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网吧里,三个人作一团,真叫玻璃门外走过的路人叹为观止。 —— 傍晚时分,医院门诊收留了伤兵。 闻讯赶来的唐悠简直目瞪口呆,瞧了瞧戴川肿起来的嘴角,再摸摸柳南擦破的手,质问道:“你们这是干嘛?当自己是江湖豪杰吗?怎么还动上手了?” 戴川气呼呼的说:“是他先打我的。” 柳南帮腔:“对啊!谁先动手是谁的问题,难道我俩不能正当防卫了?” 唐悠觉得好气又好笑,同时还替柳南难过,叹息道:“我还不是怕你俩受伤吃亏吗?以后还是别再搭理那个人了。” 柳南了鼻子,一脸憔悴的神。 戴川把何锋揍的不轻,不的怒火发出去,此刻自然神清气,站起身说:“好了好了,我们去吃宵夜吧!化悲愤为食。” 说完他却嘴角痛,忍不住了口冷气。 唐悠嘲笑:“就你还吃宵夜?喝粥还差不多,正好我买了小米,晚上就一切从简吧。” 这话让柳南不瞪大了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问道:“什么?你俩同居了?” 让悠顿时慌张地解释:“是他和父母闹别扭没地方去,反正我妈住院空了个房间,就暂时收留他,你别想。” 戴川无地笑:“想也没什么,如果你想的不是现实,就是在成为现实的路上。” 唐悠抬脚就踩他的运动鞋,闭嘴可怜的戴川疼得原地蹦起来:“我靠,我都被打残废了,你还欺负我?!” 柳南看这家伙飞狗跳的样子,也跟着唐悠一起笑起来,然后说:“今天还多亏了他,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那个人,何锋明面上是服软认错,实际上是舍不得这个网咖,毕竟我俩大部分积蓄都投了进去,双方父母也掏了钱,最后分给我,在他心里就是块被叼走的肥吧?” 唐悠不忍心看朋友在对异的怀疑中越陷越深,劝道:“何锋也没坏到这种程度吧,你别想得太复杂了,再说就算他想要网咖那又怎样?毕竟注册的是你的名字。这一切都是于你的,没人能抢走,再说你还有我呢。” 柳南心下仍旧不安,却没有再跟唐悠继续抱怨,因为这姑娘的烦恼真的太多了,实在不缺自己这一件。 —— 离开自小就生活的地方,怎么可能成为一件容易的事? 唐悠从小到大的所有记忆都与心的家有关,无论悲伤还是幸福,全部弥足珍贵,现在忽然要搬走,觉不单是失落,也不单是心痛。 幸而鼻青脸肿的戴川始终陪在绕来绕去,帮着她收拾行李与家具、想绞尽脑汁的逗她笑。 晚上唐悠坐在卧室打包自己和母亲夏秋冬的各种衣服,小非酋就在旁边拿着胶带封装箱子。 她见状忍不住嘱咐道:“你把衣服的分类写在外面,不然到时候收拾起来很麻烦。” “知道了。”戴川不善于干家务事,闻言马上照做。 唐悠将羽绒服之类的东西全部都叠好,才顾得上检查他的工作,没想到看见箱子上的字却分外吃惊:“咦?你写字还真好看……而且有点眼……” 戴川顿时紧张,他可不是迟钝的白痴,瞬间便意识到唐悠收集了那么多签名书,想必对自己的笔迹十分悉,所以慌张敷衍:“被我爸着练过,楷书嘛,很常见的,应该还算标准吧?” 唐悠这才没怀疑,又蹲在那慢慢整理。 戴川打听:“你计划什么时候把房子的事告诉你妈?” 唐悠道:“至少等她身子好些了,现在那么虚弱,万一生我的气该怎么办?” 戴川说:“她不会生你的气,只会伤心而已。” 这话让唐悠陷入沉默,戴川也立即意识到自己失言,立刻拎起一件非常小的裙子笑道:“这是你的吗?好袖珍啊。” “因为小时候穿的。”唐悠点点头。 戴川问:“还留着干什么?这么念旧?” 唐悠接过来抚平道:“是我爸爸送给我的,想留个纪念吧。” 这个姑娘好似全身上下都是不幸的经历,和游戏里那个欧气爆棚的人截然相反,就连唐悠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微微的弯起嘴角:“你也不用小心翼翼,很多事情早就过去了。” 戴川非常非常渴望了解她,终于忍不住发问:“小悠,你爸爸是怎么去世的?” 唐悠说:“车祸,被酒驾的司机撞了,我记得那时候是深冬……都怪我吵着要吃糖葫芦,爸爸就出门给我找,马路上都结冰了……司机虽然没有逃跑,第一时间把我爸送去医院,但还是没救过来……” 听到这些,戴川不伸出手抚摸上她的软软的头发,安道:“最不好的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陪着你。” 唐悠躲开他的手,又瞧了瞧戴川明亮的眼睛,小声问:“你为什么会喜我呢?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谁知戴川立刻气愤起来:“这算什么话?干吗不相信自己?喜你有什么奇怪的?你又美丽,又温柔又善良,当然具备一切被人喜的特质!” 唐悠谈不上自卑,但也从未自我觉良好,她头一次听到这种称赞,不愣了半晌,然后才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戴川急着表白,坐到到她面前的地板上:“我说的是真的!” 刚刚唐悠还在忧心忡忡要租房子的事情,可是现在被这个家伙闹腾一番,又什么烦恼都想不起来了。 戴川转而安:“没关系,你要是不敢跟你妈坦白,我再想办法呗,大不了赚了钱把房子买回来。” 唐悠忽然放下手里的衣服,竟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戴川顿时紧张僵住,红着耳朵问:“怎、怎么了?” 唐悠小声说:“谢谢你。” 女孩子的馨香徘徊在鼻息间久久不散,戴川犹豫片刻,才壮起狗胆,伸手扶住她的后背:“谢什么?”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