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恒摇头叹息:“看着这葡萄树,我竟然才生出有钱就是了不起的觉。”自从跟了沈珏,这一直过的都是有钱人的生活,可也许是习惯了,之前一直没有多大的触。今这葡萄藤可就让人受了一把。 沈珏闻言,轻咳一声,转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月恒这样说,可就让我惶恐了。这让我很是担心,我先前对月恒是否有怠慢之处啊。” 苏月恒忙忙的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因为你做的太周到了,这如果没有像今天这般有外力般的突然来一下,还真让她忽略了。 为了让沈珏多吃点东西,现在苏月恒将一三餐视作战场一般,盯着劝着沈珏多吃饭。今早餐也一样,苏月恒趁着沈珏高兴,忙忙的了两个水晶包到他碗里,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吃。 对着苏月恒这期待的眼神,沈珏无法拒绝,硬着头皮将包子了下去,过后还又接过她递过的半碗白粥慢慢的喝了下去。 因着今天是沈珏实现苏月恒在葡萄架下喝茶下棋理想的第一天。吃完饭,沈珏颇是有仪式神的让人送来茶跟棋盘。他要边品茶,边跟月恒对弈一局。 苏月恒看着沈珏动作优雅而又迅速的拿过茶杯轻轻的啜了口,严重怀疑他这是借自己话的由头过茶瘾。看着沈珏喝了一口,再喝一口,抱着茶杯不肯放的样子,苏月恒忍不住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太过残忍了些。 让一个习惯了喝茶的人,突然一下好几天一口茶都没得喝的,还真是有点过分了。于是,苏月恒看着沈珏斯文典雅的快速喝了一盏茶后,没有出声责备。 待沈珏仿似看自己脸般的瞟过来一眼后,苏月恒申明通义的道:“我看你现在天天喝药吃汤的,想必嘴里寡淡的很。这样吧,后早餐过后可以饮一杯茶,其余时候就不要饮了,你看可好。” 本以为月恒会受到月恒一番唠叨的,却不曾反倒有如此惊喜。沈珏不好意思的咳了两声后道:“嗯,都听月恒的。” 早膳过后,这段时间比较松乏,苏月恒捧着茶杯四顾一番,嗯,这国公府的花匠果然不凡,这葡萄藤果叶还是鲜的很的,看来自己先前的担心可以放下了。 苏月恒惬意的抱着茶杯跟沈珏絮叨着闲话:“健柏,我这院儿现在不错,有石榴有葡萄的,真是有花有果的,我很是喜,后说不得我们也会常常来住的。可说起来连个名儿都没有,甚是不方便,不如今儿个你取了个名儿?” 沈珏欣然应允,略一沉思后对苏月恒道:“就叫丹紫院,月恒以为如何?” 苏月恒略略一想,沈珏这是因着自己说这院儿里有葡萄有石榴的,所以干脆二者皆取了一个字。石榴为丹若,葡萄又有赐紫樱桃的别名。苏月恒点头笑道:“如此甚好,就用这个名儿吧。” 院子的名字定下了,沈珏果真陪着苏月恒对弈一局,结果当然不出意外,苏月恒仍然是以败北告终。因着苏月恒的警告,沈珏现在是不敢让的明目张胆的,可是再不动声的相让,苏月恒还是三十个子没撑到就输了透透的。 为此,苏月恒很是得意了一番,对沈珏自夸道:“嘿嘿,我进步还是很大的,先前在你手下三个子都走不过,现在能撑这么久了。” 沈珏赶紧附和的点头赞道:“是呢,月恒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被沈珏吹捧的很高兴的苏月恒放下棋子,命人取走茶盏,特特再三叮嘱不能给大爷私自进茶,否则严惩不贷。 然后对沈珏道:“健柏,我要去忙了。你自便。”说完‘自便’,苏月恒又紧着道:“我看现在天儿还早,你要不出去走上一圈,也散散心?” 作为一个听话的好男人,沈珏当然是点头的:“也好。” 沈珏出去逛去了,苏月恒开始了常忙碌。她抓完药材,让茶梅、魏紫盯着熬药之后,又一头扎进了厨房,她要好好跟姚黄合计中午的吃食。 苏月恒正忙的不可开,白兰到庄子了。 听到长宁的通报,苏月恒很是不耐烦,定安侯府这是怎的,还非要自己去吃他那世子落定的酒不成? 苏月恒一脸不耐的来到前厅接待了白兰。 两人言笑盈盈的寒暄几句后,白兰表明了来意。 听完,原来不是来请自己吃世子承袭的酒的。