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闻梁也只能由着她。 谁能想到影响他领证的竟然是一颗突如其来的痘痘。 原本安排去领证的时间重新空出来,正巧陈老爷子给他们打电话叫他们一块儿来吃顿饭。 如今陈家主宅里没什么人气,陈科也不在,只有陈老爷子一人。 闻梁和陈老爷子算是互相对对方都有不,奈何在陈喋面前也只能装作和谐。 上桌,陈老爷子坐主位,陈喋和闻梁也没面对面坐,就并排坐在一侧。 饭桌上的话题就是围绕着结婚,陈老爷子自然也已经看到了昨晚闻梁向陈喋求婚的新闻。 不管怎样,现在外界都已经心知肚明陈喋才是真正的陈家千金,陈老爷子也希望未来婚礼的事可以由陈家也来参与。 他是老一辈传统思想,总觉得婚礼女方娘家一点儿不出资出力的话,担心陈喋会被人议论。 陈喋顿了顿,看了闻梁一眼。 她到现在也只接受了求婚这件事,就连领证都还很虚无缥缈,这怎么就突然跳到了婚礼了。 “婚礼这个,准备阶段应该会很长吧?”陈喋问。 “对,你们这个太突然了,婚礼场所、婚纱都得定制,还有宾客、请柬这一些。” 听陈老爷子说完陈喋就觉得婚礼实在是太麻烦了。 他又问:“那子呢,你们决定了吗?” “没,我们什么都还没准备呢。” 陈喋越说越没底气,她和闻梁哪懂这个呀。 一旁闻梁说:“您来决定吧。” 两人皆是一顿,陈老爷子点点头:“好,好,我明天就让人去算算子。” 饭后,趁陈喋去卫生间,陈老爷子把闻梁叫到一旁。 “你这小子,要是当初小喋就是在我身边一点点长大的,我总得好好磨磨你!哪能这么便宜了你这没礼数的小子。”陈老爷子拿食指朝闻梁点了点,可语气是玩笑的。 顿了顿,他又叹口气:“她这些年来不容易,我们陈家的确是太亏欠她了,你从前那些传闻我也没探究过是真是假,但希望你以后都能好好对她。” 闻梁颔首:“您放心。” “你之前跟我说,陈喋至始至终身上贴着的都是你闻家的名字,但现在她身后好歹也有我和阿邵在,你也得有点危机。” 闻梁笑了笑,倚在墙上,看上去很傲。 身后响了声,陈喋从卫生间出来,正跟家里打扫的家佣说着什么话。 陈老爷子看过去一眼,低声说:“最后,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这么多年都把陈喋照顾的很好,至少没让她过过一天真正的苦子。” 话音刚落,陈喋就出来了:“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我跟闻梁聊了聊一下你们婚礼的事。”陈老爷子说。 —— 离开陈家时已经是晚上。 圣诞节晚上的大街上很热闹,天空开始飘雪,堰城都是浓浓的圣诞气息,路边一排树上都挂着小彩灯,商店门口是挂装饰品的圣诞树,路上都是年轻小情侣。 圣诞节似乎是个属于年轻人的节。 陈喋却很少过圣诞。 小时候在芜溪,大家对这个节也仅仅是来源于英语课本的认知,互相送个苹果,并没有圣诞的氛围。 而到了堰城后,高中一直都在学校度过,大学倒是和朋友出去过一次,但也跟凑热闹似的。 在闻梁眼里,圣诞节不过是商家营销的一种节手段罢了,他也没什么过圣诞的兴致。 不过,陈喋从前有一年圣诞节是跟闻梁一起过的。 说是过圣诞,也只是两人难得都得空,便一起在家看了个电影。 当时陈喋刚刚读大学,大一那年期末周前她回到西郊别墅,那天闻梁正好也在。 陈喋期末表演课的字面作业是据一部电影写表演评价,陈喋到的是《罗马假》,她提前在学校的阅览室里借了电影光盘,便在那天晚上跟闻梁一块看电影。 西郊别墅偌大的客厅没有开一盏灯,只有投影仪上放着光线昏暗的黑白电影。 陈喋赤脚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的很认真,还时不时的做笔记准备一会儿写论文。 而闻梁就坐在她旁边,一手放在她背后的沙发上,另一只手夹着烟,懒洋洋的看着电影,看上去很不专心。 “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看啊?”陈喋低头记完,歪着脑袋问闻梁。 他答的很懒:“看了啊。” 而后就把手放到陈喋肩上,指尖微凉,从领口往里。 