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庞牧敲了敲桌面，“你们好好回忆一下，平时跟苏墨走的近的都有谁，一个不漏的写下来。” “这个法子好。”晏骄赞赏道。 官宦子弟都是人 ，往往小团队也是 据家中长辈在朝廷上的组合来的，只要能找出苏墨的跟班，就能顺藤摸瓜将胁从犯抓个八九不离十。 白熙 了耳朵，小声嘀咕，“一会儿说小 孩儿不准问，一会儿又来问小孩儿，晏姐姐你这也太反复无常了。” “你说什么？”晏骄眯着眼睛看他，刚拧过耳朵的手指在空中蠢蠢 动。 “没啥没啥，”白熙疯狂摇头，眼珠一转就开始卖惨，“那，那我们俩也算立功不？管饭吗？” 晏骄都给这个活宝气笑了，“家里人难不成还饿着你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白熙摇头晃脑道，又指了指廖蓁，“两个半大凑起来就是一整个了，那肯定吃得多。” 庞牧哈哈大笑，竟带了几分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就得多吃，来 才能长得高。” 白熙给他一巴掌拍的一个趔趄，疼的龇牙咧嘴，都快哭了。 晏骄给他们逗得笑出声，只觉得这两天的憋闷之气也随着消散了些，当即站起来活动下手脚，豪 道：“想吃什么？” 白熙跟廖蓁飞快的 换下眼神，十分兴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十多样。 晏骄无语，干脆利落的一挥手，“申请无效，我自己看着办吧。” 白熙和廖蓁：“……” 大人就能说话不算数吗？ 一场秋雨一场寒，夏天的雨越下越热。 分明昨儿才透透的浇了一场大的，可今儿太 一升起来，照样晒得 油，叫人不 怀疑之前下的是不是火种，如今风一吹，就着了。 因之前白宁想吃烤鸭没捞着，晏骄特意吩咐人备了好几只，现已腌制入味，正好刷上酱汁入烤炉。 “这只最肥美的你们不要动，”她忙制止道，又麻利的挽了袖子，“要送进 去请太后品尝的，我亲自来。” 众人慌忙撤了手，看向一只鸭子的眼神中也带了敬畏。 天热又逢大案，令人心烦意 ，越发胃口不佳，厨房里备了凉皮和凉面的材料，随时可以用。 “凉皮还是照原样做，面筋多加些，”晏骄吩咐道，“凉面的话，用 丝吧，三碗的面条先用加了冰块的水过一遍。花生碎还有吗？” 夏天么，就要来一碗加了足量蒜醋汁儿和麻汁、辣油的“凉”系列，开胃！ “有的，”厨娘道，“额外再加虾仁冬瓜汤、苦瓜盅、 酱茄子和几个小凉菜可好？” “就这么着吧。”晏骄点点头，“对了，蛋挞的材料也准备起来，等会儿烤鸭得了先给各府送过去，饭后再送蛋挞，放久了该不好吃了。” 廖蓁和白熙两个人头挨着头边讨论边写，反复修改之后，最终上来一个六人名单。 午后烈炎炎，天上下火一样，烤的树上的知了叫声都有气无力的。两人用过饭就被晏骄送到客院午睡去了，她自己则带着名单跟庞牧继续讨论，琢磨着该从谁下手比较好。 直接打苏墨就意味着在毫无准备的前提下直面苏玉暖，显然不容易，倒不如从走狗帮凶迂回下手。那些人本就因利而聚，谈不上什么忠诚，离间的可能 比较高。而如果能从外围撬开缺口，人证物证就一下子齐全了，苏墨再想逃 也难。 平安中午吃了两个去皮烤鸭卷饼，极其 足，睡梦中还舔嘴抹舌的。 庞牧托着下巴看了儿子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圆鼓鼓的肚皮，百思不得其解道：“那苏太傅老谋深算，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怎么生的孙子就成了这个熊样儿？一般年轻人不都 喜 猫猫狗狗的么？别说杀了，看它们遭点罪还难受呢。” 自家傻儿子还喜往厨房那边跑呢，偶尔有活的大鹅、鸭子什么的就能开心好久，想摸人家的羽 还小心翼翼的。 晏骄皱眉道：“其实他们从儿上就跟正常人不一样，就像前几年橘红 连环案的小女孩儿，他们缺乏正常人该有的 情，很难产生类似于同情和怜悯之类的情绪，施 反而会带来足。” “在我老家那边有很多关于连环变态杀人犯的研究，有相当充分的证据表明，很大一部分杀人犯都是从杀动物开始的。一旦没人及时制止，他们很快就会不足于此，然后逐渐升级。” 