听白兰这意思,是想跟自己谈谈分家的事儿。 苏月恒颇是有些怪异,这定安侯府怎这么急的,自己这要账之人还没想着跟他们分账呢,这欠钱的就主动登门了。 苏月恒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值当大嫂在这马上要大宴宾客之际跑到庄子上来,这事儿我看也不用那么急的。不如过些子再看也不迟。” 白兰还道是苏月恒以退为进,连忙再三表示了自家信守承诺的坚定决心。苏月恒盛情难却,最后终是应下道:“既然大嫂如此有心,那我就走上一遭好了。后我必定登门。” 送走白兰后,苏月恒想了想,此事怎么都透着蹊跷。这定安侯府到底是听说了什么,竟然如此着急?苏月恒起身去找沈珏,进到沈珏院儿里。沈珏还没回来。 苏月恒命人去请。过了许久也不见人回来,快到正午时分,才见沈珏带着人回来。 这次回来,沈珏还带了两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回来,一个壮点,一个瘦弱点,不过,看他们形容虽然难堪了些,但二人气息却还很淡定有力一般。苏月恒有些疑惑的看了眼,没多说什么,赶紧让人带下去让他洗澡换身衣服。 将人打发走后,苏月恒赶紧递了杯水给沈珏:“在外呆了那许久,累了吧,赶紧喝点水。”沈珏也确实渴了,接过杯子一气儿喝了,方才进到净室去洗嗽。 待沈珏清理好后,苏月恒好奇的问道:“你方才带回来的那小子是什么人?” 沈珏道:“我今走的有点远了,走到靠近京城的地头上去了。当时一群乞儿在打架,我看了一会儿,竟然是一群人在打两个。就是刚才那个小高个儿,很是了得,竟然以一己之力,将一群二三十之众的乞儿全部撂倒了。” “我想着我们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我让长宁问过之后,确定是浪在京郊一带的乞儿,所以我就带回来了。那个瘦点的我看也能用,人也算是机灵。” 听沈珏介绍完,苏月恒面上有些许古怪,这情节怎么似曾相识一般。于是,苏月恒问道:“他们有名儿么?我们要不要重新给取个名儿?” 沈珏道:“问过了,高个儿的那个叫严兴旺,矮点的那个叫齐。” 苏月恒一听,头发都有点竖起来了,为求确认,苏月恒又问道:“可知他们从哪里过来的?听口音大概是哪里人?” 沈珏道:“这个也问过了,是南边安郧过来的,马山两兄弟就是那边的人。确定是那边的口音无误。” 苏月恒真是头皮都炸了下,天,果真是这两个人。可他们两个原本是沈熠应该遇到的啊。现在竟然被沈珏带了回来。而且这相遇的桥段都差不多。 严兴旺,天生神力,武力值爆表,而且很有军事才能,南征北战立下赫赫功名,乃是后的镇北大将军,为沈熠奠定朝堂基础立下了汗马功劳。 齐,这是个假名字,原书中,他遇到沈熠时报的就是这个假名字,他真名叫戚乙铭,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千机阁前阁主的幼子,因着千机阁内叛动,一家被灭,唯有他被忠心之人拼死护了出来,而后浪江湖,遇到了严兴旺。此人不会武功,但一身智计过人,乃是后沈熠的得力军师之一。 原书中沈熠身边得力的助力之二现在都在自己的庄子上!苏月恒动的心砰砰跳,不过一点也不带心虚的,说不得这些原本就是沈珏的,只不过在苏月华重生中才变成了沈熠的了。 苏月恒思维发散了一下,很快使劲摇了摇头,不管了,既然到了自己的庄子上,那就是他们的人了,管他原本应该是谁的人?现在都是跟其他人无关。看来,沈珏这身子骨是天意都能让他好的。看看,这还才开始呢,机缘人才都往面前送了。 兴奋的苏月恒,立即叫过康宁、长宁细细叮嘱,要他们二人仔细照顾今天大爷带进庄子里的人,万不可欺负人家什么的。 沈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苏月恒后,对苏月恒摇摇头道:“月恒,此事不妥。我的人从来都不是别人照顾出来的。” 苏月恒沸腾的心冷了一冷,沈珏说的有道理,这这些人不管后如何,总归现在是为自己所用的,怎能礼遇太过,人心总是不知足的,万一养的心大了,后歪了心思可不好的。 于是苏月恒赶紧道:“健柏你说的对,这教育新人我不在行,还是你来吧。我说的话不必在意。” 