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就算她们俩不怎么亲近,那终归也是她的妹妹,她怎么能说是别人呢?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难道……难道她就真的这么不想看到那个人跟谁成亲么?为什么?为什么她会…… “诶,你看……” 吃饭中途,云妹儿跟祝繁荷香坐在一起,吃着吃着便跟边上的祝繁咬起耳朵。 她跟祝繁从小几乎是穿一条子长大的,周老太打她小时候就把她当成半个孙女了,这次过来,她自然算是祝繁的娘家人,坐在一张桌上并不突兀。 祝繁的视线正放在那被人敬酒,喝得面颊微红的祝家三少身上。 心还在想可千万别得意忘形了,他在老爷子他们的记忆里身体可是刚痊愈不久,能这么喝么? 所以,她没听清云妹儿的话,“你刚说什么?” 云妹儿没瞧见她的小动作,给两人盛了碗汤,凑过去重新说悄悄话,“我说你看你大姐,这几天老是魂不守舍的,尤其今儿个,你看,就面前碟子里的花生都快拨了小半个时辰了,她没事吧?” 闻言,祝繁借着喝汤的时候抬眼看了看,果然跟云妹儿说的一样,那盘子花生基本是她的了。 祝芙平时绝对不会这样,她是家里最守规矩的,有时候比老头子还要来得古板。 想着,祝繁蹙了蹙眉,并不是在想她是怎么回事,而是在想她好歹也算主人家了,现在他们家跟祝老爷子家又差不多连成一体,饭桌上失礼,难免被人看了去说闲话。 想了想,祝繁放下汤碗起来走到祝芙边上,弯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又回到自己位置上,祝芙一脸窘然地放了面前那碟花生,面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云妹儿问:“你跟她说什么了?” 祝繁不在意,“让她注意点儿,别让人看了去招人闲话。” 云妹儿微微吃惊,下一口五花,“真这么直接啊?” 祝繁斜眸,“不然呢?” 难不成还要在这给她一条道理一条道理地分析啊? “你是这个,”云妹儿悄悄给她竖起了个大拇指。 祝繁甩给她一个白眼继续吃她的饭,注意她的三叔。 也好在这种场合上不讲究食不言,否不然就她跟云妹儿这般咬耳朵,怕是早就给人说了去了。 狐王大人因为定亲这事儿心情好,晚上跟祝老爷子和祝先生吃饭的时候又小酌了几杯,当夜便再次翻了未来小娘子的窗户,一进去就逮着人亲。 祝繁被他得身上没力气,想起白里老太太说得那些话,吃力地把那只要去解她带的手给抓住了。 “三叔,这是几?”她看着男人面颊微醺,强忍着了口水,伸出两指头来问。 狐之亦被她逗笑了,抓过她的手便开始啃她的指头,痞里痞气道:“原来小饭儿想让三叔从这里吃……” 祝繁瞬间觉得脸上热气儿直冒,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你走开。” 老氓! “呵……” 狐之亦笑,放开了她的手,低头凑近了看她,淡淡的酒气熏得祝繁心头发热。 正准备催他走的时候,脖子上忽然一,下意识缩了缩,垂眸一看,发现竟是她许久不见的那条茸茸的红大尾巴! 第三百三十二章 使坏,出格的心动 三叔,你……你……” 祝繁一把抓住那扫在她脖子上的大尾巴,顿时动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她都多久没看到他这样儿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他还会变成这副模样了。 泛着光泽的透亮皮,红的没有丝毫瑕疵,软乎乎的触,祝繁一抓着便不释手了。 狐之亦被她抓得舒服,从她身上下来在其侧面躺着,偏头便能亲上她的耳朵,他问:“喜?” 祝繁想也没想连连点头,“喜!” 狐之亦被这丫头说得心里软得能溺出水来,侧头亲了她一口,哑声问:“喜哪儿?” 祝繁一点没含糊,“尾巴呀。” 狐之亦勾起一抹坏笑,翻身故意将身体靠近她,低声问:“只喜尾巴?嗯?” 最后一个音节配合一个小小的动作,祝繁整个人都僵住了,大气不敢一下,脸通红。 狐之亦继续逗人,用尾巴搔她的手心,“说话,可是只喜尾巴?” 祝繁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一羞恼,抬手便给了他一拳头,“让你逗我!” 当然,这一拳头她本没用力,舍不得。 狐之亦闷声笑,用尾巴将她紧紧圈在怀里,继续追问:“三叔逗你了?那你还喜三叔么?” 祝繁动不了,头顶都快冒热气儿了,在千年老狐狸面前,她本一点儿道行都没有。 “说,”狐之亦捏她耳朵,故意臊她,“说了就放了你。” 这会儿是晚上,祝繁不敢大动作,只得憋着一口气,红着脸问:“真的?” 狐之亦颔首,“嗯。” 祝繁觉得他答应得太快了,没什么可信度,但到底还是相信她家三叔的,于是干脆一把捂住脸,很快很含糊地说了一个“喜”。 “喜谁?”老氓不死心。 祝繁哭无泪,把脑袋使劲儿往他怀里钻,连尾巴都顾不得玩了,“喜你喜你,浑身上下都喜,成了吧!” 可算是说出了老狐狸想听了,当真没有再折腾人,只抱着小丫头亲了会儿,又面团似的了会儿人就给放开了。 临走之时,狐王大人舍不得小娘子,站在窗户外又是好一通亲。 愣是将人亲得双颊泛红两眼泪汪汪的才肯罢休,转身临走时还不忘回味地舔了舔,“真甜。” “你走!”