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未必没有小仙子的参与—— 至于凭据? 那肯定是一想一大把,随便找一个切入点,也必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他现在不想费脑子去深想了,毕竟只凭直觉也够了。 反正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跟看话本子时自由畅想隐藏情节一样——他怎么高兴就怎么想,谁能管得住他? 昭丰帝倚在榻上,舒适地喟叹了一声。 太子贤明,未来太子妃聪慧有福气又识大局,便是这些预备臣子们,也都心怀大义,目光开阔。 而说到底,这一切皆离不开他的好眼光。 “……” 陆塬将皇帝陛下慨足,且不失为有一些自我陶醉的神态看在眼中,无言之余,唯有告退。 …… 两后。 午后申时,张眉寿带着阿荔,从外面回来。 阿枝眼瞧着自家姑娘似心情不妙的模样,便连那句“姑娘又去了何处”的过场话,都未能问出口。 伺候了自家姑娘更衣之后,阿荔也从内间退了出来。 阿枝这才问:“姑娘今是怎么了?脸怎不大对?” “姑娘只是困倦了。”阿荔小声说道:“眼下已是睡下了……阿枝姐姐,咱们还是去外头说话吧。” 阿枝认命地走了出去。 虽然在阿荔说话的同时,她清楚地听到内间里传出了类似茶盏被重重搁下的声音。 但阿荔说睡下了……那就睡下了吧。 阿荔在外面守了约两刻钟的工夫,适才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内间。 视线先是落到了榻上,只见帐依旧被银钩挂起,锦被折叠整齐。 姑娘揣着心事,果然没睡呢。 好在她早料到了这一点,估摸着这会子姑娘的心情也该平复下来了,这不就连忙给姑娘解闷儿来了么? 咿? 她家姑娘呢—— 第691章 不着急 阿荔的目光在空的房间内,好生搜寻了一番,又往里走了走,越过屏风的遮挡,才在窗棂前瞧见了一道纤细的素身影。 阿荔见状松了口气。 她还以为姑娘抛下她,使了什么法子偷跑出去了呢。 只不过—— “姑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呢?”阿荔轻声问道。 两扇雕花窗大开着,少女在窗前踮着脚,将半边身子都探出了窗外去,两只手也伸得长长地。 “快过来。” 女孩子声音轻柔地唤了一声,片刻后,收回身子来时,手中却托了一团白绒绒的雪白‘物件儿’。 “是良缘呀。”阿荔笑着道:“许是特地来找姑娘的呢。” 毕竟是殿下送的猫儿,有灵着呢,知道她家姑娘心情不好,忙就赶着逗姑娘开心来了。 张眉寿将猫儿抱在怀里,笑着道:“这么冷的天儿,还从松鹤堂跑来,也是难为它了。” 阿荔赞同地应了句是,忙地将窗子合上。 烧着地龙的屋子里暖如深,张眉寿不知想到了什么,抱着猫儿走到了梳妆台前,翻找了一番。 “姑娘要找什么东西吗?”阿荔忙地问。 “我记着先前你不是装了一匣子么,可是丢出去了?” 阿荔愣了愣,旋即笑着道:“没呢,奴婢给藏放起来了——姑娘稍等等,奴婢这就给您取来!” 那样重要的东西,她怎可能轻易丢掉? 若哪她家姑娘与太子殿下当真修成正果,那一匣子山,可就是实打实的定情信物呢! 每当她觉得这糖硬的她要磕不下去时,就会把东西拿出来瞧瞧。 ——这法子倒也不是她自创的,而是从老太太对待良缘的态度上所得来的灵。 阿荔很快便将那一匣子保存完好的找了出来。 不知她使了什么法子保存,每一都还油光发亮,彩鲜明。 张眉寿挑了几儿最好的,又翻了支金钗出来,并着一湖蓝的锦带。 阿荔瞧在眼里,明白了过来——姑娘这是要拿这来逗猫儿玩。 