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不曾否认! 天知道她有多盼着他能否认! 原来她在他心中,竟是连撒谎骗一骗的必要都没有吗? 好,还真是坦啊…… 她努力克制着情绪,还再说,却见面前的少年人已经提步离去。 “殿下!” 她猛然追上前,越过他,挡在了他面前。 太监连忙护住祝又樘,冷声呵斥道:“县主莫要失了分寸!” 一个区区县主罢了,殿下愿意听她说两句话已是给她脸了,如今竟还敢在殿下面前发疯撒野! 若冲撞了他家殿下,治一个不敬之罪可有她受的! “是因为我的脸,对是不对?!” 宴真顾忌不了任何,声音因动而战栗,其中又夹杂着讽刺。 祝又樘透着幂篱,直直地看进她的眼睛里。 面前的少年俊逸非常,每一处似乎都经过心的雕琢。 面对这样的视线,宴真下意识地想逃避,却又极力忍住。 “你容貌如何,与我何干。” 少年人语气依旧透着过分的平静,便是神情,也无丝毫变化。 没有厌弃,没有不屑。 也没有丝毫情。 宴真脑海中有着短暂的空白,旋即,只觉如坠深渊。 她从没想过,竟有以比被他厌弃更加令她心寒绝望的答案。 她甚至想,若他表出丝毫的嫌恶,他便也成了她心目中肤浅且面目可憎的凡夫俗子,全然不值得她再有丝毫心软,甚至是放低姿态。 可他没有。 虽没有……却仍不曾给她留下丝毫念想。 他眼中本没有她! 自然也不会在意她是什么模样…… 她头一次知道,情温润如他,竟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样不留余地的话—— 第531章 挑起 而他明知道她的心意,明知道她待他与旁人向来不同! 却仍然不顾及她的受! 见得少年离去的背影,宴真只觉得腔恨意无处发。 她在原处身形僵硬地站了许久。 待回到长时,情绪才算勉强平复了一二。 “云妃那边如何?” 早等急了的宁贵妃看着她问道。 “姑母,云妃看起来确已痊愈了。” 宁贵妃闻言骂道:“这人倒总是走运地很……” 本是被掳入的瑶人,却怀了龙种,又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将那种养大,偏那种如今还做了太子,深得皇上喜! 便是如今得了个怪病,眼瞧着都不行了,却又突然痊愈了! 她原本还想,这人左右活不了了,她即便被罚一罚,可好歹也解了些气。 眼下倒好,她是被罚了,那人却又能活蹦跳了! “可试探出什么来了?”宁贵妃忍耐着问。 此番她让宴真前去,是想探一探那人的态度,和那古怪的病症。 “云妃还如往常一般谨小慎微,倒无甚异样之处。” 宁贵妃冷笑了一声。 还算这人识相,没敢趁着她足,而胡拿架子,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不过,烂泥就是烂泥。 宴真将她的放松看在眼中,继续说道:“至于先前所患病症,她似也是稀里糊涂的,一意认定是吃了皇上的丹药之后忽然痊愈了。” “太医院都没查清的病症,本也没指望她能知道什么。”宁贵妃语气不屑,心底却安定了不少。 此番皇上足于她,显然是真动了怒。 如此之下,她难免想要多防备一些,生怕再出什么无法掌控的变故。 再加之,她这几正命人去查探开元寺刺杀一事,也曾想过会不会是云妃的手笔——可如今看来,云妃还是那个云妃,是她将对方想得太有能耐了。 想到一连查了数,还是没能查出什么眉目来,宁贵妃又有些心烦。 若叫她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捣鬼,她定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宴真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适时地开口说道:“姑母,今我去咸福时,太子殿下也在。” 宁贵妃不觉有异。 云妃大病初愈,那种向来孝顺,去看一看也没什么奇怪的。 又听宴真说道:“且我彼时瞧着,太子和云妃说话时,似乎将婢们都屏退去了外殿,内殿里竟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留下。” 宁贵妃这才皱眉。 虽说母子间说悄悄话无可厚非,可云妃身边连个心腹都不留,那得是什么悄悄话? 如今这关头,由不得她不多想。 宴真又道:“我总觉着如今殿下与从前大有不同了。且我私下听闻,如今许多大臣皆对殿下赞赏有加。” 宁贵妃的脸顿时冷了下来。 她冷哼一声,将茶盏摔在小几上。 “姑母息怒,是宴真多嘴了。但宴真……也是怕姑母一时不查,失了警惕之心。” 宁贵妃暗暗咬牙。 她不是没有警惕之心,只是长久以来仗着皇上的宠纵容,本不曾将那些人真正地放在眼中。 可皇上待她,今时似乎也与往不同了…… 她放松了太久,如今是该警惕起来了。 宁贵妃看向宴真。 “你还瞧出了什么,只管说。” 宴真犹豫了一瞬,复才应“是”。 “侄女觉得,太子和云妃,未必如表面看来那般本分大度。他们如今对姑母未曾表出什么,却不代表心中当真没有怨恨——到底他们对当年之事清清楚楚,又岂会如圣人一般毫不计较?” 虽然在她心中,他真的同圣人没有差别。 正因此,她才必须要这么做。 若说之前还未能完全下定决心的话,那么经过方才之事,她已经不会再有丝毫动摇了。 他将她推入深渊,她自也要拉他进去作陪…… 宴真眼中闪过冷芒。 “……”宁贵妃一时未有说话,只捏紧了手中帕子。 “且姑母不妨想一想,他们母子毫无依仗可言,能一步步走到今,当真只是运气使然?”宴真此时问道。 宁贵妃神情更冷了几分。 她一直以来,几乎都是这样认为的。 毕竟她相信自己看到的。 “云妃若真那般懦弱怕事,为何当初还要冒着诸般危险,执意将太子生下来?”宴真一句句问道:“还有昔的常恩张等人,为何宁可赔上前程命,不惜同姑母作对,也要那般死心塌地地相护?” 至于只是为了可笑的原则与气节,她不信,姑母也不屑信。 “只怕云妃母子看似毫无手段,实则最擅笼络人心。”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敲在了宁贵妃心上。 话已至此,宴真也未再多言。 又待了片刻之后,便开口请了辞。 宁贵妃少见地没有大发脾气,却是前所未有地坐立不安。 …… 很快,就到了张眉娴出阁前夕。 这一晚,张眉娴院子里格外热闹。 宋氏等女眷都在,除此之外,张鹤龄和张延龄也刚归了家。 他们是官宦子弟,自不可能连回家探亲的机会都没有,且昭丰帝早早发了话,二人一月可回家五,是谓‘休沐’。 二人滔滔不绝地说着在中的见闻。 宋氏等人越听越惊讶。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