祝繁着嗓子,不轻不重却很麻利地把窗户给关了。 狐之亦心情甚好,将拳头抵在边闷笑。 旺生可算是等到自家少爷出来了,瞧着跟只偷吃的猫一样的人,旺生有些忍不住哀怨道:“少爷,您可别秀了,考虑考虑我们这些还单着的人好不好?” 没姑娘喜不说,白天得看两人眉来眼去的不说,晚上他还得在这儿跟做贼似的给他家少爷望风。 苍天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公平,好歹他也是个人啊! 狐之亦心情好,便想问他是不是想女人了,但好在他马上反应过来,这会儿他是祝家三少,不能用他以前说话的语气说话。 便道:“不想单着就找。” 旺生不过十八,少年脸皮薄,说别人是一回事,轮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支支吾吾说不出顺溜话来了,“才不呢,我……我还要跟二少爷和您学做生意,才……才不找呢。” 狐之亦对这个忠心的小跟班儿意,难得笑问:“何为成家立业?” 旺生没好意思看他,抠着手指头笑。 狐之亦用折扇敲了敲他的脑门儿,没说话,笑着离开了这小院子。 祝芙从暗暗的角落出来,整个脑子里都是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又看到那个人了,不枉她锲而不舍地一直在这守着。 喝了酒的他,比起平时来多了一些烟火气息,就跟那下凡的仙人有那么一瞬间也沦为了凡夫俗子一样。 以前她便觉得那个人着实长得好,心还在想为何这天底下有生得这般好看的人。 而现在,她更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想不通为何一个人的醉态也会如此令人心动。 没错,是心动。 咬着依旧走到他方才站立过的地方,朦胧的月下祝芙转向那个方才被他爬过的窗台,猛的一瞬间,一个念头破土而出! 心动,心动,心动…… 她对他心动了,对那个人心动了,她喜上他了! 这样的认知,让祝芙浑身的血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了,险些没忍住去追人了。 想她从小规规矩矩紧守礼教,从未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如今,她明知喜上的这个人是不该的,可她却一点停下来的想法都没有。 这样的出格,带给了她一种从未有过的觉,那种觉,像是悸动,又像是紧张…… 这样的认知让祝芙心跳猛然加快,整个心脏像是马上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似的,害怕控制不住,她转身急匆匆地往自己小院子跑去。 祝繁正打着哈欠,隐约间听到了窗户外有声音,以为是那人还没走,便想着这会儿外头多冷啊,万一把人给冻坏了怎么办? 于是掀开被子,她又穿上鞋去开窗,不想打开窗后却发现外头本没人。 皱了皱眉,看了一圈后又把窗户给关上,祝繁纳闷:“难道是我听错了?” 再次拥有了实实在在的身体,听觉和嗅觉就没有那么时候灵了,那人说她有基础,但现在这个状态还得重新练着走,相当于重头来过。 好吧,估计是她听错了。 因为这年前定亲的事儿,整个祝府的年味儿比别人家又重了好几分,从定亲前的腊月二十三祭灶王开始,数着子这么顺过来,现在府上已经是红彤彤的一片了。 定亲两后腊月二十九,又俗称“小除夕”。 府上两边院子里的下人们早早地就起来忙活了,贴福、贴联挂红灯笼,两边院子外头放了香炉燃着香,大门外也没落下,据习俗,这“天香”得焚上三不断。 两边院子的人都因两前的喜事跟马上要快年的事儿面带喜,一个个眼里都是喜庆,走哪儿都能听到道喜声。 祝繁昨晚就被老太太三申五令要早起赶别岁,也就是去给那边院子的秦氏跟祝老爷子请安。 到底是想在未来公公婆婆面前表现一番,祝繁醒了个大早,在碧落碧泉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儿铁锈红的襦裙,外再罩一件红小披风,把一张脸红红的,连头上的簪花都是一溜儿的红。 秦氏瞧了喜的紧,拉着人坐在她跟前便舍不得放手了,跟一同过来的周老太说:“瞧瞧这丫头,真是讨人喜得紧。” 边说着,她边从陈嬷嬷手里接过来一个红包,往祝繁手里:“虽说啊这年还没过,但也快了,赶上这小除夕,得攥着点儿喜头,你那三叔给你拾掇得妥当,到我这儿也就没什么稀罕玩意儿给你了,只剩了这俗物,小丫头可不能嫌弃啊。” 秦氏喜笑颜开,一脸的慈和,却说得祝繁有些无措,连连摇头,“祝,这……这个我不能收,今儿个又不是该给这些的子,再说了,我都是大人了,不能收的。” “哈哈哈……”秦氏一听,乐了,扭头对周老太说:“老姐儿,您听了么,咱繁繁说她是大人了。” 说罢,又是几声笑,可险些没把祝繁臊得一脸红。 周老太也看着祝繁笑,俩老太太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慈祥,周老太说:“便是你祝的心意,让你收就收下吧,图个喜庆。” 祝繁不好意思地咬了咬,“诶”了一声把那红包给收下了。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