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 论功行赏,太子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要将贺家, 门抄斩,株连九族。 贺老夫人惊呆了,浑身发软,背脊一阵冰凉,张了张嘴,“太子殿下,这又从何说起啊,这其中必然有误会,我……” 贺老夫人有些心虚,当初那么多庆 公主,确实过分,只不过事情过了这么多年,即便太子神通广大,也未必查的到。 贺老夫人这么一想,才算安稳了些,脸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紧攥着衣角。 ☆、第二百三十六章 二更 戚曜慵懒斜倚在椅子上,手里握着酒盏,漫不经心地笑,那笑容十分的讽刺。 “误会?贺老夫人不妨说说看,有何误会,是孤的母亲配不上贺家嫡长媳的身份,还是贺老夫人 就瞧不上孤的母亲?一次次的羞辱?” 戚曜的话,让众人发麻,但同时也了然了,难怪太子对贺家没有好脸 ,一出手非打即骂。 原来是贺家自作孽,不可活,没有善待庆 公主就罢了,现在人家得势了,贺老夫人舔着脸往前巴结,以一幅长辈姿态,对太子爷指手画脚,污蔑太子妃,还想着给太子爷纳妾。 就这智商,太子爷下手都是轻的。 苏晗的手紧握着戚曜,看得出他很 动,这一天,戚曜等了很久。 其实戚曜一早就知道自己并非浔王之子,所以浔王如何骂,戚曜没有 觉,本来就不是一家人。 只不过替季王妃悲哀,嫁了这么一个无 之徒。 景隆帝没打算隐瞒,早在戚曜第一次出征那年,就已经跟戚曜说了。 若不想被天下人 笑反对,堂堂正正 接庆 公主回京,一洗前 ,就必须强大。 放在现在,谁敢提半个不字。 戚曜定了定心神,睨了眼惨白着脸的贺言绮,勾起一抹讽刺地笑,轻蔑鄙夷。 “贺姑娘,你不知廉 ,胆敢污蔑孤,就凭你?也配替孤生子?不自量力,还愣着干什么?动手!” 戚曜瞥了眼那两个侍卫,贺言绮愣住了,赶紧磕头求饶。 “太子殿下,言绮知错了,言绮是一时冲动,惊扰了太子殿下,求太子殿下恕罪,太子妃,您救救言绮!皇上开恩啊!” 贺言绮慌了,眼看着两个侍卫越走越近,慌 大叫。 贺老夫人跪在前头,搂住了贺言绮,一直磕头求饶。 “太子殿下,绮姐儿是您的妹妹啊,您怎么能这样对她?”贺老夫人泪声聚下,“若是有什么冲撞太子妃的地方,老婆子立马跟太子妃赔礼道歉,只求太子殿下开恩啊。” 贺老夫人气,怒,惊,对着景隆帝也不停的磕头,“皇上,当初公主嫁到贺家,臣妇并无半点怠慢之处,都是矜矜业业,只是公主心中郁结,并不是因为贺家啊。” 贺老夫人赶紧撇清罪名,这哪是参加宴会啊,分明就是鸿门宴! “皇上,臣妇冤枉啊,公主嫁到贺家,贺家是一心一意对待公主啊,是公主一心惦记梨贵嫔,愧疚皇上,到后期不肯用药,才一 拖一 ,把身子拖垮了。” 提及这段往事,景隆帝的眸子就沉了下来, 抿成一条弧线,眸光时不时的跳了跳,尽是幽暗之 ,印染着怒火。 搁在龙案上的拳,紧紧攥着,嘴挑起一弯弧度。 “那朕问你,庆 临死之前说什么了?” 贺老夫人身子抖了下,是她当初太武断了,景隆帝能排除万难,一心一意宠 庆 ,甚至将庆 接回 中生产,就足以说明,景隆帝对庆 公主的重视。 贺老夫人是悔不当初,肠子都悔青了。 “这……”贺老夫人犹豫了下,在景隆帝的 迫之下, 本不敢抬眸,额上的汗越渗越多,膝盖下的凉意,沁入骨髓。 “公主小产,一直愧对贺家,劝国公爷纳妾,替贺家传宗接代,公主隐瞒了太子出生,贺家全家都很绝望,尤其是国公爷,整整两年未走出 影!” 