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在,也许当场就不会放过穆康宁。 晚膳才用了一半,便忽然有人闯入阁楼,向穆康宁禀报道:“城主!城西忽然起了大火,那火不知是什么火,一时难以扑灭,好几个百姓被困在了里面。” 穆康宁脸微变,搁下筷子,腾地起身,“什么?为何难以扑灭?” 那侍卫神慌张,“属下揣测,不知是何方修士暗中作祟,若是凡火,不可能烧这么久……” 季烟吃饭的动作顿住,有些惊讶。 穆康宁此刻无论如何也用不进去晚膳了,便转头对季烟柔声道:“瑶瑶,你先自己吃好,爹先去处理公事。” 季烟乖乖应道:“爹爹注意安全。” 穆康宁笑眯眯地应了,一转身,面又变得凝重严肃,大步星地往外走去。 脚步声渐远,季烟忽然听到了人体倒地的声音,她太悉这样的声音了,不用回头,也知道是什么人出现了。 “乖宝儿?”有人不地在她耳边说:“我都不曾这样叫过你。” 他的语气里酸意明显,季烟只当不曾听到,低头夹着菜,慢悠悠地吃,谁知筷子刚夹了一片起来,刚刚张口咬在间,还没来得及嚼,便忽然被他扣住了下巴。 殷雪灼低头,一手扣着她的下巴,一手扣着她的后脑,低头凑进她的,在她的注视之下,将那块从她间衔走。 季烟:“……” 他咬住那块,又凑过来要亲她,季烟忽然抬手捂住,他的在她手背外顿住。 殷雪灼睫轻轻一眨,漆黑的眸子,含着水光,像是被她拒绝而委屈难过。 “烟烟。” 他用嗓子发出含糊的字眼,嗓音喑哑低沉,那块就悬在他间,他像只去给雏鸟喂食的母鸟,叼着,就等着投喂给她。 “这是别人的身体。”季烟再被他的眼神得心软,也不曾动摇分毫,“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你要是亲了她,你就娶穆云瑶吧。” “……”没想到她这么说,殷雪灼微怔,随即将那块吐了出来,似乎也觉得有道理,眼神出几分嫌弃,可转瞬间,瞳孔里又迅速染上一层兴奋,双手握着她的双肩,十分克制地喊了一声:“烟烟,你不喜我亲别人。” 季烟:“废话,我又没病,没事给自己找点儿绿?” 他没有听懂她的后半句,却也知道她是理所当然的语气,漆黑瞳仁之上,浓密的睫微微地颤。 烟烟还是要他的,还是将他视为自己的。 她也会吃醋,也不喜他与旁人亲近。 他将苍白得不正常的脸凑过去,似乎想拼命地将她入怀里,又纠结于怎样才算是不碰到别人,又能碰到她。 他忽然想到什么,瞳孔微缩,兴奋地说:“烟烟,九幽之火还在,若能去灵府的空间……” 话还没说完,她就断然否决:“我不要!” 说着,她伸手扒开他的手,站了起来,忍了又忍,又咬着生气道:“吵架呢,你不要以为,我打算不和你分手了。” “旁人都有七年之,你与我有几年的情,又分开多少年?你别以为我舍不得你。” 殷雪灼微微一笑,抬眼望着她,烛光映得眸子有些离,“烟烟舍不得我。” 说着,他似乎怕她哭,又柔声道:“我若对烟烟不好,烟烟便又要哭了。” 季烟:“……” 她真的,无言以对。 第102章 季烟无言以对。 真是活久见, 哪有人这么自信地说这种话的?正经情侣说话还是这个态度吗?季烟觉得自己应该反思反思, 是不是自己过于傻白甜,才让这狗男人把自己吃的死死的。 可殷雪灼说出这话时, 语气很认真,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语气中甚至透着对她的担忧, 是真的不想看见她哭。 季烟忍不住反驳一句:“我才没这么哭。” 殷雪灼掠了掠角, 垂着睫,认真地看着她, “烟烟很哭, 我待你不好,我这几待你好, 你却更哭。” 季烟:“???” 他把她形容成了一个哭哭啼啼的矫情小白莲,一点面子也没给她留,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 她觉得这是污蔑,可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脸颊烧了起来,潜意识里,又偏偏有一种被戳穿的恼羞成怒。 就好像小心思被戳穿,被他看到了弱点。 “才没有!”季烟咬, 有些生气地瞪大眼睛,拉高了嗓门,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面对着他笃定的神, 她结巴了好几句,越说越没有底气,越想越生气,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小嘴一瘪,她又觉得鼻尖一酸。 完了,刚想说自己不哭,现在又有些收不住,不就是白莲花的人设甩不掉了嘛,她有什么好委屈的,季烟想低头掩饰一下,下巴又被他抬了起来。 殷雪灼俯身,脸和她凑得好近。 他可以看到她微微泛肿的眼部轮廓,黑润的眼珠子周围,也有一些清晰可见的血丝,被藏在一片晶莹水光之后,睫上沾着一滴泪珠,我见犹怜。 