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李宣睿等在那里是为了等大夫来给他把脉,剑成动的不行,不过钟有良给剑成把了脉,开口却道:”现在公子只能喝粥。” 剑成的瞬间就成了愤恨,他就说师兄怎么能轻易饶了他,原来是在这等着,既然吃不成干什么做这么多好吃的摆在他面前,这不是诚心跟他作对吗?! 剑成只喝了一碗粥,本来还想来个秉烛夜话,结果李宣睿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的道:”我还有事,你先休息吧。”转身就走。 李宣睿给如意送来二两牛,如意剁碎了过了油锅加水加米熬了粥,李宣睿来的时候,如意正十分闲适的坐在石凳上喝小米粥,那眯眼享受的样子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一样。 有的人坐在金山银山上愁眉苦脸,有的人茶淡饭却喜笑颜开,如意就属于后一种,明明在这无人问津的地方却好像过的比谁都要滋润,但李宣睿很快注意到了另外的事情,整个院子的杂草全部收拾干净了。 他皱着眉看着笑着朝他打招呼的如意:”这草是你干净的?” 如意高兴的道:”是呀,是我自己的,干了好几天呢,手指头多划破了,前几天看见了一条蛇,吓的我睡不好,然后我就把草全部拔掉了。” 这过的到底是什么子?! 可偏偏如意一副我厉害吧快来夸奖我的表情殷切的看着李宣睿。 李宣睿冷声的呵斥了一声:”胡闹!” 如意本不惧怕李宣睿,撇了撇嘴:”我怎么就胡闹了,我自力更生自己靠自己怎么就不对了?” 这还是个有理说不清的! 李宣睿瞧了一眼如意,她修长的眉微微挑着,斜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那眼里波光潋滟明可人,有不有委屈,却一点畏惧都没有。 后宅的女子见了他眼里多有畏惧,即使在怎么隐藏伪装都能看见,可如意却偏偏没有,李宣睿不知怎的忽然觉得格外的轻松,开口语气十分的温和,像是在哄孩子一样:”闹什么脾气?下一次遇见了这样的事情你跟我说,我叫人来给你收拾,这草丛里什么东西都有,要是真的被蛰到了又没人在你跟前,出了事怎么办?” 如意惊讶极了,李宣睿竟然也能这样说话?! 但她很快就把惊讶掩藏起来,抿着嘴巴笑,一双大眼睛仿佛倒映了天星辰,熠熠生辉:”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我以后注意就是。” 这世上原来还有这样灿烂美好的女子,李宣睿的眼眸不深了深:”还不打算回去吗?” “我觉的这里好的。” 李宣睿这一次到没有在这上面多做纠结,而是说起了别的:”这个月底我要和王爷出门办差,少则一个月,多则三个月,我托了别人来照顾你,有什么事你只管跟他说就行,别委屈了自己。” 王爷明明很冷酷的,怎么这么柔声细语的。 如意不知道李宣睿是出去办什么事,不过也一点都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越费脑子,她还想过两天舒坦子,就随意的嗯了一声。 结果转头看,李宣睿的神情又冷起来,如意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人,就全当看不见,打着哈欠送客:”好瞌睡。” 李宣睿看她确实困的厉害就起了身,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照顾好自己。”他绝美的容颜在月光之下好像要遮掉天地的光华一般,令人窒息,明明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那幽深的眼却好像能把人进去一般。 这也是男人中的战斗机,如意忙哆嗦了两下把那美哆嗦出脑子,胡的点了点头进了屋子。 “……过上两个月天气就慢慢开始冷,薰笼,碳盆,手炉,大氅都要准备上,总是这么做饭也不行,做好饭给她送过去,她喜喝粥,各种各样的都喜,对了,屋子里还要几盆花,到时候生了火,没有花气味太难闻,就要水仙花和牡丹花,还挂起猩猩毡的帘子……” 苏常盛看着这样的李宣睿差点惊掉下巴,到是听吩咐的红姑还算镇定,时不时的补上两句:”应该在些棉衣,京城的天冷的早。” 