猫狗马这几种常见的动物都非常聪明，可以说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最接近于人的，也正因为此，苏墨等人通过杀它们所获取的快也是难以估计的。 但“接近人”，毕竟也还不是人，想要却又得不到的某种东西越发令人难耐。 晏骄现在无法判断苏家对苏墨杀动物的行为是否知情，但没有人及时有效的阻止却是显而易见的。 于是体能逐渐成 的苏墨终于将魔掌伸向活人。 杀动物苏家人可能不知道，但杀人，绝对瞒不住，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成功从无关者转为帮凶。 如果在第一次案发后，苏家人当机立断的跳出来大义灭亲，那么后面一系列惨剧本可以避免。 然而很遗憾，护短的优良品质被苏家人用错了地方。他们非但没有及时扭转苏墨的品，反而在暗中为他提供庇护。 也正是苏家人的纵容，导致苏墨终究成长为游 在这鲜活人世间的恶魔，肆无忌惮。 晏骄长叹一声，“已经不算是人了。” 庞牧想了下，“我记得你说原生家庭往往对一个人格的形成起到决定作用，莫非那苏家内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腌臜？” 现代社会信息大爆炸，消息通极为便捷，晏骄听过、见过太多太多匪夷所思、突破人类下限的恶案件，对什么“人之初，本善”早就不抱希望。 “也不是绝对的，”她道，“有的人天生就坏，但就目前我们的推测来看，苏太傅这个人的立场也不怎么样。” 他只想保全苏家的孩子，那别人的孩子呢？难道就不算人？ 如此种种，哪里配得上“帝师”的名誉！ 正歇息间，小金悄悄进来回话，“里来人了。” 晏骄和庞牧忙一骨碌翻起来，又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这才行走如飞的往前去了。 来的是太后跟前的大女清芬，正小口小口的吃着国公府特之一：冰淇淋。 这道甜品清凉味美， 香浓郁，几口下去暑热都褪去不少，她一看他们进来便带了三分笑，开门见山道：“太后夸大人您有孝心，那烤鸭皮酥 ，卷成小饼十分可口，果然比中雕饰过度的更香甜淳朴。圣人听说太后进的香，亦是龙颜大悦。只是那凉皮……” 晏骄问道：“凉皮如何？” 清芬捂嘴儿一乐，低声道：“我瞧着太后倒是喜，若不是我们拦着，那一大碗都用了呢。只饭后又是喜又是懊悔，说有味儿，直接把接下来两天的请安都免了。” 晏骄了然，也小声问：“那以后？” 清芬回了个你懂的眼神，还特意点明：“太后说就是那料多了才痛快。” 凉皮里面又是醋又是蒜，吃完口气确实不大好，以往何曾有人给太后进过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东西？ 所以她老人家初时还有些不适应，但尝过之后，反而莫名生出一种混杂着迟来叛逆和委屈的复杂情绪： 哀家谨小慎微了一辈子了，这不许那不许，如今贵为太后，难道连吃点儿可口的东西都不能如愿么？这子过得还不如街上的老百姓！ 偏要吃！ 送走了来去匆匆的清芬，晏骄又抱着太后赏的几样首饰和衣料看，“还是她老人家懂我。” 皇后给的那都什么花里胡哨的玩意儿。 庞牧看着她看，闻言笑道：“如今你也越发财 了。” 顿了顿又慨：“不过太后确实待你甚好，常进的几个命妇，也没见她隔三差五就念叨谁。” 晏骄干脆换上太后新给的翠玉小荷叶耳坠，闻言笑道：“情分都是处出来的，她们大凡进必有所求，我三天两头就去给太后说故事，也从不主动求什么，她老人家反倒越发想给了。” “确实好看，”庞牧退后两步细细打量，“有太后照顾，我也安心。” 晏骄一挑眉，“那是。” 这大腿她可得抱结实了，指不定来就用得上。 ====== 而此刻刚结束应酬回府的帝师却沉了脸，“叫清之去我书房！” 不多时，苏墨过来叩门，“祖父。” 他身穿绣着四君子纹样的白锦袍，头戴青莲玉冠， 系芙蓉团花玉佩，面容清俊身材拔，行走间闲庭信步，端的是一位超逸俗的佳公子。 然而他所经过的地方，一众小厮、丫头却都拼了命的低下头，如再细细看时，竟微微颤抖，显然怕极了。 “进来。”苏玉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等苏墨刚到书桌前，他就抬手将一盏热茶砸了过去。 “混账！” 