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不给,但澄担心他会自取。” 高澄回道。 “以阿惠权势之重,又何必杞人忧天。” “权势虽重,于晋乐而言,只需一名刺客足以。” 月光下,高默然许久,他没想到高澄的猜忌之心已经达到这样的地步,但也欣高澄对自己的坦诚。 “记住今之言,不要害了他的命。” 扔下这句话,高招来护卫送他离开。 回到渤海王府,高没有第一时间回房休息,只是取来一封奏表,铺开来,内容是为高洋封官赐爵。 散骑常侍、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左光禄大夫、太原郡开国公。 这样的封赏完全不能与高澄起家就是侍中相提并论。 但今高澄一番言语,让他不得不另写一封,只剩了太原郡开国公的爵位。 高知道这样的处置对高洋很不公平,但他别无选择。 高澄已经挑明了对高洋的忌惮,难道要对高洋大肆封官,加深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只等将来自己一死,让他们在灵前戈。 或者废黜自己的好帮手,羽翼渐丰的高澄,不惜挑起内部动,扶高洋上位。 废长立幼,又让其他子嗣怎么看待。 高封好新的奏表,望着窗外的月亮,自语道: “阿惠本可欺瞒,却直言相告,他今所言必是出自肺腑,晋乐能做个富贵闲人,或许也是一件幸事。” 翌,随着人将高琛的棺椁送出晋城,将他安葬,这场丧事也算是结束了。 高澄在晋多留了两天,这才向高辞行。 耽搁的原因自然是高临时改变主意,将两岁的高浚、高淹都给捎上了。 到了离别的子,王氏、穆氏望着娘怀中的幼子,泣不成声。 但高心意坚决,他认为造成高澄猜忌高洋的原因还是两兄弟久不见面,彼此间并没有多少手足亲情。 同样的错误,高不愿再犯第二次。 渤海王府外,高澄与高洋夫妇拜过父母,与送行的人一一道别,其中就有怀抱着高睿的元季。 “我会在晋颂念佛经为子惠祈福。” 元季轻声说道。 高澄笑道: “佛祖若是有灵,只怕先要出手惩治我。” 虽然打着元善见的旗号,但灭佛之事确实由自己主导。 “你为佛门肃清妖孽,佛祖决计不会怪罪。” 元季也知道高澄灭佛一事,她认真道。 十六岁的年纪便要守寡,总得找些事情做,诵经念佛对于元季来说不是坏事,但高澄还是劝说她莫要学梁人吃斋。 元季一口应下。 高澄随即又转向红了眼眶的陈元康,与他道别。 许久,车队才在王思政的护卫下启程南行。 高澄掀开窗帘,探出脑袋向众人挥手道别,直至再也望不见了,才缩回车厢。 对于高澄来说,离开晋,代表悠闲的子已经过去。 十月初七,卑鄙无的窃国大盗刚过河桥,一连雨了数的洛也随之放晴。 东魏都城终于回了它至高无上的小高王。 高澄早早打了招呼,让众人不必相,可建门外依旧挤了高氏羽。 与众人一一寒暄,当走到赵彦深面前时,高澄只是说了几句普通的客套话,但目光里的赞许却在外。 赵彦深在云谷做得很好,不止确保刘蠡升死在部将之手,更让他们杀尽刘蠡升的子嗣。 领着一行人回到渤海王府,高澄吩咐仆奴设宴,与众人饮。 席间又命人唤来高洋与高浚、高淹向众人介绍自己的三位弟弟。 有些话,父子私下里可以直言,但在外人面前,表面功夫却要做足。 就像那一夜,高还要特意屏退护卫才与高澄言语。 高洋的封赏早已经颁发下来,只是被封为太原郡公,并无官职。 众人猜想高洋并不受高重视,也少有人将他放在心上。 罢宴后,高澄送走宾客,又为高洋、高浚、高淹在府中找好院子,安置下来。 他没有急着往尚书省处理政务,而是先为高洋的学业心。 高就是以无暇看顾高洋为由,让他南下由高澄教导。 老师是谁,并不重要,教导什么,才是关键。 安排高洋入谢恩后,高澄搜罗了一堆道德书籍,又从洛城里寻了一个名儒过来,指着桌上书籍道: “你们儒家常言,人有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 “我将阿弟由你教导,不求他将来立功、立言,德行却要无人非议。 “该如何教导,你自该心里有数。” 那儒士是个伶俐人,当即表示会将高洋教育成道德君子。 高澄颔首道: “若真如此,我保你一世富贵。” 让儒士明开始往高洋院里教学,便将他打发走。 忙完这些,又唤来婢女仔细询问一番,终于放下心,回后院与妾们相见。 “下官高澄拜见皇后殿下。” 才进门,高澄就叩拜行礼道。 尔朱英娥故意冷着脸道: “卿早早进了府,却这时候才来觐见,可是在哪位妹妹那里耽搁了时间。”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