红姑着心底的惊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要王爷愿意这样藏着掖着保护着,还这么费尽心思的宠着,就好像是舍不得闺女的爹一样,她跟了王爷这么久,还从来不知道王爷有这么温柔细腻的时候,可见一个人的格也看对什么人,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一想红姑又高兴起来,王爷虽说身边的女人不少,但却比谁想的都孤单,能有这么一个牵挂的人,也算是一件好事。 她恭恭敬敬的应了是,决定有空就去看看这位姑娘。 孟王妃卧病不起,萧侧妃怀有身孕,后宅的事情就暂时给了赵夫人和刘夫人,管理后宅,打点李宣睿出行所需的一切,刘夫人甚至十分贴心的为随行的剑成也准备了衣物鞋子,赵夫人不知道剑成的身份,还特地奚落了刘夫人一次:”姐姐可真是用尽了手段,连个侍卫都要巴结,亏的王爷是个大度的,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赵夫人是太子身边的大女,能被送进□□以示联合之意,就说明本身不是个简单的人,可瞧瞧她一直做的事情,愚蠢简单又暴,让众人都觉得她是个没有脑子的。 刘夫人淡淡的瞧着手中的账册:”昨天合了帐,妹妹那边缺了二十两银子,不知道妹妹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赵夫人一下涨红了脸,她觉得采买上的有油水就要了采买上的事,谁知道才两天就出了差错,□□自来的惯例,前一的帐第二就要合一次,绝不积累到月末,结果采买上缺了二十两银子,还不知道是去了哪,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管家? 这个刘氏看着安安静静的,说起话来到毫不含糊。 赵夫人哼了哼,摆出了二十两银子:”我自己出了,你也别到处大嘴巴说!” 刘夫人好脾气的笑了笑:”那是自然。” 赵夫人看着就觉得格外刺眼,明明都是一样的品级,刘夫人看着姿也一般,但王爷就是一直非常看顾刘夫人,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一点情分而已,这个刘夫人在用点手段,处处都着她一头! 剑成才刚来了还没享受一下貌美丫头的服侍就又上了颠簸的马车,同行前往大同的还有定国公司马拓,同李宣睿坐在马车里下棋说着话。 “苏州刺使左都明一向心狠手辣,听说前次剿匪杀了个血成河,一个活口都没留下,皇上派你前去查看这事,不知道是谁的主意?” “宇林觉得我不适合?” 司马拓一怔,忽的笑了起来,暖花开:”到是我着像了,这种艰难棘手之事,到是非子文莫属。” 不管是谁在背后举荐的,可皇上能同意,说明在某些程度上是认可李宣睿的能力的。 剑成忍不住蹲在一旁嘀咕,一个如暖一个如冰上,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这么要好?亏的司马拓也受得住一张冰山脸。 ☆、第8章 越靠近苏州天气就越热,剑成是自小在昆仑上极寒之地长大的,天气冷到不怕,就怕这又又热的天,他躺在马车上白着一张脸,看起来有出气没进气,下一刻就能死掉一样。 司马拓多少有些担心,同李宣睿说话:”剑成要不要紧?不若停下休息休息,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钟有良就跟着,不用请什么大夫。 李宣睿闲闲的喝着茶,那一张冰山脸在这炎热的天气里看起来格外顺眼,他好像是自带降温神器一般,看起来丝毫觉不到炎热:”你太小瞧剑成了,他虽然年纪小,却是昆仑山上内家大成的弟子,这点热气本难不到他,他那是心病,一会就好了。” 说着用折扇挑起车帘子向外看了看,仿佛是在等什么,触目所及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看起来十分凉却多少有些抑的觉。 猛然听到一声呵斥,颇有气势,司马拓挑起帘子向外看,就见刚刚还奄奄一息的剑成如猛虎一般跃了出去,他连身法都没看清,就觉得眼前有亮光闪过一般,剑成已经提着个灰衣男子跃了过来。 