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她朝他笑了笑,笑的狡黠,“实在不行,到时候我们就躲到我房间去。” “嗯,是个好主意,索今晚就睡在你卧室,不回去了。”他俯在她耳边吐着暧昧的气息。 她嗔笑着看他,拍了他手臂一下,这才亲热的圈住他的手臂往屋子里走。 秋宅今天确实来人了,不是亲戚,而是左家少爷。 秋意浓和宁爵西携手走进来时,看到了沙发上坐了一圈身影,秋世夫,秋凌、秋蔻,以及左封。 秋意浓倒是没料到今天到秋宅做客的会是他,心中诧异,脸上却依然微笑:“爸爸,阿姨,我回来了。” “小意,爵西,你们回来的正好,坐。”林巧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情,招呼他们到沙发上坐下。 宁爵西揽着秋意浓的落座后,接受到对面一道目光的注视,他抬眼看过去,是左封。 左封今天似乎是秋家的贵客,被安排坐在秋世夫身边,紧挨着左封坐的是秋凌,而秋蔻远远的坐在角落。 从这个座次就可以看出一些名堂,宁爵西敛了角,没有出声。 倒是秋世一见宁爵西总会气势矮三分的样子,一会让保姆上茶,一会让保姆端点心,忙活了好一阵子,引的林巧颖本来还正常的脸,转眼冷了下来。 秋世倒不觉得,他亲自安排好一切,坐下后直接把左封晾在一边,和宁爵西聊起了天来。 宁爵西态度倒也还好,温文尔雅的,问什么答什么。 秋凌不服气了,本来父母的关注度全部在她和左封身边,可秋意浓一回来,他们像垃圾一样被扔到一边,这口气她又怎么咽得下去。 推了推身边的左封,哪知道一看之下她差点?子气歪,左封像失了魂似的直勾勾的盯着秋意浓和宁爵西看,完全对她置之不理。 秋凌偷掐了左封一下,才稍微把他的魂给掐回来。 “说话。”秋凌悄悄对左封说道。 “说什么?”左封看了秋凌一眼。 “你……”秋凌瞪起眼,想起他今天是来干嘛的。顿时气消了下去,拉住他的手臂撒娇的说:“封哥,你看我爸都冷落了你我,你就不生气?” 左封看了看过于热情的秋世,又看了看态度不愠不火的宁爵西,最后落在秋意浓娇媚的脸蛋上,心里升起了嫉妒。 但没等他有所表现,林巧颖从厨房里过来,招呼大家开饭了。 大家不约而同的往餐厅走,秋意浓挣开宁爵西的手臂,朝他笑了笑,转身去找秋蔻。 这小丫头她特意注意过了,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缩在那里,魂不守舍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蔻儿,吃饭了。”秋意浓去推秋蔻的肩。 “啊?哦。”秋蔻从沉思中回过神,被秋意浓拉了起身。 “再过半个月就要结婚了,你这个新娘子准备的怎么样了?有需要帮忙的吗?”秋意浓问。 秋蔻摇头:“宁家那边派了一个公关公司过来和我谈,好象就是上次承办你们婚礼的公司,所以我一点不担心。倒是我妈,挑三拣四的,我都烦了。” “你妈妈是第一次嫁女儿,心里紧张是难免的。”秋意浓听了便开始开导小丫头:“你要多担待担待。” 秋蔻都是心事和委屈:“她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么担待?本来人家公关公司把程都制订好了,宁家那边也通过了,可到她这里就是不行,她非要把她上台致词也加上去。加就加吧,她还准备了十张纸,其中有四分之三是在讲恒久的创业史,你说过不过火?” 秋意浓不便当着蔻儿的面评价她的妈妈,只能拍着小丫头的脸蛋说:“那你就让她删掉一部分,你让她这样想,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二姐你说得对,我记下了。”秋蔻点头,然后悄悄拉着秋意浓,看着在餐厅里的秋蔻和左封说:“你知道今天左封为什么到我家来吗?” 秋意浓把目光落在秋凌与左封身上,刚才一进门她就预到了什么,但不知道准不准。 秋蔻接下来的话印证了她的猜测:“自从二姐你嫁进宁家后,现在外面的人对咱们秋家可是高看一眼,加上我的婚礼马上也要举行了,这阵子我妈可忙了,全是中间人打电话来询问大姐情况的。其中就有左家,我妈和我爸一商量,又问了大姐的意见,这才决定了这门婚事。” 果然不出所料,秋意浓捋了捋肩上的头发,秋家连续两个女儿嫁进宁家,这是何等的引人注目,现在谁只要娶了秋凌,就等于和宁家攀上了关系,这样的捷径与惑谁不要? 订婚派对事件闹的非常难看之后,全城的人都在笑左封,左家一直把左封关着,大有与秋家一刀两断的决心。 