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锦绣院那边派了人过来。 —— “让人进来吧。” 齐楚楚放下手中的帕子,吩咐道。 那丫鬟领命出去了,将人带进来。 走在前头的是老夫人院里的年婆子,平 里在锦绣院里管些事,齐楚楚过去请安的时候,时不时会碰见,还算面 。 年婆子身后,此时还跟着一个陌生妇人,穿着件蓝 布衫裙,瞧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 “二夫人好。” 两人齐齐唤了一声,弯 行礼。 齐楚楚点了点头,瞄了一眼年婆子身后的那妇人,疑惑地问道。 “祖母派您过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年婆子退开些,将身后的那妇人拉上前来,笑着回道。 “回二夫人,这位是张家娘子,老夫人特地让奴婢把人给您送过来,这段时间好方便照顾您。” 主要是之前楚楚的话,反倒提醒了老夫人。 楚楚这怀的头一胎,什么也不懂,院子里又都是些年轻小丫鬟,估计也不知道什么了。 老夫人心思转到这儿,索 让年婆子选了个妥帖人送过来。 这张家娘子以前伺候过怀孕的人,很多事也有经验。 齐楚楚瞧了一眼,见那张家娘子中等偏瘦身材,模样干净,举止利落,话也不多,看着是个朴实的 子,就笑着点了点头,谢过了老夫人这番好意。 —— 睡了个午觉起来,齐楚楚洗了把脸,坐在梳妆台面前梳头, 糊糊地,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眯着眼,仔细思索了一下。 目光落在手中的梳子上,哎了一声,拍了自己脑袋一把。 昨儿光顾着和严青这家伙生气了。 还有这突然冒出来的孩子吓了她一大跳,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就这么着,几样事情堆在一处,她竟是把自家亲爹忘了个一干二净! 严青把她掳走的时候,她爹还晕晕乎乎地躺在地上呢。 严青是个练家子,那两拳头下去可不轻,她那可怜的爹现在该不会还躺在那儿吧? 不,齐楚楚摇了摇头,应该也不至于。 她爹现在好歹也是堂堂的临平王,虽然是个冒牌的,但身边还是有不少人伺候的。 要是失踪那么久,手下的人肯定会去找的。 就是不知道他现在伤的重不重。 没听到外面有什么风声,要是真出了大事儿,肯定像上次一样闹得 城风雨的,她爹应该是没有 命危险的。 都怪严青这家伙,下手也太狠了。 对了,还有爹这件事,昨天事情 七八糟地撞在一块,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娘亲,正好趁着今天去给娘亲说一声。 也让娘亲开心开心。 想到程氏听到这个消息不知会有多 动,齐楚楚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简单地收拾打扮了一下,便带着玉书往紫竹居去了。 —— “娘” 齐楚楚进了院子,往程氏住的房间走去。 换了两声,却没听到程氏的回应。 齐楚楚正不解着,就见一个小丫鬟从厨房那边走过来,在程氏的门边停了下来,一手端着托盘,一手去推门。 托盘上放了个白瓷碗,里头是黑漆漆的药汁,冒着腾腾热气,还散发着一阵阵苦味。 齐楚楚加快脚步走上前,望着那药碗,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我娘生病了?” 那丫鬟怯怯地看她一眼,知道这是瞒不过去了,只好坦诚道。 “是的,昨儿个咱们夫人一回来,就有些不舒服,今天早上越发严重了些。” “怎么都没人通知我?” 齐楚楚抿着 角,语气有些重。 娘跟她明明都住在威远侯府,离得这么近,生病了她却一点儿都不知道。 “是……是夫人不让告诉您的,说这是老 病了,吃点药很快就好了。而且您又怀了孩子,不想让您 心。” “行了,药给我吧,你先下去。” 齐楚楚一边说着,一边要去接她手上的托盘。 玉书却是抢先一步接了过去,她家姑娘现在也心太大了些,就算是孝顺母亲,也不能再做这种“重活”啊。 齐楚楚反应过来,也没再跟她抢,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等玉书把托盘搁下,便让她先出去了。 —— “娘,该吃药了。” 齐楚楚坐在 边唤了两声,程氏睡得也不安稳,没一会儿就醒了过来。 榻上的人美目睁开,白皙的额上还冒着虚汗。 “楚楚?你怎么来了?”程氏惊讶。 她不是让小丫鬟别传话过去的吗,这丫头怎么会过来。 齐楚楚用帕子替她擦了擦额上的汗,不 道,“娘你还说呢,居然连生病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告诉我?” 程氏却是着急地推了推她,手却没什么力气。 “你快出去,现在都是有身子的人了。” “我这还生着病呢,别过给你了。” 程氏越是心急,越是冒了一头的汗。 这丫头刚怀上,怎么就这么不 惜自己呢。自己可不舍得让她和肚子里的小外孙出什么事。 齐楚楚自然是不肯走的,扶她坐起来,端起药碗,要给她喂药。 程氏人在病中,到底是拗不过这丫头,知道大女儿 子一向倔,她决定的事情自己这做娘的也劝不动,只好顺着她了。 —— 程氏是从拜完观音回来,就有些不舒服。 主要是被之前那事儿给吓着了。 她这几年在府里呆着风平浪静的,哪里碰到过那种轻狂的男人。 程氏脸皮薄,不好意思把这事说给女儿听,而且其实也没真的出什么事,免得女儿生气担心,她也就没提。 只是当晚回来就做了噩梦,梦到自己好不容易把那个恶=心的男人推开了,偏偏那花名远扬的临平王又冒出来穷追不舍,她在梦里害怕的一直跑,都不敢停下来。 结果偏偏被路上冒出来的大石头给绊了个跟头,眼看着那临平王越来越近,近的能 觉到那人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程氏又急又 ,偏偏怎么使劲都爬不起来,心中突突直跳,紧张地不行,眼睛一闭就昏了过去。 然后再一睁眼,就看到了 悉的绣着花鸟纹的纱帐顶,恍惚了好一会儿,明白过来自己刚才是在做梦,这才松了一大口气。 大半夜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于是早晨醒来就有些头重脚轻的。 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吃几幅药就能好,她特意叮嘱了丫鬟,不让 出风声。谁想到楚楚会突然跑过来。 这丫头都是要当娘的人了,也不知道好好养胎,还整天跑来跑去没个消停。 —— 齐楚楚喂完药,从桌上的干果匣子里拿了颗 饯,给程氏服下。 看她 神似乎好些了,斟酌了一会儿,才说道。 “娘,我跟你说件事。” “有事改天再说,你快回去歇着。” 程氏却是开口回绝道,生怕她继续呆在这里似的。 其实程氏这会儿就是有些发热,也没有咳嗽,倒不至于传染。只不过她关心则 ,也就顾不得这些个。 “娘,这件事很重要,我说完就走。不过,你待会儿听了别太 动。” 齐楚楚打量了自家娘亲一眼,也不知道她听到这事会是什么反应,是会相信自己的话呢? 还是像严青一样,毫不犹豫地立刻否认,甚至当作笑话来看呢? 呸呸,不提那家伙了,提起来她就一肚子气。 “啊,什么事?” 难得见女儿这般郑重的模样,程氏也有些心神不定,紧张地攥住了被角。 不知道女儿到底要说什么,什么事会让她 动?难不成是什么坏事? 齐楚楚握了握她的手,靠近了些,低声说道。 “其实……爹还活着。” 程氏瞪大了眼睛,回过神来,拍了她一下,“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你爹都去世好几年了,怎么能拿这个 说。” 齐楚楚也知道,仅凭这四个字,娘亲肯定是不相信的。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