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袖气急败坏, 提剑便追,却被恐怖的金鲛人一尾重重的甩到了墙上,硬生生地出口血来。 “难怪我总闻见异鬼的味道, 鹿家到底有几个是人呢?”白鸟这般说着, 便逐渐变大数倍,咬住花病酒的细一点点用力, 大股的血随之涌而出。 “家主, 救我姐姐!”风袖急道。 并不愿以身犯险的鹿笙始终躲在队伍后面,冷声说:“被玉镜捉住她还不肯自杀,是她给我了麻烦!” 鹿家的规矩想来无情,但风袖却哭喊起来:”姐姐怀了你的孩子呀! 听到这句话, 鹿笙不微微发怔。 吃惊的沈桐儿不敢怠慢也不再心软, 躲过朝自己面门劈来的剑后, 本能地用金缕丝扭断了这名御鬼师的脖颈。 更令她目瞪口呆的是,转瞬滑落水中的并不是尸体,而是魂尘。 就在这刹那光景,白鸟已经将花病酒活活咬成了两段。 风袖所言非虚。 她消失的身体中所浮现的红玉,不止一颗、还有一颗。 纵然是沈桐儿也从未见过那么大颗、那么明亮的魂尘。 为了生存而放弃掩饰身份的苏晟当然瞬间便进了肚子里,然后冲浮到廊道顶层:“这味道还不错,鹿笙,不知道把你吃起来又当如何?” 之前沈桐儿就意识到,越强大的异鬼所能提供给鸟儿的力量越充沛,所以复杂的心情中最多的还是安心。 结果就在她走神的刹那,又有两名鹿家黑衣人气势汹汹地袭来。 已经负伤颇重的玉镜用水把小姑娘猛地拉到身边,忍痛说:“母亲,不能恋战,让那鸟儿断后,我们快逃!” 沈桐儿的金缕丝受到水阻力,当然使用得威力大减。 但她在混中隐约知,其实那种力不从心的觉并不是因为海水,是从自己身体内部泛滥开来的无力。 更加憔悴的是这对鲛人母子,它们虽然能够控制水,气势却越来越弱,猛地双双转身拽着沈桐儿朝后游去。 沈桐儿被转动烈的海水扑面冲刷,实在很难看清面前的路,不由焦急地喊道:“小白!不要丢下小白!” 回答她的是声久违的清鸣。 在狭窄的海陵廊道中,简直瞬间就能刺穿耳鼓。 沈桐儿不停地朝身后挣扎,隐约看到了闪动的白影穿梭在黑衣人之间,而后就被沉重落下的巨门隔绝了视线。 她十分想要用力帮忙,却在焦急中口一热,随着咳出腥甜的血而视线模糊,无法抵抗地晕了过去。 —— 水,无穷无尽的漆黑的水,仿佛蔓延到了世界的尽头。 漂浮在其中,没有声音、没有知觉。 什么都不曾有。 完全失去力气的沈桐儿只觉得灵魂仿佛出窍,再也控制不了这具无用的身体,眼睁睁地任那抹红衣越沉越深,几乎消失…… 幸而一股暖缓慢地袭来,将痛苦的她重重包裹住,猛地召回神识。 沈桐儿在忽然鲜明的巨痛中又吐出血来,却也终于睁眼看到苏晟的脸,忙息着抓住他的袖子:“小白,你没事吧?!” 苏晟吃了不少魂尘,伤势比之前乐观许多,紧紧地抱着她说:“没事,鹿家那群人被关在了廊道里,不可能立即追得上来。” “他们不是人,是异鬼啊!”沈桐儿着急:“我刚才杀的,都是异鬼!” 苏晟搂住她的头安:“是什么都不重要,你别再动了。” 沈桐儿这才发现他们身处在一个巨大祭坛的中央,周围除了无数十人都抱不拢的石柱,就只剩空空的海水。 两只鲛人浮在不远的地方,状况并不比沈桐儿好多少。 小姑娘苦苦支撑着身体坐起:“小白,我觉得好奇怪,头又痛、身体也没力气,刚才并没有被打伤,却好好端地吐了血。” 苏晟将她小心放平,缓缓飘浮起来问道:“这海陵里最近有没有进来特殊的东西?” 金鲛人怒气冲冲:“玉镜,我早告诉过你,不准带那人类女子入海,她已经快要死了!而且会害死我们!” 玉镜奄奄一息地飘在水里:“虽然是鹿笙把她给我的,可我不能不管她……” 苏晟没功夫与这些心单纯的异鬼多言,皱眉道:“不是女人,而是一块白的玉!那东西称之为璃玉,所散发出来力量无影无踪,却会对附近的异鬼造成致命伤,你们力量强大,方能多撑一时,桐儿还小,再也受不住了!” 沈桐儿惊愕地呆滞:“小白,你、你说我是异鬼……” 苏晟没有回答。 玉镜恍然:“雪儿脖子上确实有块玉,但你怎么知道——”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把那玉丢进火融膏里!快!”苏晟命令道。 金鲛人显然不愿横死,立刻推开儿子,用水从右侧耳室中运出来个没有双腿的女人,鲁地拽开她的衣服,把那脖子上的璃玉扯了下来。 苏晟接过后质问:“鹿家人还能被关多久?这玉若被摧毁,你们不再受到力量制,他们也会恢复正常,撞毁海陵!” 玉镜摇着头说:“距离这里只有三重石门了,鹿笙虽然年轻,但他父母带给他的力量强大至极,恐怕用不了多久……” 它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不远处穿来闷声巨响。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