贺老夫人开始打同情牌,说的婉转动人。 贺老夫人应该庆幸有贺国公这个儿子,否则,贺家早就是一抹尘埃。 贺老夫人的话,无异于一把剪刀,剖开景隆帝封尘已久的心,景隆帝陷入了沉默,没有去看贺老夫人的惺惺作态。 心里不停的懊恼,庆 是留不住的,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如何能留住。 可惜,庆 公主到死都无比愧疚的。 “胡说八道!那孤问你,把公主葬在贺家祖坟西北角,又是怎么回事?当初死活不同意,公主下葬贺家,又是怎么回事?你敢说半个假字,孤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戚曜砰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瞪着贺老夫人。 “别跟孤讲什么亲情,你也配?倘若今 ,孤并非太子,你又当如何?” 戚曜问的话十分犀利,一句句堵的贺老夫人一个字也不说不出来,身子一抖,张了张嘴。 贺言绮已经吓呆了, 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贺家之前竟然那么对公主,难怪戚曜对贺家无情,肯定恨死了贺家。 贺言绮一把推开了贺老夫人,冲着戚曜砰砰磕头。 “太子殿下,这件事臣女并不知情,求太子恕罪,祖母也是一时糊涂,求皇上开恩。” 贺言绮哆嗦着,这跟自己想的 本就不一样,戚曜和景隆帝都恨死了贺家,又怎么会帮着贺家重新崛起呢。 贺言绮不傻,终于理会过来了,现在也不指望去给戚曜做妾了,能活着走出这个 门,就是贺言绮最大的愿望。 戚曜嗤笑,“你既甘愿做妾,乐意侍奉于人,孤就成全你!” 贺言绮摇摇头,张了张嘴,“太子殿下……。” “动手!” “啊!”贺言绮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大殿,眼前一黑,接着是一阵剧痛。 “啊!我的眼睛,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救命啊!” 贺言绮倒在地上,痛哭 涕,来回打滚,手捂着脸哀嚎哭泣,指尖不断涌出鲜血,染红了手心,滴滴答答,落了一地。 看的在做的几位,触目惊心,差一点就尖叫出来。 贺老夫人呆呆的望着地上滚落的两颗眼球,愣住了,紧紧的咽了咽口水,身子吓得发颤。 贺老夫人抬眸看了眼景隆帝又看了眼戚曜,冷冽如冰的眸子,直叫人发颤。 “太子殿下……” 戚曜微微抿 ,“贺老夫人还没回答孤的问题呢。” 贺老夫人心一紧,恨不得直接晕死过去才好,心扑通狂跳,颤颤巍巍的看着地上来回打滚被拖走的贺言绮。 “贺老夫人,您可认得奴婢?” 这时,一个身影走了出来,贺老夫人一抬头,差点吓的腿软。 “你……。你是?” 那个身影别提多 悉了,是庆 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轻幻。 “奴婢正是轻幻,老夫人,您没瞧错,奴婢就是轻幻。” 轻幻慢慢踱步走上前,贺老夫人身子不停往后退,惊恐的瞪大了眼,想不到一个死了这么多年的奴婢,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轻幻蹲着身子,“老夫人,奴婢不巧,会些武功,奴婢之所以会来,就想看看老夫人能说出什么来?” 贺老夫人像是一下子被人掐住了脖子,说不出话来,一颗心不停往下沉。 “你是皇上派来的?”