沈珏对长宁道:“他们二人,你们寻常对待就行,该是要立的规矩都立起来,不必手软。不过,说的生活上不可亏待,这点你们要切记。”长宁点头领命。 苏月恒听了沈珏这话,真是念无比,看看,就这都还在帮自己找补,非要找点自己说的对的话给人听。 待长宁等人走后,苏月恒颠颠儿的奉承沈珏,对他表示谢。 沈珏被苏月恒这可的狗腿样儿逗笑了,转过话头问道:“月恒,我方才进门时,听人说你找我。可是有事?” 苏月恒这才想起自己的事儿了,赶紧说道:“今天大嫂来了,非要让我后就去侯府析分家产。这事儿怎么想都有些奇怪,按理说,侯府可不会这么积极的。所以我过来问问你。”问问你是不是暗地做了什么,让侯府这么急的。 闻言,沈珏很是自如的道:“哦,没什么。想必是长宁的暗示让他们担心了。所以,就急急的来说此事。” 苏月恒点头道:“我就说嘛,必定是你做了什么的。” 是,到了跟侯府约定的析产子,苏月恒一大早安排好了沈珏一天的生活吃食、汤药什么的,就坐着马车归省去了。 原本沈珏想一起跟去的,被苏月恒严词拒绝,要他好好的呆在庄子上吃药,休养身子:“健柏,我知你好意。可是一切要以你的身体为重,你还是呆在庄子按时吃药。下午我就回来了,今晚我还要给你施针毒呢。” 苏月恒到了侯府,这次受到了侯府极大的礼遇。世子妇人白兰亲自在二门处相,还真让苏月恒体验了一把相携进门的待遇。 这次因着是分家,不光是侯府几房主子都到了,就是近枝的本家也来了好些做见证。 苏月恒现在身份今非昔比,这次理所当然的坐在了太夫人的下手边。苏月华看得一脸恨恨。 这位子本来经常是苏月华专坐的,之前,每次一进来,太夫人就拉着她坐那儿。今儿个她进门,祖母神情淡淡的,她原本还道是太夫人因为要分家,心有不快呢。现在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 看祖母热情的招呼苏月恒坐过去的样子,是一点也不见不快的。看来,现在,祖母在心里对自己是多有轻视的了。看着衣着光鲜,神情飞扬,被众人奉承着的苏月恒,苏月华脸上浮现了一片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扭曲之。 她这神情,苏月兰是看得真真儿的。苏月兰心里快意无比,人,看你现在那样儿,还道自己是之前呢。 苏月兰快的出声刺苏月华道:“哎呀大姐姐,你可别恼,今儿个四妹妹是客人,理当上座的。大姐姐后嫁人归省后,想必也是能继续坐那儿的,今儿个大姐姐就别恼了。” 这声音真是想忽视都忽视不了,苏月恒顺势随着苏月兰的挑衅之声扭头看了眼苏月华。正在想是不是顺势跟她表面招呼一下的?可是,视线一对上苏月华,苏月恒就吓了一大跳,苏月华这是怎么了? 第46章 苏月恒甫一看到苏月华的脸,真是有点瞠目结舌,这苏月华的脸怎么成这样子了。 上次不是听白兰说起她的脸来还颇多遗憾之意,听白兰那口气是嫌苏月华伤的不够深一般,可现在,苏月华这脸都是遮都遮不住伤痕,这是怎么回事?既然伤的不深,当是不应该如此啊。 察觉到苏月恒打量的目光,苏月华恶狠狠的瞪了回来。苏月恒不以为意的收回目光,现在的苏月华估计状态是极为不稳的,还是别盯着人家看了。反正她今天来是为了办正事的,管苏月华咋样了呢。 苏月恒回转眼神,跟堂上的苏家人笑意盈盈的周旋一二。一阵寒暄过后,太夫人率先进入主题:“俗话说的好,树大分枝,我们苏家现在几代同堂,也该是理上一理了。今大家也算是到齐了,我们就好好的分上一分。也请本家兄弟们做个见证。” 众人都知今来的目的,闻言都纷纷点头附和。 账房管家们将侯府现有的产业一一罗列了出来。功臣田、永业田还有侯府几十年未动的祖产这些不能动,都是要传给长子嫡孙承袭侯府的。这个理所应当,大家都没有异议,当然了,这是约定俗成,就算有异议也得憋着。 剩下能动的只有五千亩地还有十间铺子,银子账上没有,就没得分了。 账目清清楚楚,大家就算心有疑虑,也只能接受。苏月恒冷眼看着这些,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章程,还是先按兵不动的好。现在苏月恒底气十足的很,现在的她不带怕的,她有金大腿可以抱。 讨论一阵过后,苏家族长开始说话了:“这家中产业已然清楚了,我就来先来说说。这分产,嫡房当是大头,所以三房嫡子各分三成,余下一成由两房庶房所分。” 