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因茶树比较密集,经常有蛇藏在里面,若碰到它藏身的茶树,就会突然跳出来! 阿柔最怕的就是这玩意儿,得知有蛇,立马就带着妹妹,离茶园远远的。 男孩子们却并不害怕,反而还捉着虫去吓她们,气得阿柔直接不理他们,带着蜚蜚回家了。 阿瑾身体不好,晒久了容易头晕,便跟着她们一起回去。 家中里仍然能听到阵阵锯木头的声音,姐妹俩觉得吵人,便拿棉花 住耳朵。 闲来无事,阿柔将衣服洗了,蜚蜚坐在廊下翻阿柔的医术。 她现在认字不多,主要是看上面画着的草药,翻完一本就去翻另一本,倒也没闲着。 阿瑾则在她旁边用小刀削一块木头。 三人各做各的事,只听见源源不断的锯木声在空中回 。 太 未落山,一家人便回来了。 三兄弟仍然戴着草帽,却蹭了一脸的黑灰,手上也尽是茶叶上的绿汁,一回来就被催着洗手、洗脸。 “干嘛呢你们?”阿木热得头发都打绺了,摘了草帽扇风。 蜚蜚这才把耳朵里的棉花拿出来,正想说话,旁边的阿瑾就把刻了一半的木头递到她跟前。 是一只胖乎乎的小兔子,还没刻好。 “好可 。”蜚蜚想到他之前送给自己的纸鸢,笑出了声,直夸他,“阿瑾哥哥什么都会,太厉害了!” 说起来,那只纸鸢现在好好的还在她房间里挂着。因为只有 天的时候适合玩儿,秋天风太大了线容易断,所以拢共也没有飞过几回。 阵脚虽然简陋随意,质量却好的很,再挂十年不成问题。 阿木自然也想到了那对大小不一的金鱼眼睛,再看看他手里略显稚拙的工艺,很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 阿瑾瞅他一眼,不为所动的继续雕刻。 小小少年微微垂着眼睛,专注地雕刻着一只未成形的兔子,睫 羽扇般又黑又长,衬得他皮肤更加白净。 蜚蜚看看他的,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睫 ,豪迈地拔下来一 ,捏在手里与他的对比,发现竟没他的睫 长。 不 十分好奇,他这么长的睫 是怎么长出来的。 “怎么了?”阿瑾眨眨眼睛。 “没事啊。”蜚蜚托着小 脸看他,一本正经地说道,“阿瑾,你长得可真好看。” 阿瑾:“……” “那你多看看。”长得真好看的人故作平静地说着,小手却捏紧了木块儿。 蜚蜚目光便看着那未成形的兔子:“你削这个干嘛?” “对啊。”阿木也问。 阿瑾动作一停,把小刀和木块都收了起来,神秘兮兮地冲着阿木:“你猜?” 阿木摇摇草帽,走开了:“稀罕。” “回去了。”阿瑾拍拍蜚蜚的头,酷酷地说,“明天见。” 明天上午还有课业,一早便要回学堂去。 东西还未收拾,阿瑾也没来得及和宁大夫好好说说话,便没有多留他,只商量好明 碰头的时间,便让他回去了。 - 茶叶晾晒、发酵后,需要炒制、杀青。 杀青的工艺十分复杂,要准备至少三口锅,每口锅的温度不一样,炒制的手法也不一样,对技术的要求很高。 江敬武还专门去找人学了炒制的方法。 要把青叶炒干,好费时间很长,兄妹几个一开始还兴致 的,后来实在撑不住了,回房倒头就睡。连持续到半夜的锯木头声音都没有影响到他们。 次 ,姐妹俩收拾东西的时候,江敬武过来,给了阿柔一串自制的佛珠。 佛珠沉甸甸的,用礼盒装着,无论是 泽还是工艺都非常亮眼,显然是费了心思的。 “前些天,赵老夫人派人来接你过去,才得知你上学去了。”江敬武说道,“你若有空,便去看看她,将这佛珠送给她做礼物。” 自从那 阿柔治好了老太太的病,她便时常让人来接她到赵府小聚,对她和蜚蜚十分关照。 眼下她们在县里读书,离得更近,的确该常去看看。 “放心罢。”阿柔自然 口答应。 江敬武又说道:“眼下茶叶丰收,手上也有了本钱,阿爹打算在郡里盘个铺子,做些生意。” 观察着女儿们的表情,江敬武说:“到时候,你们和阿娘也一起搬过去,可愿意?” “搬到郡里?”阿柔有些惊讶,与蜚蜚对视一眼,似乎没准备好。 江敬武便摸摸她的头发,安抚道:“还要等上一段时间的。今年能把铺子盘下来就不错了,提前同你们说说,你们也好考虑。” 说是考虑,实际上是给她们准备的时间。 阿柔先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免忧虑。