊阿福了。 同样故作镇定的,还有张峦。 他今照常去了工部,却忽然听到同僚悄悄来道喜—— 起初他以为是被人调侃玩笑,待知道是真的之后,只觉得有一种天上掉馅饼的不真实……毕竟,单凭池儿赴考时的模样,大家普遍没有多想。 面对同僚们羡慕嫉妒甚至是质疑的眼神,张峦竭力维持着面上的平静,照常办公。 直到工部侍郎房峪也前来问道:“张大人家中出了这样的喜事,怎还能坐得住?还不赶紧回去与家人庆贺?” 张峦在工部这一年多,颇得其赏识器重。 “不急于这一时,下官岂能因此小事便延误公事。” 张峦一幅‘只不过是中了个解元’而已的模样,叫房峪直忍不住在心中慨——在这偌大的工部,这般能沉得住气的,除了他,也就数张老弟了。 沉得住气的张老弟,在下值之后,偶遇了刘大人。 “这官轿实在太慢……我先前特地使了下人回府,备了马车过来……张老弟,快,咱们一同赶回去!”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