价值千金的茶盏落在地上化为碎片，滚烫的茶水瞬间隔着衣服将苏墨的 膛烫的通红，然而他却眼都不眨一下的跪了下去，就跪在那些碎片上。 “你明知裴以昭简在帝心，却偏要在京城动他，今圣人特在朝上问起此事，引得朝臣关注，此事必不能轻易收场！”苏玉暖面  沉道，“现在案子到定国公手上，你竟在这时瞒着我杀人灭口，是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苏墨直勾勾的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噗嗤一声笑了。 “原来您老人家也会怕。” 苏玉暖回望过去，面沉如水，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若只是庞牧一人势单力孤，他尚且不惧，然而那什么第一女捕头深得太后宠 ，与圣人跟前的心腹王公公亦情不浅，图家、白家、廖家甚至是董家，还有那从几十年前就讨人厌的邵离渊也都不是好相与的。如今这些人勾连成片，惹到一个就相当于惹到一窝，令人防不胜防。 苏墨的讥笑逐渐化为冷笑，“我就是瞧不惯裴以昭疯狗一样咬着不放的模样，装的什么圣人似的，他简在帝心？我就偏要杀杀他的气焰。不然后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踩到苏家头上作威作福，难道祖父果然忍得？” 这几年苏家没少对裴以昭明里暗里的拉拢，可那厮竟装听不懂的，着实令人不快。 他们苏家什么时候对人有如此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做不得朋友，那就是敌人了。 苏玉暖冷哼一声，“逞一时之快，糊涂，如此难成大事。” 苏墨微微垂了眼眸。 什么大事，他不稀罕。 苏玉暖叫人重新上了茶，小厮进门后俱都低眉顺眼，对里面的场景显然见怪不怪了。 苏玉暖端着茶盏，一下一下的刮着茶梗，待氤氲的热气散了些去，却又不喝。 眼下面临的僵局空前严峻，一个闹不好，苏家大厦必然倾颓。 他需好生筹谋…… 苏家不会倒，更不能倒。 半晌，苏玉暖放下一口未动的茶盏，“来人，去传个口信给何明。” ======== 午睡过后，夫 两人拿着六人名单去找邵离渊商议下一步行动，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他脸上黑的跟滴水似的。 事到如今，除了极少数几件事之外，恐怕已经很难让邵离渊如此震怒。 “穿云死了？”两人异口同声问出可能最大的一个。 邵离渊 着怒火将一份文书丢到桌上，“昨我与何明涉，他同意放归明辉回来治伤，却借口本案是单纯嫖客与 女之间的斗殴，且明辉又在刑部任职，刑部上下理应回避，便将人带走了。我今天一早就派人过去询问，谁知对方说穿云昨夜已畏罪自杀。”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晏骄和庞牧齐声怒道。 ｉＹiｇＵｏ.nE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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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不准问，一会儿又来问小
动。 “没啥没啥，”白熙疯狂摇头，眼珠一转就开始卖惨，“那，那我们俩也算立功不？管饭吗？” 晏骄都给这个活宝气笑了，“家里人难不成还饿着你了？”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白熙摇头晃脑道，又指了指廖蓁，“两个半大凑起来就是一整个了，那肯定吃得多。” 庞牧哈哈大笑，竟带了几分赞许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男子汉大丈夫就得多吃，来
才能长得高。” 白熙给他一巴掌拍的一个趔趄，疼的龇牙咧嘴，都快哭了。 晏骄给他们逗得笑出声，只觉得这两天的憋闷之气也随着消散了些，当即站起来活动下手脚，豪
道：“想吃什么？” 白熙跟廖蓁飞快的
