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做法所带来的隐患,曾以东道大行台、冀州刺史身份反抗尔朱氏的高可太清楚了。 这才有了将高澄招来晋商议裁撤行台之举。 高澄核查地方官吏,主持科考意在加强对地方基层官吏的控制。 而高裁撤各地行台的行为,就是对地方上层权力机构的打击。 高、高澄父子殊途同归,他们的目的都在于推动高氏集团彻底掌控山东之地。 “短期内,孤将休戈止兵,在晋整编契胡余众,待裁撤行台之时,孤自威慑河北、山西,河南之地就给阿惠了。” 高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孩儿绝不辜负父王信任。” 河北相、冀、沧、殷、瀛、定六州早在掌握之中,山西之地又是新近攻占、高真正需要面对的只有广阿之战后,据地归附的河北北部幽、燕、平、营四州。 而高澄则要威慑传檄而定的河南,两者难易相差悬殊,但也是无奈之举。 山西、河北才是高看重的心腹之地,能够保证两地安稳,纵使河南有,也能随时领军渡河南下平叛。 担子揽了下来,高澄也顺势提出要求: “请父王选派良将,为孩儿助力。” “你要何人但说无妨。” 考虑到河南形势复杂,南下将领必须与高澄密切配合,高不再像上一次自行委派厍狄干领军。 高澄也想到了这一层,沉思许久后,他直言道: “请父王派高敖曹、尧雄、段韶三人随孩儿南下。” 高稍作计算:高敖曹麾下有五千汉军,尧雄与段韶部曲各有三千,加起来也才一万一千人。 以为是高澄轻视了河南之事,高不悦道: “阿惠为何如此轻忽?只求区区万人。” 高澄叫屈道: “父王,兵将不再多,而在驱使如臂,儿于军中素无威信,如何敢索要大军,段韶是儿表兄,自小亲近。 “孩儿留守邺城时,恰逢尧雄镇瀛洲,这才得以相识。 “而高敖曹更只能寄希望于他能念孩儿与高季式的情谊,听从调遣。” 高闻言反思:自己是不是把儿子防得太死了? “我派亲族大将南下助你如何?” 高澄当即反对道: “亲族长辈追随父王久,劳苦功高,孩儿年幼,如何能够驱使?” 高这才歇了这份心思,转而又提出一个想法: “我授你京畿大都督,你自任命部将、招募兵员,与高敖曹等人合兵三万,镇守京畿。” “孩儿愿以京畿大都督一职,助父王统御山东。” 高澄大喜,拜谢之余,又提了一个要求: “孩儿愿向父王再求一人。” “何人?” “慕容绍宗。” 高闻言异样地看了高澄一眼,说道: “慕容绍宗如今并未领军,阿惠为何讨要此人?” “韩陵之战时,是父王告诉的孩儿,大败之际,能领军从容而退者,当为良将,父王言语,孩儿始终铭记在心,孩儿只是求一良将辅佐而已。” 高澄恭谨答道。 高的疑心散去,同意了高澄所请。 高赏慕容绍宗的忠诚,对他却是闲置的安排,究其原因,终究是子心切,希望留给高澄施恩,将来委以重用。 确认高澄并非在打尔朱兆余众的主意,高自然不会反对。 明确南下将领后,高又吩咐道: “调任各方行台后,为父自会与你去信,你得书信后,再上书天子裁撤行台。” 高澄当即应诺。 两父子又仔细商议了一番各方行台的具体调任,高澄这才告退,回府向娄昭君请安。 这次晋一行,收获颇丰,原主十五岁入邺城主政,领左右、京畿大都督一职,掌控军政大权。 高澄虽然没捞到军,却终究比他早了两年掌控京畿兵权。 洛军被高依旧留在娄昭手中,显然是上了一层保险,唯恐高澄眼高手低,彻底败坏了河南局势。 京畿军团在尔朱世隆、尔朱度律败亡后早已名存实亡,如今再度组建,任重道远。 高澄心澎湃,这将是由他一手组建的嫡系部队。 虽然比不得高在黄河以北坐拥近二十万鲜卑、契胡大军,但终究是迈出了第一步。 在高澄向娄昭君问安之际,留在洛的高乾却又深陷言之中,这一次与妇人无关。 洛。 自高澄离开后,无论是街头巷尾,还是朝堂台阁,许多人对高乾留恋权位,却不为父守丧的做法在背后加以指责。 高乾自然也听闻了这种说法。 他很恼怒,这些言论必然是那些宗王们的手笔,可腔怒火却又不知道该向谁去发。 “司空何不以丁忧为名向天子请辞,天子必然挽留,司空所虑,刃而解。” 府中幕僚为高乾出了一个主意。 高乾闻言大喜,当即按照幕僚所言,向天子上表请辞。 元善见年幼,高澄不在洛,朝事都由领尚书省的元亶主持。 出乎高乾预料的是,元亶居然同意了高乾所请,免去他侍中一职,只保留司空的闲职。 “法寿好计策,居然真能让高乾自己请辞。”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