蜚蜚想的就更多了。 离她前世遭难的时间,只剩下几个月。 眼下,许多事情都没有按照前世的轨迹发展,起码前世在这个时候,江敬武是没有想过要自己做生意的。 认真说起来,搬到郡里其实是件好事。不过,他们若搬走了,阿瑾怎么办? 先前让他找自己的家人,他好像很抗拒。 还有宁大夫、大伯母、阿嬷……那么多的人和记忆在这儿。 她先前在镯子里昏昏沉沉了几年,不记得中间的事儿,等她再有印象,哥哥姐姐们都已经长大了。 所以并不知道自己死了之后,他们是怎么熬过来的。 真是愁人。 不过,就像阿爹说的,今年能把铺子盘下来就不错了,离搬家还早,她们可以好好想想。 带着复杂的心情,姐妹俩收拾好衣物,又带了许多容易保存的吃食,与哥哥们一道儿又回了学堂。 哥哥们好像还不知道阿爹的打算,一路大大咧咧的。估计阿爹是觉得男孩子在哪儿都能很快适应,所以才没有提前和他们说。 原本,阿柔对阿瑾总是一副针锋相对的态度。 但先前经历了林妙儿的事,眼下又得知自己将来会搬走,对阿瑾的态度就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儿。 的阿瑾还 不适应,怀疑她在闷后招对付他,就差没把“躲着她”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天 还早,几人准时到了书院。 回寝院已经来不及了,学子们便将包裹先放在桌子底下的桌兜里,下学之后再拿回去收拾。 蜚蜚带的东西少,多半是吃的。 就想着把桌兜里面的书拿出来,将自己的包裹 进去。 她刚刚开蒙,书不多,但桌上要放写字的笔墨纸砚,没地方放书,就全都 在了桌兜里。 可是,她刚将手伸进去,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桌兜里是 的,还有许多软乎乎的东西,显然不是她放进去的。 墨水洒了? 没有洒啊,先前磨的墨还在砚台里,都已经干了,不可能渗进桌兜里。 蜚蜚狐疑地将手拿出来。 顿时愣住了。 只见她雪白的小 手上,居然沾 了……血! 阿瑾发现不对,连忙撕了写字的纸给她擦手。可那种粘腻的 觉却挥之不去一般,令人作呕! 后背都起了一层白 汗。 “谁干的!”阿瑾牵着蜚蜚站到一边儿,从侧面将她的桌兜一翻,东西的东西“哗啦”一声,滚了出来。 刹那间,一股浓重的血腥气,侵入了静谧的教室。 在瞧见那滩东西的第一时间,阿瑾就抱住了蜚蜚的肩膀,硬是转过她的脸,不许她看。 但蜚蜚还是瞥见了触目惊心的血迹,还有好几 长长的老鼠尾巴…… “啊!——” 有的孩子被吓哭了,四下逃窜,有的捂着心口剧烈干呕。 尤其坐在他们周围的同窗,简直恨不得以头抢地,好将那个画面从自己脑海中赶出去。 “这是谁做的啊,真缺德!” “好恶心,我要死了。” 阿柔听见动静,森然着脸, 开自己的桌兜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和蜚蜚的情况一样。 忍着强烈的不适 ,她将桌兜里撕了下来。 “走。”她气得发抖,一手牵着妹妹,一手拎着渗血的桌兜布,连同阿瑾,三人走到隔壁学堂去。 夫子还没来,同窗们也待不下去了,纷纷跟过去看热闹。 只见平素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阿柔,此时竟如魔王附体那般,气场全开,霸道外 ,抬脚便踹开了隔壁学堂的门。 闹哄哄的学堂瞬间噤声,意外地看着她们。 阿柔牵着蜚蜚,目光在他们身上打量一圈,找到坐在窗边的林妙儿。 林妙儿这会儿正拿着一把做工极好的铜镜,坐在那儿抿自己的头发。头上金灿灿的步摇闪耀着,却远不及阿柔愤怒的眼神。 “你做的?”阿柔单刀直入地问。 林妙儿将铜镜往桌子上一放,看着她们,眨眨眼睛:“你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 阿柔冷笑一声。 蜚蜚不懂林妙儿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由在姐姐旁边难过地望着她。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