换下眼神，十分兴奋，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十多样。 晏骄无语，干脆利落的一挥手，“申请无效，我自己看着办吧。” 白熙和廖蓁：“……” 大人就能说话不算数吗？ 一场秋雨一场寒，夏天的雨越下越热。 分明昨儿才透透的浇了一场大的，可今儿太
一升起来，照样晒得
油，叫人不
怀疑之前下的是不是火种，如今风一吹，就着了。 因之前白宁想吃烤鸭没捞着，晏骄特意吩咐人备了好几只，现已腌制入味，正好刷上酱汁入烤炉。 “这只最肥美的你们不要动，”她忙制止道，又麻利的挽了袖子，“要送进
去请太后品尝的，我亲自来。” 众人慌忙撤了手，看向一只鸭子的眼神中也带了敬畏。 天热又逢大案，令人心烦意
，越发胃口不佳，厨房里备了凉皮和凉面的材料，随时可以用。 “凉皮还是照原样做，面筋多加些，”晏骄吩咐道，“凉面的话，用
丝吧，三碗的面条先用加了冰块的水过一遍。花生碎还有吗？” 夏天么，就要来一碗加了足量蒜醋汁儿和麻汁、辣油的“凉”系列，开胃！ “有的，”厨娘道，“额外再加虾仁冬瓜汤、苦瓜盅、
酱茄子和几个小凉菜可好？” “就这么着吧。”晏骄点点头，“对了，蛋挞的材料也准备起来，等会儿烤鸭得了先给各府送过去，饭后再送蛋挞，放久了该不好吃了。” 廖蓁和白熙两个人头挨着头边讨论边写，反复修改之后，最终
比较高。而如果能从外围撬开缺口，人证物证就一下子齐全了，苏墨再想逃
也难。 平安中午吃了两个去皮烤鸭卷饼，极其
足，睡梦中还舔嘴抹舌的。 庞牧托着下巴看了儿子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圆鼓鼓的肚皮，百思不得其解道：“那苏太傅老谋深算，也看不出什么不对劲来，怎么生的孙子就成了这个熊样儿？一般年轻人不都
喜
猫猫狗狗的么？别说杀了，看它们遭点罪还难受呢。” 自家傻儿子还喜
还小心翼翼的。 晏骄皱眉道：“其实他们从
连环案的小女孩儿，他们缺乏正常人该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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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会带来
的苏墨终于将魔掌伸向活人。 杀动物苏家人可能不知道，但杀人，绝对瞒不住，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成功从无关者转为帮凶。 如果在第一次案发后，苏家人当机立断的跳出来大义灭亲，那么后面一系列惨剧本可以避免。 然而很遗憾，护短的优良品质被苏家人用错了地方。他们非但没有及时扭转苏墨的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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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浓郁，几口下去暑热都褪去不少，她一看他们进来便带了三分笑，开门见山道：“太后夸大人您有孝心，那烤鸭皮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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膛烫的通红，然而他却眼都不眨一下的跪了下去，就跪在那些碎片上。 “你明知裴以昭简在帝心，却偏要在京城动他，今
沉道，“现在案子
，与圣人跟前的心腹王公公亦
两人拿着六人名单去找邵离渊商议下一步行动，结果一进门就发现他脸上黑的跟滴水似的。 事到如今，除了极少数几件事之外，恐怕已经很难让邵离渊如此震怒。 “穿云死了？”两人异口同声问出可能
着怒火将一份文书丢到桌上，“昨
女之间的斗殴，且明辉又在刑部任职，刑部上下理应回避，便将人带走了。我今天一早就派人过去询问，谁知对方说穿云昨夜已畏罪自杀。”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晏骄和庞牧齐声怒道。 ｉＹiｇＵｏ.nE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