看来左家这次下了巨大的决心,可是他们难道忘了她当初可是和左封有婚约的,后面闹成那样,如果秋凌和左封结婚,那么和宁爵西也攀不上什么关系,倒有可能引起新仇旧恨。 所以,她肯定的是左家的目标不是宁爵西,而是宁朦北,因为秋凌和秋蔻才是亲姐妹。 理清了思路,秋意浓看着秋蔻单纯的脸,霎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告诉小丫头这些实情吗? 就算说了恐怕也于事无补吧。 晚餐桌上,秋凌果然开始炫耀起来,清了清喉咙靠在左封的肩上宣布:“我和左封要结婚了,以后他是你们的姐夫。” 所有人都没说话。 林巧颖抚额,悄悄瞪了秋凌一眼,这个蠢丫头,难道不知道宁爵西在场吗?前几天胆大包天到请什么黑客跑到人家婚礼上捣,结果没捣成,人倒被抓了。害的她大半夜的没敢睡觉,就怕收到绑匪电话,幸好第二天人被放回来了。才知道这个女儿差点捅了大子。 这件事还没完全平息,秋凌又故意把还没和左家谈好的婚事提前公布了,她就不怕宁爵西怒意未消,找她的麻烦,把这件好事给拆掉? 秋凌说完见大家都没说话,以为这个消息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她得意的抬起下巴,看向秋意浓,呵,你嫁进宁家又怎么样,我嫁给了你曾经的未婚夫,嫁给了带给你伤痛的男人,此刻你应该心如刀绞。 秋世可没想这么多,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话,遂当没听见,咀嚼着嘴里饭菜。 左封脸上的表情就彩多了,一会红一会白,一会白一会黑。 秋意浓脸上的表情无波无喜,像是听到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新闻一样。 骤然间,碗里落下来一只剥好的大虾仁,她愣了下,侧头朝宁爵西弯一笑:“谢谢三哥。” 宁爵西眉目干净英俊,黑眸看了她一眼,出纸巾一一的,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然后对她说:“还喜吃什么,我帮你夹。” “嗯……”她贝?轻咬着筷子,竟真的在长桌上离自己较远的位置看了一遍,然后认真的说:“我想吃那边的糖醋小排可以吗?” 宁爵西不假思索,长臂一伸,给她夹了两块小排放到她碗里。 秋意浓开心的吃起小排来,然后她也伸手夹了离她近,离他远的西湖醋鱼,夹了一块鱼放到他碗里,小声说:“是你喜吃的鱼。” 宁爵西她的手心,她吃到一半,皱眉说:“有软骨。” “不喜?” “嗯。”她准备把咬了一半的小排扔掉,另一只筷子从半空中夹走了软骨。 众目睽睽之下,那只还泛着她口水且被咬了一小口的软骨被宁爵西面不改的放进了嘴里,被吃的津津有味。 这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互动,有人觉得理所应当,新婚嘛,都这样,正是情最是浓烈的时候。 有人看来又是另外一番滋味,秋凌炫耀不成反被人家秀了一脸的恩,不甘心的咬,气愤的拿起筷子。 晚餐后,秋世自然想极力挽留秋意浓和宁爵西在家里住下。 秋意浓不吭一声,她看了看宁爵西,宁爵西眼睛眨都没眨,直接答应下来:“好,那我和浓浓就恭敬不如从命,今晚叨扰了。” 秋世高兴的合不拢嘴:“哪里的话,爵西你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的说话。小意的隔壁的客房每天都有人打扫,你们可以直接上去休息。” “不用了。就住她的房间。”宁爵西看了眼身边的小女人,“走吧,带我上去。” “对,对,小意,你带爵西上去看看,他还没看过你的房间,你房间不是有本相册吗?让他看看你小时候的照片,长的可漂亮了。”秋世乐呵呵的说。 秋意浓下意识的皱眉,很快她脸上的笑容绽开,对宁爵西俏皮的说:“你要有心理准备,我的房间比较小,可能也就比你家的浴室大一点儿。” 这一席话下来,秋世的脸僵了僵,旁边的林巧颖更难看。 但这时,秋意浓已经带着宁爵西到楼上去了。 林巧颖把手中的纸巾扔到桌子上,对秋世冷冷说道:“你这个女儿从小就这样,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能把人刺死。就她这样的也能嫁进宁家,也真是走了狗屎运。” 秋世一时没说话。听到这里,低喝了一句:“你少说两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说的也是事实。