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周曜玩儿所有人就是不玩他,他的周曜一生都说不出个字,但向来认真待他! 这是那个游戏人间瞎捧小明星想和谁上就和谁上混挥霍的周曜,不是那个躺在墓碑下面其实骨子里很执着人! “别害怕。”周曜贴近,“你怕吗?” 陈荏不是害怕,是恨,是愤怒,这个周曜作践了他的记忆! ……不,或许这才是周曜的本来面目,会无法无天对着一个不谙世事的男生说出“想刺吗”这种鬼话,几乎是拐! 陈荏上辈子遇到周曜时,他已经二十六七岁,人年龄增长后总会有所改变。 “你真好玩,像小动物。”周曜醉地说,“猫吗?不像。小羊羔?也不像。小兔子……” 陈荏想通了,那个周曜已经死了,他也死了,他们的缘分已经被冰冷的墓隔离,那是他二人的解之地! 周曜不再是他的朋友,东家,合伙人,几乎上的人,即使重活一世,他们也该就此别过,永无相见! 因为谁知道相见还有什么后果,或许周曜还是会死,他如此混账,但他值得活下去。 陈荏这辈子指望的不是周曜,是林雁行! 林雁行为什么还不来? “怎么了?”周曜在勾他,嗓音沙哑,“难道你喜女人?……不是,我看得出来你和我一样,你是双的对不对?我的雷达很灵的,我们是同类,你让我抱抱可以吗?” 陈荏深深了口气:“不可以。” “为什么?” 陈荏听到了敲门声,甩掉周曜去开。 林雁行两手提着无数的吃食站在门口,口一鼓一鼓地息,脸朝着屋内亮光,笑得粲然:“,有点儿重,赶紧接一把!” 陈荏张开双臂扑进了他怀里! 他怔住了。 陈荏仰起头,祈求般低语:“快抱老子……” 林雁行连拎袋都没放开就听话地抱住了他,两只手因为亢奋微微发抖,擂鼓似的心跳声透过了厚厚的羽绒服,一下一下地撞在陈荏脸侧。 “你可总算来了,”陈荏以一种平常绝不会用的甜腻腻的语调说,“我都等多久了……” 林雁行被巨大的幸福击懵了,浑身上下都是僵的,只有喉结拼命地滑动。 陈荏搂着他的,转脸向周曜,眼角狐地一挑,说:“这就是原因,够充分了吧?” 第57章 喜林雁行 空气都凝固了,三个人都硬撑着。 陈荏死命搂着林雁行的;林雁行垂头注视他的侧脸,忘了可以放下拎袋,手指被勒得血红;周曜瞪着眼。 墙上八点整的钟声敲响,震得所有人回过神,周曜笑了:“呵呵,装得像。” 陈荏抿嘴,脸在林雁行口柔情地蹭了蹭:“不是。” “那就算是真的吧,”周曜嗤笑,指着林雁行,“那你也别吓着这哥们儿,他不知道你喜他,这都他妈傻了,光会拿大门牙瞪人了。” 陈荏抬眼瞧林雁行,有点儿媚:“傻了?不见得,高兴而已。” 林雁行震惊不已:“陈荏你……你喜我?” “他喜不喜你我不知道,反正他在利用你,”周曜冷笑,“因为他想避开我。” 林雁行乖戾看向他,问:“这他妈谁呀?” “管老师的表外甥。”陈荏搭茬。 “管老师居然有这么大的外甥?”林雁行也吃惊,反应过来后立即放下脸,问陈荏,“管老师带他来的?” 陈荏松开他劲瘦的:“算是吧。” 林雁行瞧见了沙发上那捧还带着水儿的红玫瑰,又打量周曜那颗明显心打扮过的头,那身价值不菲的衣裳,彻底明白了,忍着怒气说:“那管老师人呢?他外甥大过年的给人堵,他也不管管?” 周曜噗地一笑:“小孩儿说话这么冲,有底气啊你?” 林雁行梗着脖子:“你骂谁小孩儿?” 周曜瞬间就炸了,他受不了林雁行那态度那眼神,如果是陈荏这么看他说他骂他,他都能忍,还隐隐约约带着点儿受用,但林雁行不行! 他嘲讽林雁行:“你真他妈当他喜你?他不过是拿你当挡箭牌。” 林雁行要回嘴,被陈荏制止了。 “周曜。”陈荏攥紧了五指,着声音,“别在这儿耗着了,你回去陪家里人吧,替我向管老师拜个年。” 他说不出更残酷的话,因为那毕竟是周曜。 周曜看他的眼神像一头野兽被锢着而不能扑向猎物,不得已放其活着离开,那种不甘愿。 陈荏苍白着脸,再次逐客:“回去吧。” “……”周曜晃晃脑袋,抓起沙发上的玫瑰花扔进了垃圾桶,临出门时说,“那我过两天再来。” “别他妈来了!”林雁行怒道,“这儿不你!” 陈荏走过去关上了门,靠在门背后。 林雁行这才放下了两手的重物,关切地问:“你没事吧?” 陈荏抬起脸来,眼眶通红,然后把天鹅般的颈子拧过去,不让林雁行看到落泪。 这是他这辈子养成的坏病,也不知道为啥十七八岁了泪腺会突然发育,他对周曜又失望又心酸,憋不住难受。 林雁行一叠声问:“怎么了怎么了?他吓着你了?你害怕了?哭了?” 陈荏一把将他扯进了怀里,雪白的手从敞开的羽绒服衣襟里面搂过去,手臂紧紧地贴着他结实的身体,在背后揪着他的羊绒衫。 