阿荔下意识地觉得有些心疼,可转念一想这猫儿的来历,说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姑娘,奴婢来帮您绑吧。” 说着,便从张眉寿手中将金钗接了过来,并将那湖蓝的锦带,换成了一条朱红的—— “奴婢觉得良缘该是更喜这鲜亮些的……”小丫头笑眯眯地说道。 毕竟红喜庆,和良缘的名字也更配些嘛。 眼瞧着是要过年了,就当图个吉利了。 张眉寿没有戳破的小丫头的心思,由着她自己做主摆。 至于小丫头不仅取了红的锦带,还悄悄地打了个像是同心结的花样儿—— 张眉寿表示……还顺眼的。 又看一眼认真的阿荔,不弯了弯嘴角。 猫儿是暖乎乎,软乎乎地,面前的小丫头亦是。 倒是叫她一颗心,也跟着一道儿软下来了。 张眉寿心情渐渐转好。 而她今心情不佳的原因,源于田氏取指尖血替阿鹿解蛊,未能解得成。 田氏刺破指尖血,是她亲眼所见,过程并未作假。 实则这也是她意料之中的结果,倒称不上如何失望忧心,只是心急不安罢了。 眼下静下来,才意识到,确是自己太心急了些。 她这急躁的子,是该好好一才行。 到底也不能不管不顾,真去寻继晓当面问个清楚——更何况这妖僧如今又要假模假样地闭起了关来。 但继晓问不得,有一个人,却是可以试探着去问一问的。 她先前已与祝又樘商议过,待过了眼前的年节,便去见一见那人。 结果固然未必能如愿,但还有许多法子可想,那只管尽力去做就是了。 毕竟也大过年的。 张眉寿很快调整好了心绪。 逗猫儿确实是一件极养生的事情,她家祖母果然没说假话。 …… 而松鹤堂内,张老太太此时却觉得有些不太养生。 本该到了午憩的时辰,可堂内坐着的那夫家姓贾的老太太,却迟迟没有离去的打算。 老太太面上笑呵呵,内心已经想要骂人。 这要气质没气质,穿衣打扮又俗不可耐,与她本就不是一路人的老太婆,也是同那些势利眼一样,近年来才忽然想到要与她‘叙旧’的。 单单是叙旧也就罢了,到底她情大度涵养佳,表面应付一下还是做得到的。 可今一早过来,对方言辞间却隐晦地透出了想与她家结亲的意思——相中的还是她家的二丫头! 呵呵,也亏得她敢想啊。 这家的孙子,老太太是见过的,与先前那苏家的公子很有些相似之处,亦是个三绝人物—— 土,肥,圆。 老太太本不是个以貌取人的,更无意拿外貌去攻击贬低谁,但客观而言,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若没有什么不得已的难处,谁又想叫自家孙女终对着一张吃不下饭的脸过活呢? 更何况老太太心中已有最佳人选在。 于是,对于对方的妄想,老太太大度地选择了理解,并得体地婉拒了一番。 可对方却死着不肯放,厚颜留下了用午饭不提,用罢午饭,又同她在这儿旁敲侧击地劝说。 到了眼下,甚至笑着道:“啧……说起来,贵府的二姑娘过完年,虚龄也有十四了,您就不着急么?换作我这心急的子,该是要愁得吃不下饭咯。” 张老太太也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愁得吃不下饭? 呵呵,她家孙女这般好,若都能吃不下饭,那对方摊上那么个孙子,可不得活该饿死了? 怎还有气儿能坐在这儿说这样欠骂的话? 但作为淑女,说话总归要得体含蓄:“我家这二丫头,聪慧懂事,人又孝顺体贴,我是巴不得她像我那大孙女一样,多留几年的——” 贾老太太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人家婉拒,都得谦虚一番,这位倒好,夸起自家孙女来可是毫不吝啬。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