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守活寡 秦越的话, 让双胞胎齐齐愣住。 捐出家中每年一半的产出,购买族田,用以供养族学? 秦平和秦安花了好一会儿, 才算是理解了哥哥所说的意思。 双胞胎对视一眼,齐声道:“哥哥做主便是。” 对于他们来说,能够拿回现有的家产,靠的都是哥哥一人之力, 别说是捐出每年一半的收益了, 就算哥哥想要全部捐出去, 他们也无话可说。 秦越了弟妹的脑袋,耐心解释:“树大招风。” 秦平和秦安顿时了然地点头。 经历过家破人亡这些事后,秦平与秦安比谁都更清楚钱财乃身外之物这个道理, 只有家人平安地在一起, 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哥哥即将上京赶考,不出意外,□□后必走仕途, 他们两个自然不会与哥哥分开。 放在老家的这些产业,虽有世叔帮忙照看, 可一年半载还说得过去,时间久了,只怕会被有心人盯上。 与其平白放在这招惹不安好心的贼子, 倒不如捐出一半, 造福族里, 还能落得一个大善人的虚名, 也好叫那些有心之人, 动手之前好好斟酌一下, 抢占大善人的产业, 那可就是洗不掉大恶人的罪名了。 “不仅如此,哥哥若是能够彻底扭转族学现状,也能惠及全族,积攒威信,对于某些人来说,等于要他半条命。”秦平如今已是半个小大人了,不仅外形已是青葱少年,就连思维也比过去成许多。 他口中的某些人是谁,在场三人心知肚明。 秦放自从做了这秦氏族长,便费尽心思想要树立威信,一心想要成为秦氏一族第一人,可惜前有老族长余威不止,后有秦越紧追不舍,让他这个族长夹在中间,分外尴尬。 哥哥刚中解元,又行如此仁义之举,必将惠及后代,成为秦氏族谱中不可掀过的一页,彻底遮掩秦放父子的光芒。 “哥哥尽管放心去做,我们自会支持你的。”秦安也温婉一笑,尽显大度之。 看到弟妹如此知理,秦越欣不已。 第二,他便请来老族长以及多位族老,告知了自己的决定。 几位族老大惊失,有人赞他高风亮节,不愧是秦昭之子,也有人劝他再次考虑,毕竟捐出一半家产可不是小事。 秦越却是淡然一笑,只说自己已经深思虑,不会后悔,弟妹二人也支持自己这一决定。 见秦越如此坚持,几位族老欣不已,齐齐向秦越拱手:“我等代秦氏子孙,谢过你们三兄妹了!” 他们都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自然明白秦越这一举动,将会造福历代秦氏子孙。这份恩德,对于普通的秦氏族人来说,远比秦越考中解元更加深远闪耀。 “越儿这份义举,咱们都得铭记于心!”一位族老铿锵有力地说道。 秦荐廉微微笑着:“倒不如,再立一座劝学牌坊,嘉奖越儿这般壮举。” 秦荐廉的这一提议,得到了所有族老的赞同。 一座解元牌坊,再加一座劝学牌坊,放到哪朝哪代,都是值得记入县志的大事了。 这些族老,活了一辈子了,如今对功名利禄的追求倒也消停了,可对芳百世的望,却渐膨。 秦越这一举,恰好还能连带着将他们这些人一同记载进族谱与县志里去。 “不仅要立劝学牌坊,还得将此事写进咱们的族谱里去!也叫后人们,铭记越儿三兄妹的恩德啊!” 要立劝学牌坊,还要重修族谱,这些事自然都绕不过秦放这个族长。 偏偏他却是最后被通知的。 秦越做任何决定,都不曾请过秦放这个族长。一来二去,那些族老也渐渐习惯了这般行事。 反正越儿所做的事,都是有利于秦氏子孙的,秦放这个族长有什么好反对的? 不知不觉,秦放竟成了众人眼中听命办事的人。 “荒唐!”随着一声怒喝,一个上好的白瓷杯被砸成了碎片。 动怒的人,正是秦放。 “这个秦越,如此沽名钓誉!我这个族长,何时竟成了他的下人,为他接二连三地办事?!” 一个解元牌坊也就罢了,那是秦氏先祖留下的规矩,凡是考取功名的子孙,都由族里立功名牌坊,以示嘉奖。 如今竟又要什么劝学牌坊!还要为他修写族谱! 秦越一个黄口小儿,何德何能! 秦放在书房里大发雷霆,秦松不敢轻易上去触霉头,便只好悄悄前去后院请大少爷出马。 年脚边,正是出嫁的媳妇回娘家的子。 秦轩刚和姚珍儿从姚家回来,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并不见任何过年的喜悦。 姚珍儿难得回娘家,本也心怀期待,可谁知娘亲一见了她,便急着催她赶紧生孩子。 她和秦轩成亲已经三年有余,秦轩前三年一直都在外面求学,姚母想催也不敢催,如今女婿终于考中举人,眼看着前途一片大好,可不得劝女儿赶紧抓紧?只有赶紧生下秦轩的长子,她这少夫人的位置,才算是彻底坐稳了啊! “女婿如今已经是有功名的人了,像他这般青年才俊,要不是我们下手的快,只怕多得是京城富贵人家想要抢他做女婿呢。趁女婿去京城之前,你可得抓住机会,赶紧怀上才是正经事。” 姚母这一番话,也确实是实打实地为女儿考虑,可姚珍儿心里却越发堵了,忍不住沉了脸:“谁要跟他生孩子。他找谁生就找谁生。” 这话说的,姚母顿时脸一变,拉着女儿的手焦急问道:“跟女婿闹别扭了?” 姚珍儿咬不答。 姚母急了,以为是女儿跟秦轩吵架,不由劝道:“女婿在外读书,分外辛苦,你这个做娘子的人可不能闹脾气。” 自己女儿的脾气自己知道,姚母深知自己这个女儿不是受委屈的子,就担心她不识大体,为了些小事跟女婿闹脾气,反倒伤了夫情分。 “谁跟他闹脾气了!”