林雁行一动不敢动。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因为现实里没有这么美的事儿。 陈荏偶尔会抱抱他,但大多属于嬉闹,从来没有这样抱过,这么完全依赖,毫不顾忌,像是抱着一块浮木,波涛汹涌里唯一的一块! 林雁行心窝里好一阵滚烫,抬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脸:疼。 “怎……怎么了呀?”他因为兴奋而轻微发颤,“你别害怕,我在呢。” 陈荏把脸埋在他肩头,眼泪将他的绒衫浸了一小块,无声无息地收住。 林雁行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应该是灌了两杯才过来。 他们老林家吃年夜饭,不管老的小的总得喝些酒,不喝就没有仪式,何况林雁行不小了,还有半年就十八岁,是个真正的男人了。 陈荏喜他的酒气,暖暖的,亲切的,比周曜身上的香水味要好闻得多。 他贴在林雁行心口,听着对方腔里的搏动,慢慢地被周曜吓出来的冷汗收回去了,那种绝望也消失了,林雁行始终有一种拯救他的魔力。 林雁行却不敢上手,只松松扶着对方的肩胛骨,冲动的火都快把他烧死了,但就是不敢。你说他傻也好,说他怂也好,他就是惜,心疼。 他嗓音不稳:“我来之前……那姓周的想对你做什么?” 陈荏仰起脸强笑:“都他妈滚蛋了还提他干嘛?赶紧吃饭吧,我早饿了,你吃过了吗?” “……吃了点。”林雁行说。 “那再吃点?” 林雁行只好把心里对周曜的愤怒暂时下去,一样样从拎袋里往外掏东西。 “这不是年夜饭桌上拿的,都是我家阿姨特地另外做的。这是烤鸭,鹅掌,红肠……鲍鱼,生蚝,蛏子,大虾,黄鱼……素的有藕片,凉拌冰草,炸秋葵……这是汤,鱼丸鸽蛋汤,一整只老母汤……” 陈荏惊叹:“就算管老师在,我俩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林雁行说:“阿姨说了,吃不完放冰箱冻着,足够你们吃到年初四;初四让我再送一批菜,然后就能吃到初八回校上课了。体贴吧?” “太体贴了。”陈荏笑道,“没饺子呀?” “在这儿。”林雁行掏出最底下的两个大餐盒打开,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白胖可的水饺,“饺子馅儿有两种,一种茴香的,一种菜的。” “对了还有虾云。”林雁行说,“阿姨说管老师在南洋呆的时间久,说不定吃不惯饺子。” 陈荏擦眼角,浅笑着回厨房拿筷子。 “把火锅也拿出来吧,我还带了生的菜呢!”林雁行喊。 陈荏问:“你不回家啦?” “我出来之前跟家里人说好了,要陪你和管老师烫一会儿火锅。看,我连火锅底料和调料都带来了。”林雁行问,“对了,管老师呢?” “他回家了。”陈荏从上层橱柜里取下电火锅。 不说还好,一说林雁行又生气:“啥?他回家了,就把你和他那蛋外甥单独留着?” “不关管老师的事。”陈荏一边洗锅内胆一边说,“他不知道他外甥蛋。” 林雁行扶着厨房门框言又止,终于鼓足了勇气,问:“……你刚才是利用我避开那小子吗?” 陈荏回头看了他一眼:“是。” 林雁行的心砰砰直跳:“那你说喜我,是真的还是假的?” 陈荏说:“真的。” 可林雁行本没听进去,一个劲儿在那儿絮叨:“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喜我呢?你喜谁也不会喜我呀,你他妈就是西门庆本庆啊,身边莺莺燕燕的……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才西门庆呢!”陈荏笑骂。 林雁行的身体仿佛膨起来,一下子就把狭窄的厨房门***,兴奋得两眼贼亮:“你刚才说什么真的?” “我喜你,”陈荏笑,“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就好了。” 林雁行啐了一口:“小兔崽子,没大没小!” 两人坐下来等火锅汤料开,陈荏忽然说要去倒垃圾。 林雁行说:“没什么垃圾啊。” “我去去就来,你守着锅别走开,因为这锅不太好,会自己跳闸。”陈荏说着就拎起厨房垃圾桶里的半袋垃圾出去了。 他下楼拐过楼道,果然见周曜在等他,烟头火星在暗处一亮一灭。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