这其实是一个很有侵略的姿势,但他做起来,却透着股温柔的小心翼翼。 他说:“你看,又哭。” 季烟:???你妈的,你再说! 季烟被他一句话得硬生生地憋住了眼泪,眼泪死活不掉下来,就这么干巴巴瞪着他,他转瞬又笑了一声,像是心情极好。 “烟烟心里有委屈,所以才这么哭,烟烟只对我哭,因为我是唯一一个让你亲近的人,可以让你放下架子。”他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上,似乎是想亲,可还是因为躯体的原因而勉强克制。 他的手顺着她的角,探到她后颈,手指微微探入她的发间,按着她的脖子,是一个想要搂她入怀的姿势。 季烟被他说中心里的想法,也微微沉默了,一时没有抗拒他的动作,被他按在了怀里,脖子轻轻靠着他的颈窝,是一个鸳鸯颈般的抵死绵的姿势。 再不想承认,可他还是看透她的,他是如此的殷雪灼,容不下世人对他的丝毫冷漠,也不会忽视她对他隐藏在深处的依赖。 如果不是拿他当成最亲近的人,她又凭什么闹脾气呢? 如果不是明白他在乎她的眼泪,她又为什么要哭? 女孩子哭,到底还只是在疼自己的人面前而已,否则她连哭的资格都没有,世人也不会在乎她是哭是笑,又想要什么。 只有他纵容着,偏宠着,就像她从前任由他去宣心里的仇恨一样,他也让她表达自己的委屈。 殷雪灼的个子太高,他迁就着弯着,季烟靠在他颈边,微微闭了闭眼睛。 想起从前的种种,还是忍不住抬手,轻轻回抱了他一下。 殷雪灼的细细的,她还忍不住用胳膊比了一下围。 谁知道这一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季烟双脚悬空,被他用面对面的姿势抱了起来,她惊叫一声,殷雪灼转过身,似乎在找在哪里,转瞬就想起这里并没有,干脆拂去了桌上的所有碗筷,将她放到了桌上坐着。 就算她坐在桌上,也不及殷雪灼高,可他不至于那么辛苦地弯下了,也能更好地表达自己的兴奋。 殷雪灼微微往前探过身子,双手覆在她的手背上,撑在她两侧的桌面上,将她整个人圈入自己的领地范围内。 季烟不回手,前进后退都不行,瞪大眼了眼睛。 他眸越发沉郁,像一片化不开的浓墨,比黑夜还要难以窥伺分毫,有情绪藏在里面,迅速翻涌着。 他盯准了她的,眼底的兴奋和冲动像是要克制不住,只要跨越那一道屏障,就是面前的烟烟。 被困在躯壳之中,却也还是烟烟。 季烟被他看得一阵紧张,这是他从未的眼神,如似虎,又藏着浓郁的暴躁和蠢蠢动,这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他要吃掉自己,忍不住提醒,“这是穆云瑶的……” 话还没说完,他就凑过来了,她再抗拒,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好久,却没有受到什么。 没有被强吻,也没有更过分的举动,完全不像她脑补的那样。 “嗯。”有人在她耳朵边,不厌其烦地说:“不碰穆云瑶,我只娶烟烟。” “……”他的嗓子哑哑的,可季烟偏偏从中里听到了戏谑,睁开了眼睛。 他只是凑在她身边,从上到下,慢慢地闻,像是小狗在闻着悉的主人的味道。 他在受着,属于烟烟的气息。 其实这样的姿势也很羞,虽没有触碰,却莫名有一丝羞,一寸的距离是能忍受的最大的礼数,他隔着虚空,这一瞬间,连季烟自己都觉得,这个碍事的躯壳不存在了,仿佛他看到的只有这一缕淡淡的魂魄。 他在与真实的她耳鬓厮磨。 她心头一软,忽然轻轻地叫了他一声,“灼灼。” 他一顿,整个人僵住,原本低下去的头又抬起来,睫微微颤抖,“再叫一遍好不好?” 她这回又不配合了,抿着不说话。 殷雪灼食髓知味,越发上瘾,非要她叫,不厌其烦地哄,季烟被他的没了办法,这回是叫了,却叫的是大名:“殷雪灼。” 殷雪灼:“叫灼灼。” “臭男人。” “是灼灼。” “大坏蛋!” “是灼灼。”他又出委屈的神,“再叫一下。” “大……”她嗓子里的字硬生生拐了弯,“大灼灼。” 他牵起角,笑得眼角眉梢光溢彩,学着她叫:“小烟烟。” 季烟:“……”这种莫名羞的觉是怎么回事。 她沉寂了好多年的心,忽然又一下子鲜活起来,月牙儿般的杏眸里,也藏了一丝自己没有察觉的笑意。 - 穆康宁这一去,说是尽快处理完了回来陪闺女,但身为一城之主,他并没有回来。 安静的阁楼成了两个单独相处的场所,殷雪灼给所有的丫鬟侍卫施了法,他们如今只是没有意识的傀儡,依旧有条不紊地在做自己的事,可等到他们醒来之后,不会有人记得殷雪灼出现过。 季烟却不知道,她被他抱起来往卧房里走,还挣扎说了一句:“他们都是无辜的,不要杀。” 殷雪灼脚步微顿,很快又恢复如常,把她抱回闺阁之后,抬手掉了她头上华贵的发钗,漆黑长发遮挡在脸颊边。Iyiguo.NEt |