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卿神微动,问:“议论了些什么?” 紫竹道:“今儿个发月银,也是女们探亲的子。玉珠死了,她这个月的月银还是发下来了,跟玉珠住同一间房的那女叫荷珠,也是以前在昭当差的。荷珠认得玉珠的兄嫂,就把玉珠的月银代给她兄嫂了。却不想被玉珠的兄嫂打了一顿,说她肯定是私了玉珠的月银,前几回玉珠拿给她们的银子都是好几十两。” 原主掌管后,对这些女太监的月钱还是了解的,普通女的月钱只有二两。便是紫竹这样的大女,月钱也才十两,玉珠怎么会有那么多钱。 之前中毒的线索就是从玉珠这里断的。 紫竹骂道:“肯定是玉珠那个吃里扒外的小人,收了别人的好处!” 叶卿心中也是紧绷的,之前搜查玉珠的东西,没发现什么异常。想来是对方每次在发月钱的时候,才给玉珠这笔银子,然后玉珠就趁着家中兄嫂来的时候,把银子给他们打走,这样自然就找不到赃物了。 叶卿手指轻敲了几下椅子扶手,嘴角勾起一个没有多少温度的笑来,她端起一盏茶泼到了紫竹刚拿回来的衣衫上:“这衣服是以前在昭当差女们洗的吧?没洗干净,去浣衣局把她们都叫过来重洗!” 紫竹再笨,也知道叶卿这是为了带跟玉珠好的几个女回来问话,又想掩人耳目,当即就拿着衣服去浣衣局叫人。 以前在昭当差的几个女很快就被叫了过来,一个个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 叶卿瞥了她们一眼,问:“浣衣局的滋味如何?” 聪明些的,听出叶卿这是有意帮她们离开浣衣局,连忙叩头如捣蒜:“皇后娘娘,求皇后娘娘开恩让奴婢回昭当差,奴婢一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行了,哭哭啼啼成何体统。”叶卿摸着怀中的饭团缓缓道:“回昭是不可能了,但若把你们调出浣衣局也不是不可。” 这些人里可能还有跟玉珠一样的,她自然不敢留在身边。 浣衣局是除了冷最辛苦的地方,只要能离开那儿,女们说什么都愿意赌上一把。 还是那些聪明的带头,叩首道:“只要娘娘有用的上奴婢的地方,奴婢一定万死不辞。” 已经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叶卿也不再废话,幽幽道:“本可不会要你们的命,只是有些话想问你们罢了。你们中间,哪些人跟玉珠相?” 一听是关于玉珠的,女们脸便变得微妙起来。 有几个女跪着上前几步:“奴婢跟玉珠相。” 叶卿点了一下头,继续问:“往常发月钱前后几天,玉珠都会去哪儿?” 女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其中一个回道:“玉珠胆子小,跟其他里也没什么相的人,鲜少见她离开过昭。” 叶卿眯起了眸子:“那她在昭又见过什么人?本库房里丢失的银子,总不可能自己长翅膀飞了。” 紫竹听到这句,有些意外的看了叶卿一眼,不过很快又配合叶卿道:“昭失窃已久,只是一直找不到蛛丝马迹,娘娘才没有发作。” 联想到玉珠兄长说的她每月要给家中几十两银子,女们很快就把那笔银子和昭失窃的银子联想到了一起。 叶卿想要查的就是玉珠那些银子从哪里来的,她直接用昭失窃这样一个谎言,带着女们往银子的方向思考。 还是曾经跟玉珠住同一间屋子的荷珠思索半天道:“玉珠好像有帮刘公公倒卖胭脂水粉,每次玉珠要见她兄嫂的时候。刘公公会给她一盒胭脂,让她兄嫂帮忙拿去卖。” 叶卿眼皮一跳,兜兜转转,原来玉珠是刘喜的人。 刘喜上边的人想杀她,才给她下的□□? 叶卿把荷珠调去了御膳房,又敲打了一番其他女。