贺老夫人总算脑子好用一些,搞清楚了一点事实,就是景隆帝能知道的一清二楚,肯定是庆 公主身边有人是景隆帝的眼线! 轻幻浅笑,“老夫人,您这么假仁假义,公主若是知道,一定会伤心难过的,是您骗了公主,说表姑娘有了国公爷的孩子,也是您一而再的刺 公主,那些 言蜚语,愧对皇上的话,更是您派丫鬟故意说给公主听,老夫人明知公主身子弱,还故意刺 公主,害得公主差点小产。” “胡说八道!”贺老夫人颤抖着打断了轻幻的话,“别胡说,我没有,别再说了。” 轻幻跪了下来,“老夫人,你明知公主心中最在乎的,一个是皇上,一个就是国公爷,是你 死了公主,公主临死都没有告诉国公爷一切,是你!你才是凶手!” 轻幻越说越 动,贺老夫人的心也沉到了谷底,浑身一阵发冷,看向景隆帝那要吃人的眼神,还有戚曜冰冷似铁的眸子,顿时一个 灵,跪直了身子,冲着景隆帝磕头。 “皇上恕罪,轻幻一定是假冒的,故意污蔑臣妇,离间贺家,皇上明察啊。” 贺老夫人砰砰磕头,心都凉了半截。 “我是不是胡说,老夫人心里最清楚,公主一向对您敬重有加,贺家这些年所有打点的银钱,全都是公主的嫁妆。” 轻幻足足忍了十几年,见着贺老夫人,恨不得将其剥皮 筋才解气。 “老夫人有所不知,奴婢一直都是皇上派给公主的侍卫,公主的一举一动,皇上都清楚,所以,老夫人,你怎么抵赖都没有用!” 轻幻就想让贺家得到应有的惩罚,凭什么公主长眠地下,贺老夫人却可以享受荣华富贵。 有她轻幻在,别做梦! 贺老夫人又惊又怒,浑身忍不住颤抖,不停的哆嗦,一句话也说出来。 景隆帝能排除万难让庆乐公主入皇陵,可见有多么宠 ,还有戚曜,能原谅贺家,才怪了。 贺老夫人这是头一次意识到,戚曜他真的没有将贺家放在眼里,那点子情分血缘,在戚曜心中,半分钱不值。 什么亲祖母,都是假的,贺老夫人敢说,贺言绮的下场若是换成自己,必然能下手,没有犹豫,并不是开玩笑说说而已。 杨玥也惊了下,很快低着头,紧紧咬着 。 贺言晴呆住了,死死咬着 就怕哭出来,两条腿忍不住发颤,早知道说什么也不该来 里,太吓人了。 贺言晴瞪大了眼,眼睁睁看着贺言绮被挖去眼睛,一地的血迹还未擦拭,捂着 口,差点忍不住要吐出来。 耳边是轻幻一句句的质问,贺言晴只想离开,傻子都知道,贺老夫人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竟敢那么对公主。 “不许叫!”杨玥一把拽住了贺言晴,低声道,“把眼睛闭上,低着头,不要去想别的,一会就出去了。” 贺言晴呆愣愣的看了眼杨玥,总算找到了一点 藉,闭上了眸子,紧低着头,浑身却忍不住颤栗。 “表姐,我怕。”贺言晴小声的带着哭腔,恨不得拔腿就跑,可惜脚下像是定了桩子似的,挪不动半步。 “不想死就闭嘴。” 杨玥手心里微微沁出汗珠,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想过,能在戚曜身上捞取什么。 全家只有大伯父眼光看得远,看得清,没有被 惑,这份荣耀从贺老夫人潜意识里拒绝庆 公主开始,就注定不属于贺老夫人。 庆 公主是景隆帝的亲生女儿,景隆帝能第一时间知道庆 公主差点小产,把庆 公主接回 中,说明庆 公主身边必然有景隆帝的眼线,在暗中保护庆 公主。 而景隆帝之所以是在戚曜封了太子以后,战胜之际,将此事公布于众,就是要 回庆 公主。 这一盘棋,下的太久了,时间又恰到好处。 而册封贺家,包括贺家今 进 ,是景隆帝要出气,憋了整整十九年的气,源头来自于贺家。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