我早就跟你说过,家里还有两间比较大的房间,你偏不听,非要故意把那两间,一间改成衣帽间,一间成什么客房。这下好了,你这不是成心让我在宁爵西面前难堪吗?” “呵,你这时候埋怨我了,当初我那么做的时候也没见你哼哼呀……”林巧颖不甘示弱的回嘴。 旁边秋凌怒瞪着左封:“你说,为什么刚才我说我们的婚事,你都没配合我,是不是你看到秋意浓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你后悔了?” 左封忍无可忍:“秋凌,你别无理取闹,我爸妈有没有和你说过,婚事还没定下来。先不要公布?你呢,头脑发热,什么话都往外冒,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你那样说不就是在故意刺小意吗?这样有意思吗?” “还小意,你叫的亲热的,你打算和我结了婚,也这么叫你的小姨子?”秋凌气的把手中的碗和筷子一摔,“左封你别忘了,现在是你左家求着要我嫁过去的,你爸妈那副嘴脸我看着就想吐,你们不就是想打着娶我进门的旗号,好从蔻儿和宁朦北那边下手,进而和宁家攀上关系吗,我告诉你……” 一张餐桌,两头夫都在吵架,声音不大,却吵的不可开。 秋蔻夹在中间,被吵的脑袋快炸了。她索推了饭碗起身离开。 回到房间,关上门,耳边没了争吵声,秋蔻坐在边上茫然的想,到底结婚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像楼下那两对夫一样每天争吵埋怨吗? 如果这就是婚姻的全部,那么她要结婚干什么? 秋意浓说的没错,当她推开门的一刹那,宁爵西看到门内的空间第一反应就是皱眉,确实很小。 所谓她从小住到大的卧室只有一张一张书桌,以及一个人多高的衣柜。 “要不晚上我们回宁宅吧?”秋意浓关上门,看他浓眉深拧的样子:“这儿确实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住?你不是住了十几年?”宁爵西没看她,他在房间四处仔细的打量起来,看得出她平常干净,房间收拾的倒整齐。 窗帘是小清新的风格,上用品也是非常素净的水蓝,整体看上去非常清雅透亮。 衣柜里能装多少衣服?他记的每次见她,她都是光鲜亮丽的样子,以为她和那些千金大小姐一样家里有个大的衣帽间,却万万没想到这样小。 见他打开她的衣柜看了半天,秋意浓笑着靠在书桌边解释:“我的衣服大部分放在蔻儿房间,她那儿有个非常大的衣柜,这里我只放少部分衣物。” 宁爵西抿关上衣柜,抬起眼看着她,心底某个地方像被人一下一下的刺着,隐隐的疼。 这样一个外表看上去美不可方物的漂亮女人,住着父亲和继母的大别墅,睡的却是小到令人心酸的房间。 若不是亲眼看到,他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她就是在这样小的地方,一住就是十几年。 难能可贵的是,她从来没有抱怨过,也没有表达过任何的恨意,仿佛她从始至终都是这样平静,平静的接受,平静的被鄙夷,被无视。 “你几岁来到这个家?”他问她。 “十岁。”她回答的非常肯定,眼中的笑意淡定从容。 岳辰查到的资料上说她十六岁外公去世。后来她被送去了一家张姓人家,也就是说,在这十几年中她有一段时间是离开秋家的,但在菱城发生了那些变故,最后她又回来了。 “我们回去吧。”秋意浓还是觉得不妥,拉着他的衣袖要走。 宁爵西却在她边上坐了下来,饶有兴致的说:“不是说有相册的吗?拿给我看看。” “相册吗?我找下。”秋意浓装作忙碌的样子,拉开屉找起来,最后遗憾的说:“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 “再找找。”房间就这么大,他就几乎坐在她旁边,垂眸就将她的动作收在眼底,她明显找的不是很勤快。 “真的没有。”她转身合上了屉,拉起他的手起身:“那你去洗澡好不好?外面的浴室还是大的,包你意。” 宁爵西被她半哄半推的推进了浴室,然后她悄悄来到另一头秋蔻的房间。 “蔻儿。”秋意浓轻手轻脚关门。 秋蔻的房间比她大上六七倍,小丫头穿着睡衣,戴着耳机,正坐在电脑前和人视频聊天,都是一群金发碧眼的年轻人,应该是秋蔻在国外留学时的同学。 秋意浓走过去,用略带紧张的声音问:“我下午打电话让你把我房间的相册藏起来,你藏了吗?”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