这基调一定,嫡出的当然是无异议,庶出的苏文德、苏文倒是想有意见,可是这堂上本没有他们开口的余地,只能沉着脸坐那儿憋气。 这前面的话大方向基本大家是没有异议的。 只听族长接着说道:“不过,既然是要分产,那今儿个各房的私产我们还得理理才是。父母在,又没分家,按说是不能有私产的。当然,如果是媳妇的嫁妆,那我们管不着。” “可是,要是私下置的有私产,今儿个就得拿出来,我们好好理理,一并并入公中来分才是。不然,这分家也怕不公。” 族长这话,除了苏文承、苏月华而外,其他几房都没有意见,尤其是两个庶子,答应的最是快,他们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不怕查的。这样查查好啊,说不得他们还可以多分些家产。 苏文安很是配合,当即命人拿过自己的财产单子。苏文安现在手头有不少家产,可他的都是自家娘跟媳妇的嫁妆,拿的应当应分,诸人无话可说。 苏文承愣了一下后,也反应过来了,自家算起来也是没有私产的,原先的庄子已经被苏月华送人了,现在手上就万把两现银,这又不是抄家,总是没人去抄的,不怕查,于是苏文承直截了当的说自己手头没有私产。 听苏文承说完,族中一胡须斑白的族老一翻白眼:“我说二侄子,你这话我可就不大相信了。你手头的私产已经让你败了就败了,可是,你母亲给你们置的私产可还有不少,可别说这是白氏的嫁妆,她一个妾室出身的,哪有什么嫁妆,这不都是挪的侯府财产置办的。今儿个你们就不要推了,赶紧拿出来是正经。” 这说话的乃是本家二房的老太爷苏敬仪,这个老太爷年轻时吃过父亲宠妾的亏,最是讨厌白氏之,一听他出口,苏月恒心里暗道,今儿个侯府可真是有诚意,还真想挖私产均贫富了? 其实,这事儿还真不是侯府想要均贫富,这主意是白兰出的。分家,分另外几房那是应该的,但是苏文承这一房,她是一钱都不想给,这白氏这些年贪了侯府多少产业?这次分家,还要分一份儿给苏文承,还要按嫡房对待分家,这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要说,先前白兰只是心里咽不下那口气,不想分,那也就是先想想,可过后,苏文安两口子叫过账房来一理要分的家产,吓了一跳。 这看起来是有几千亩地还有铺子的。可是,自家当承诺苏月恒的,说是分三成家产,但是是有暗示的。 她跟苏月恒二人的默契是,比照侯府的祖产来分的,可侯府的永业田、功臣田、祖业加起来是有万亩的,铺子也有二十多间。那也就是说到时分家产时,给苏文其的田地是不能少于三千亩的,铺子少说也得给五六间才像样子。可现在,这么一点,这么多人怎么分? 总不能将自己的那份儿让出来?如果没有苏文承,实在不行让了也就让了,可是有苏文承他们在,这口气怎么都顺不下去。 于是,白兰抱着账本去找了太夫人。 太夫人几经思虑后,同意了白兰的计划,于是就有了现在清理各房私产的一幕。 苏月华现在哪里不知道今儿个这阵仗就是冲着自己这一房来的。看看大家虎视眈眈的样子,苏月华稍稍探了探众人口风,想要知道大家对他们手上的产业知道多少。 一探,苏月华知道今儿个讨不了好,人家这是有备而来啊。听他们这口气,自家响水庄的三千亩地,人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这个已然被人知道了,至于其它的,他们知道多少就没必要再试探了。 苏月华稍稍权衡一下就做出了取舍,无视苏文承两口子的抗议,直接作出了决定:“既然诸位族老不想分我二哥家产,那也就罢了。俗话说的好,好男不吃分家田。我们没什么私产,也就不拿出来了。这次不要这些家产,后我们自己挣。” 白兰一听,很是快意,终于将这一帮子血鬼剔除了分家产之列了。可是,想着苏月华手上的东西,白兰还想努力一把,今儿个如果能挣过来,说不得大家还可以多分点。 正要再开口的,太夫人却是率先盖棺定论了:“既然月华、文承识大体,那此事就此定下,这次文承就不分了。”现在还不能一杆子将文承那一房打的太狠,月华现在前程未定,后有没有造化还说不定,不可将他们的太紧,以免后出息了,侯府失了臂膀。 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