陈喋立马捂住口,扭着身子躲,磕磕绊绊:“你别、别,我一会儿还要写论文。” “明天写不行?”闻梁声音哑下去。 她小声说:“不行的,明天就要了,我之前忙着排练一直没写。” 闻梁“啧”了声,不理,直到把人得面红耳赤才收手,投影上电影已经结束了,他给陈喋整好衣服:“又得熬夜?” “嗯。”陈喋低着头,觉得自己锁骨往下都是烫的。 “那你先去写。”闻梁拍拍她脸,“别太晚。” 自从她搬去闻梁卧室一块儿睡以后,从前那个她自己的卧室就成了她的书房。 偶尔学校作业需要熬夜时,陈喋就去那忙活到半夜,再悄悄回主卧去睡觉。 闻梁说完就催她先去洗澡。 陈喋洗完澡,抱着电脑和纸笔走进房间。 她写作业很认真,因为要写表演评价,先去搜了主演们的各种相关内容,列提纲内容,打好框架就已经一个小时过去。 终于写完。 陈喋伸了个懒,没骨头似的倒在椅子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背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了。 陈喋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看着旁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她写下的大纲,台灯亮成一个光圈,窗外挂着一轮月亮。 她愣了两秒,忽然重新拿起笔,写下一句。 ――“我当然不会试图摘月,我要月亮奔我而来。” 而后许是又觉得羞,拿黑水笔来回涂鸦,把那一行字重新给涂掉了,黑乎乎一团,放在那一页干净的大纲框架中很是突兀。 而那一句话却像是一颗种子,在那一晚就种在了陈喋心间土壤。 —— 闻梁把车停到了体育馆外面,对街就是一条江。 体育馆内喧闹声一片,陈喋看过去:“这里面是有什么活动吗?” 她戴上帽子,过去看了看:“好像是音乐节g。” 一走近,音乐声震着心脏震颤,里面都是穿着靓丽的俊男美女,舞台上是一支很年轻的摇滚乐队,正在往台上拿设备,架子鼓一类。 陈喋刚往入场口一站,身后就被人喊住:“陈喋?” 她回头,是李琮。 李琮看了眼她身旁的闻梁,笑了下:“怎么,你们也来音乐节了?” “没,我们就是经过,也没门票。” “不用门票,我带你们进去。” “啊?” 李琮笑道:“这音乐节就是我和林清野一块玩儿着的而已,不赚钱,随便玩。” 李琮带着两人入场,一路走过无人的工作人员通道,把他们带到一侧不易被人发现的侧边后排。 “你们俩昨天闹那事儿,只能在这过过瘾了,不然被他们发现了估计这场子都得炸了。”李琮笑道,“好在我们这音响管够,绝对够嗨。” 很快,摇滚音乐节正式开始,证实了李琮的话―― 音响管够。 台上的那支摇滚乐队随着贝斯手拨出一个滑音,现场瞬间炸开,台下大家跟着音乐蹦。 陈喋一颗心渐渐飘起来。 她脸上也红扑扑的,仰头看向闻梁,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缀了璀璨星河。 她笑,喊着声才能听见说话:“你也得跳啊!” 闻梁不这种场合,也不打算配合。 陈喋又踮着脚在他耳边喊:“你别这么大的偶像包袱!得多跟我们这些年轻人学习学习!” 闻梁轻嗤,又慢慢染上笑意,勾着嘴角,看着陈喋站在观众席最后,仗着前面大家不会看到她也跟着举着手蹦跳。 音乐声震耳聋。 她海藻似的长发随着动作也上下跳跃,波光粼粼。 主唱单腿跨在台上,弯着大声撕喊着,酣畅淋漓。 一首歌结束,他摘帽鞠躬,直起背时忽然将帽子高高扬起,抛到台下。 用力过猛,帽子飞过黑的人群又往后飞了一截,大家视线跟着帽子抬头转身,轰然去抢。 也不知是谁最先发现,大喊一声:“陈喋!!” 大家纷纷抬头,没人再去捡帽子了,直直朝陈喋冲来。 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陈喋下意识往后退了步。 有人在跑步中踩过连接顶灯的电线,整个馆场的等滋滋几声,明晦跳跃两下,熄灭了。 瞬间暗下来。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