开始看着剑成又顽皮又幼稚还娇气他还想着李宣睿为什么带着这么个孩子出来,现在一看就被剑成的功夫震慑住了,而李宣睿分明是早有准备,只怕是早就知道苏州这边的动向了,这样一想,司马拓看着这位表哥的神情就更多了几分敬重,他母亲和淑妃娘娘是一母的姐妹,他从小和李宣睿一起长大,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到是他母亲常说:”虽说你和子文一起长大,但他是皇子是王爷,你在他面前千万不可过了,一定要知道规矩。” 先前想着是老人家上了年纪过于谨慎,现在在想却觉得大有深意,以李宣睿的本事和能耐是不会屈居人下的,他这样想着眼里却炽热起来。 刘夫人领了太医院的大夫过来,专门给萧侧妃请脉:”王爷走的时候专门代了,王妃身子不好,这事情叫我一定记得,隔几就来给侧妃请脉,务必要照顾好侧妃。” 萧侧妃抿着嘴淡淡的笑,像朵素白的玉兰花,她抬眼打量刘夫人,刘夫人一惯的穿的素淡,头上也就簪着一朵芬芳的石榴花,却像点睛之笔,整个人安静又不显得沉闷,看着十分舒服,难怪王爷一直对她不错,到是个心思灵巧的。 她轻声细语的道:”那倒要劳烦妹妹来,真是过意不去。”像是撒娇一般亲昵又不让人觉得唐突。 男人们都喜这样的女子,刘夫人眼里的黯然一闪而过:”侧妃言重了。” 太医请了脉,说一切都好,又开了药方子,就被丫头领了下去,跟在萧侧妃一旁的书香却直接拿着药单子出门,刘夫人有些不解。 萧侧妃就笑着解释:”王爷说这药单子叫我直接拿给红姑看,由红姑那边抓药,不用我心。” 红姑是超于后宅仆妇的存在,来处大家却都说不清,只知道是王爷的亲信,抓药都要红姑亲自去做,可见王爷对这孩子有多上心,若是个儿子,萧侧妃绝对能稳稳住孟王妃。 刘夫人垂了眸:”侧妃好福气,这份宠除过侧妃只怕别人都没有。” 站在身后的画香笑着道:”夫人还不知道吧,这几百草园就要重建了。” 那么大的工程说重建就重建,必定是李宣睿的意思。 刘夫人又恭喜了一遍才出了萧侧妃的院子,站在湖边凉风扑面而来,她才觉得心里平静了些,她从十岁见过李宣睿之后就在不可自拔,可她是家中庶女,刘家虽为李宣睿外家,父亲却不认为还需要联姻,为了嫁给李宣睿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她深了一口气,下种种思绪,缓步回了院子。 红姑亲自抓了药,叫身边的丫头小容送了过去,又收拾了些常的衣物用品,等着天暗了下来,就避开众人亲自给如意送了过去。 如意正筹划着第二次外出,在纸上列着采买的清单,笔墨纸砚是不能少的,还有孩子用的衣物布料,现在银子不少,该买些好的,还要是双份的,看来还要卖掉点药材,正写着,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悄然而至却又十分礼貌客气,可能是李宣睿身边的人。 如意站起来开了门,没想到外面站的是个三十来的岁年轻妇人,白净脸带着淡淡的笑,头发绾个简单的攥也么有多余的饰品,看起来干利索,不卑不亢,很有些气势的觉。 如意客气的问:”不知道您是哪位?来找谁?” 红姑也在暗暗打量如意,不得不说如意是十分美貌的,红齿白,眉目如画,那样的白无暇的肌肤只怕只有神仙才有,一双眼睛尤为出彩,明亮清澈灿若星河,身上更有一种让人觉得十分亲切的气息,让人忍不住心生好,而且气质十分独特,见之忘俗,没想到是这么出彩的人物,难怪让王爷挂念。 红姑笑着道:”您是如意姑娘吧,是李侍卫托付我照看姑娘的。” 如意立刻笑的灿烂起来,亲亲热热的挽着红姑的胳膊将她带进屋子:”怎么称呼您?真是不好意思,还要麻烦您来看望我。” 红姑这些年来还从来没跟人这样亲密过,但却又不反,就任由如意挽着她:”大家都叫我一声红姑。”一面说着打量着如意的屋子。 屋子打扫的很干净,但却过于简陋了些,一张拔步上连帐子都没有,只有半旧的被褥,但却很整齐很干净,想来平时也是自己洗的,窗前一张桌子,上面有套茶具,还放着一束野花,到叫这屋子鲜活起来,在就是铺着几张纸,地上摆着两个凳子,铺着个垫子,如意叫红姑坐在了上面。 “我向来不喜喝茶,也没有什么茶叶,只有白开水,红姑千万别嫌弃。” 即使身处逆境,却也淡然洒,这份气度就很难得,红姑忍不住对这姑娘心生好。 如意下意识的叉到了一碗水,红姑却一愣,心中一阵轰鸣,等到如意端了茶碗过来,她的手看似无意的搭在了如意的手腕上。 如意稍微一愣就明白过来红姑在做什么,到底是女子心思细腻,没想到这么快就瞒不住了,她还以为自己穿的宽松看不出破绽。 