女们都发誓不会把今叶卿问她们的事告诉旁人,才让她们都退下了。 “紫竹,搜查刘喜房间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常吗?”叶卿着眉心问。 紫竹摇头:“那是只老狐狸,尾巴处理得倒是干净。” 房嬷嬷却道:“不见得。老奴虽说是来昭不久,但也听了不少消息。那姓刘的既是个好赌如命的,娘娘何不从跟他赌钱的那些人身上下手?” 房嬷嬷这话点醒了叶卿,她忙让昭的小太监借着赌钱的名义,去刘喜赌钱的的太监们打听些消息。 却不想,小太监们回来还真有收获。 她被狗皇帝罚足的那,紫竹命人被轿辇时刘喜不在,他后来认罪时说自己是赌钱去了。 但小太监们打探来的消息是,那天刘喜只去敬事房赌过一次钱。也就是说,备轿时刘喜不在,十有八九便是跟他的主子接头去了。 从刘喜平都经常跟哪些人打道约莫是筛选不出来嫌疑人的,毕竟那家伙老巨猾,跟哪个妃手底下的人都攀扯得上一点关系。 可从刘喜做这些的受益者和受害者方面来分析,倒是有些眉目。 那苏妃跪门一事,刘太监表面为难的是苏妃,但她转眼就被狗皇帝足,吃亏的明显是她才对! 叶卿微微了一口凉气:“刘喜是苏妃的人?是苏妃想害本?” 房嬷嬷没来得及搭话,只听一道低醇冰冷的嗓音从殿外幽幽传来:“谁敢害朕的皇后,?” 第15章 叶卿吃了一惊,扭头朝殿门口望去,只见萧珏嘴角噙着一丝玩味又深沉的笑意,缓缓往殿内走来。 看样子他是特意没让昭的下人通传。 “臣妾参见陛下。”叶卿起身给萧珏行礼,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萧珏对苏如意的态度有些玄乎,对自己的态度更是莫名其妙,她也摸不清这家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皇后免礼。”萧珏望着她,原本似笑非笑的薄,勾起的弧度似乎深了几分:“你方才说,苏妃害你?” 叶卿掌心已经全是冷汗,房嬷嬷也知道萧珏平里有多纵容苏妃,心知大事不妙,替叶卿回道:“启禀陛下,娘娘她……” “朕准你回话了吗?”萧珏凤眸一抬,凌厉的目光让房嬷嬷打了个颤,慌忙跪下。 叶卿想替房嬷嬷求情,萧珏却先她一步开口:“朕有话问皇后,其余人等都退下。” 紫竹和房嬷嬷都担心叶卿,但是也不敢忤逆萧珏,只得一脸担忧的退出大殿。 萧珏靠在雕花椅背上,挑眉看向叶卿:“说说,为何是苏妃害你。” 叶卿抿了抿,平在里她嫌涂涂抹抹太麻烦,所以一直都是素面朝天。水润的是桃花瓣一样淡淡的粉,像是在引人采撷,萧珏不自觉多看了两眼,眸光微深。 叶卿知道以狗皇帝的明,在他这里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便如实把自己查到的说了出来。 茶杯在萧珏手中转了一圈也没见他和一口,他眉眼间多了几分郁,再次抬眼看向叶卿时,不知是不是叶卿的错觉,她似乎在他眼中看到几分欣赏和意外,还有一丝隐藏的愧疚。 “你倒是没朕想得那般蠢,但也差不多了。” 叶卿:…… 一定是她眼瞎看错了,这家伙哪里有半分愧疚的样子。 萧珏单手撑着下颚,凌厉的凤眸是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谁会蠢到一次下两种毒。” 只这一句,叶卿断定萧珏已经知道那晚闯入她寝给她下毒的是顾临渊的人。 她觑了觑堪称“蛇蝎美人”的狗皇帝一眼,突然觉得狗皇帝真大度,这头顶都绿得发光了,他倒是淡定。 原皇后跟顾临渊可是半点没集,她不知狗皇帝是不是在给她下套,只装蠢保命:“臣妾听不懂陛下的话。” 