姚珍儿忍不住反驳。 她如今可是再贴心不过的娘子了,绝不给他一丝麻烦,一句话也不多唠叨。 就连今陪她来娘家探亲,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否则,她连这种事都不想麻烦他。 “难不成,是女婿在外面有人了?”姚母见女儿一副心有怨气的模样,忍不住大胆猜测。 想来也是,少年夫,分别三年,哪个男人能忍得住呢? 姚母心里也气,自己娇滴滴的女儿家嫁给他,竟独守了三年空房,可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便只好按捺下心中的不,好声劝道:“就算外面有人了,只要不越过你先生了儿子,都不算什么。男人嘛,总有忍不住的时候,那些不过是些玩意儿,不必放在心里。” “他在外头有没有人,我怎么知道?” 姚珍儿这一问三不知的态度,也惹火了姚母。 “你这妮子,到底想作甚?!”姚母作势假装打了姚珍儿一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若是这个时候耍脾气,才是将人往外推呢。” 姚珍儿终于忍不住掉下眼泪。 “我就算不把他往外推,他也不会进我的屋了。”姚珍儿越想越委屈,“除了刚成亲那几,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与我同过房。你要我生儿子,我找谁去生?” “什么?!”姚母真的是意外不已,她这女儿现在也不过双十年华,还是娇滴滴的模样,女婿竟然能够无动于衷? 难道女婿在外面真的有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姚母急了,拉着女儿势要问个一清二楚。 姚珍儿虽心里不愿提及这些辱之事,但是这几年也确实憋屈,索一倒而快。 “真是欺人太甚!” 三年前,姚母原来就想让女儿跟着去苏城,但是秦家以秦轩要安心读书为由,拒绝了此事。读书到底是正经事,姚母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今想来,秦轩娶自己女儿,分明就是为了白鹭书院的读书名额,所以才会对珍儿如此不屑一顾! “当年,我就不同意你爹如此轻易退了秦越那门婚事……若是熬一熬,如今你也是解元娘子了,不比在他家吃苦受委屈强上许多吗?!”这话,姚母本是万万不敢说的,可如今在气头上,一时没注意,竟口而出。 自从秦越考中案首之后,姚母心里就忍不住有些后悔了,当年秦越家里一出事,姚家就退了婚,说出去其实是有些背信弃义的。 但是为了女儿的幸福,姚家还是坚持重新给女儿选了人家。秦轩也算桃溪有名的才子,虽家世略差了些,但是姚家老族长看重他的前程,还是愿意许婚。 只是没想到,时来运转,这秦越一朝改,一路高歌猛进,先中案首,再中解元! 在不知道女儿受的这些委屈之前,姚母还能安自己,秦轩也不算太差,总归也对得起女儿了。 可如今她才知道,原来这些年女儿都在守活寡! 这秦轩一家,真是欺人太甚!还不如当初嫁给秦越! “我这就跟你爹爹说去!这一次,不管他们说什么,后也不许你们夫分离!”姚母气势汹汹地起身离去。 秦轩正与姚氏老族长以及老丈人等长辈一块饮茶。 姚母肃着脸走了进来。 秦轩一见这情况,便觉到一阵不安,却未料,丈母娘赶走了无关紧要的人后,竟会在这大好的子,如此责问于他! “我好端端的一个女儿嫁给你,难道是要你们一家作践的吗?她跟你成婚这几年,竟受尽委屈!秦轩,你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秦轩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第九十章 、受委屈 现在也没有外人, 姚母对着老族长与丈夫,哭哭啼啼地说着女儿所受的委屈。 她好端端一个娇娇女,嫁给秦轩以后, 就算做不到夫恩,又何必这样羞辱? 姚珍儿是老族长最疼的孙女,老族长一听这些,也不由沉了脸。 秦轩一看这场面, 心里暗叫不好。 姚氏老族长嫡庶共有七子, 却唯独没有女儿。所以, 姚珍儿这个长孙女出生后,老族长便对她格外疼。 当初秦越家中出事,老族长宁可背负背信弃义的名声, 也要为这孙女重新择婿, 由此可见他对这孙女的重视。 想到这里,秦轩心中越发紧张。 “祖父……您听我解释……”看着这一家子给他脸,心高气傲的秦轩心里恼怒, 恨不得现在甩袖就走,也不想留在这里任人羞辱, 但是理智却又告诉他,他现在还没有任的资格。 他今主动提出陪姚珍儿回娘家探亲,便是为了见姚珍儿的二叔, 那位在京城当了十多年官的长辈。 在姚母走进来之前, 他们恰好聊到闱的一些事, 姚二叔虽只是四品官, 但毕竟是陛下跟前近臣, 所知之事, 不同常人, 三言两语的教育,也足以让秦轩受益匪浅。 秦轩原本想借着今的机会,好好拉拢一下姚二叔,待后他去了京城,说不得还得拜托姚二叔照拂几分,谁知还未等他说到关键,姚母就来了。 大过年的,姚母脸却如此难看,姚二叔这种人,立马就意识到情况不对,很是识趣地提出告辞。 姚珍儿虽是他的侄女,但是毕竟是家务事,他这个做二叔的还是不要参与的好。IyIgUo.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