红姑看向了如意,如意也看向了红姑,看起来红姑很是震惊的样子。 如意到抿嘴笑了笑,坐在了红姑的对面:”没想到您还能替人把脉,我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最近孩子在肚子里的闹腾的实,到了冬月就生出来了,到时候天气那么冷,不知道小家伙喜不喜。”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能这么轻描淡写,还藏着掖着不说,子过的这样清苦,万一要是伤到了孩子可怎么办,萧侧妃肚子里的还不知道是男是女,万一要是个女儿如意这肚子就更加重要。 红姑下心里翻涌的急躁,尽量温和的道:”姑娘这是怎么呢?这事情怎么也不跟王爷王妃去说,就这样一个人撑着?万一要是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如意就黯然起来,勉强笑着道:”说句不怕您笑话的话,我想我的孩子自己养,可我不过是个侍妾,若是出了院子,我又算什么?” 其实作为女人,红姑觉得很能理解如意的心思,这样想着确实也不容易,可怜天下父母心。 她叹息了一声,握住如意的手:”不管怎么样这事情既然是我知道了,我就一定会照顾好姑娘和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今天来的匆忙也没有带什么,不过几件寻常用的东西,就先放在姑娘这里,明天我在给姑娘送别的东西来。” “我怎么能要您的东西。” “这都是李侍卫的意思,用的是他的钱财,姑娘要谢就谢他好了。” 其实话说到了这里,李侍卫到底是谁好像已经不必在计较了,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是暂时不想捅破而已。 说着就起了身,去厨房给如意烧了热水,又收拾了几件衣裳给如意洗了,想了想连院子也扫了,大概是怕如意累着,看着红姑相必也是养尊处优的人,来她这竟然要做这事情。 如意很不好意思,心里也觉得暖暖的:”到叫您来给我做这些事情,真是过意不去。” 萧侧妃仗着怀孕要这要那,一会这样一会那样,这个却藏着掖着深怕别人知道,什么累活都自己干,还不怨不恨,所以人跟人是不能比的。 红姑温和的替如意将头发别到耳后:”千万照顾好自己,别累着了,你早些睡吧,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红姑也没想到一个刚认识的人会让她心里这么疼惜,好像是自己的闺女一般,一想到自己早逝的女儿,红姑心里一疼,连忙了下去。 逝者安息,别因为她不得安宁。 红姑一旦知道了,只怕李宣睿肯定也就知道了,她借着红姑把她不想出院子的原因传给李宣睿,不知道李宣睿会不会答应?如意扶着肚子翻了个身,月份渐渐大了,只能侧着睡,又想着肚子里有两个孩子,睡在哪一面估计都会挤着孩子,所以她睡一会就翻个身,看来明天要抓紧时间出去一趟在换点银子了,看红姑紧张的样子,可见是真心实意为李宣睿谋划,说不定明天就能带来个照顾她的丫头,那她以后在想出去就难上加难了。 这样想着如意模模糊糊睡了过去,早上醒来的早,先去空间里洗了个澡,觉神清气通体舒泰,就去药园里把事先准备好的药材打包好,出来等着头发干了,梳了头发换了衣裳就往后门去。 没想到守门的还是王小,看见如意眼睛一亮:”妹子这是又出门办事?” 之前看着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现在认识了瞧着到是热情的,如意也就十分灿烂的一笑:”是呀,上面有待,没想到大哥这么勤快,这么早就来当差,可见以后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如意纯粹是在为巴结而胡说八道,多早当差谁来当差那完全是上头的意思,和刘小有什么关系,可刘小却不觉得如意在胡说八道,被如意夸赞的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连出门的牌子都没看,还高兴的道:”妹子以后有啥难处只管跟哥说!” 三句好话当钱使,长辈诚不欺我也!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