萧珏神情就又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叶卿正揣揣不安,却听他颇为伤脑筋的道:“朕说什么,皇后才能听得懂?” 叶卿:…… 她默默道:“臣妾只是想查清楚暗地里给臣妾下毒、想害臣妾的是谁。” 萧珏听了,意味不明笑笑:“杨妃。” 叶卿瞳孔猛然一缩。 萧珏又道:“但刘喜的主子另有其人。” 杨妃觊觎后位不是一天两天,叶卿先前不是没有怀疑过杨妃,只是手法这般隐秘,不像是杨妃能做到。结合刘喜死在永和这一点,她才觉得是苏妃的可能大些。 萧珏这句另有其人让叶卿心中愈发觉得蹊跷,她问:“是谁?” “安王。” 叶卿瞬间瞪大了眼。 这个回答委实是出乎她的意料,不过往深了一想,就发现一切都变得合理。 作为一本古早言情小说,女主身边要是没有几个为了得到她不死不休的男配,那简直没牌面。 安王就是原著中的又一男配,乃先皇胞弟,狗皇帝的亲叔叔,手握重兵,一心想篡位,又被苏如意的美貌得神魂颠倒。 原著中安王出场是在男女主离开皇之后,如今看来,怕是她遇上了些原著中没写到的配角剧情,毕竟安王想篡位肯定不是靠一天两天准备起来的。 杨妃想杀她,却是安王的人动的手,说明杨妃跟安王肯定有勾结。而刘喜死在永和,莫非苏如意也是安王的人?苏如意怕刘喜供出自己,才痛下杀手? 光是猜测,叶卿就觉得心惊。 对于狗皇帝突然告知她这么多机密,叶卿茅舍顿开后只剩下骨悚然:“陛下为何突然告诉臣妾这些?” 萧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出一抹恶作剧似的笑:“朕舍不得皇后啊。” 尽管知道他是故意的,叶卿心口还是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这是她之前对他说的话。 他是何用意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知道了自己真正要对付和防范的人是谁,就不会再像之前那般被动。 * 叶卿命人一直盯着杨妃和苏妃里的动静,下人们以为她是想争宠了,个个摩拳擦掌拿出十二分本事打探两个的消息。 但是下人们打听回来的都是关于萧珏的,这让叶卿分外头大。 萧珏隔三岔五又跑昭啦,每次都不让人通报。有一次紫竹正眉飞舞给她讲着她初次侍寝那晚,萧珏去了永和,却连寝殿门都没进,只在院中问了御医几句话就走了。叶卿还疑惑那晚萧珏没歇在永和,也没回昭德殿,是去哪儿了,谁料萧珏突然就出现在殿门口。 对上萧珏那“原来皇后偷偷摸摸打听朕行踪”的神情,叶卿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钻进去。 这样煎熬了一段子,总算是叫叶卿听到了有用的消息。 杨相就进求见杨妃。 原著中杨相是个老巨猾的家伙,他仗着自己乃三朝元老,在朝堂上有一大班门生,一直倚老卖老,时常给狗皇帝使绊子。 这父女两凑一块,准没什么好事。 永宁。 杨相走进大殿的时候,杨妃正在砸殿里所有能砸的花瓶玉器。 女太监战战兢兢跪了一地,谁也不敢这时候上前去劝她。 “何事发了这般大的脾气?”杨相身高七尺有余,身着松鹤纹的一品大员绛紫朝服,他面容干瘦,须发皆白,看起来像个极为严厉的长辈,身上是久居上位积攒下来的威严。 “父亲!”杨妃一看到杨相,瞬间就停止了砸东西,大哭起来。 杨相见杨妃只是大哭,并不说话,严厉的目光一扫杨妃的大女:“娘娘在中到底出了何事?”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